女俠且慢 第3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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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兩人打的難解難分之時,側面的村落里忽然響起急促腳步。 余光看去,卻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杵著拐杖搖搖晃晃跑走出來,臉色十萬火急,遙遙就開始呼喊: “住手!住手!別打了……” 蔣札虎想停手,但在被動的情況下,不拼著挨一槍,根本抽不開身。 而夜驚堂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蔣札虎壓制住,只要停手讓對方重整旗鼓,那就得從頭再打了,肯定不會收手。 處于兩人附近的梵青禾,本來在關注雙方戰局,余光看到跑出來的老者,忽然發現對方穿著一身黑袍,脖子上掛的有黑珠配飾,臉上還有些許繁復紋身,標準的部族巫師打扮,微微一愣,繼而也連忙開口: “等等!先別打了!” 嘭—— 此言出,兩桿兵器撞在一起,又不約而同彈開。 兩道人影瞬間分開十丈,立在了草地兩側。 夜驚堂雙手持槍,渾身汗氣蒸騰,謹慎盯著遠處的蔣札虎,詢問道: “怎么了?” 梵青禾仔細打量杵著拐杖跑出來的老巫師,覺得有點似曾相識。 而那老巫師跑出村子后,直接撲通跪在了草地上,竟是直接開始鬼哭狼嚎胡言亂語: “王??!王當年就是這樣……公子逃出去了,公子沒死……” ? 夜驚堂持著長槍,倒是聽出了些許意思,轉頭詢問: “你是夜遲部的人?” 蔣札虎則眼神訝異,雖然大半夜被找上門打一頓有點不爽,但還是翻轉長槊插在了地上,詢問道: “夜大人是夜遲部的后人?” 梵青禾通過話語,猜出這老巫師的身份,連忙跑到跟前,說道: “他是韓庭?夜遲部的大祝宗?他怎么會在這里?” 顫顫巍巍的老頭,跪在地上胡言亂語,根本聽不清說什么。 蔣札虎快步走過去把人扶起來,想了想開口道: “西北王庭分崩離析后,天瑯王居無定所四處尋求援助,岳父帶著部落藥師,隱入黃明山暗中為王庭制藥;我二十多年前游歷至此,岳父幫我治愈了經脈,后來夜遲部全族滅于燎原,岳父就在山里隱居了下來?!?/br> 說道這里,蔣札虎望向老巫師,詢問道: “岳父確定他是天瑯王遺孤?” 韓庭望著夜驚堂的面容,連連點頭: “絕對是。只有吃了天瑯珠,才能展現出這種氣象,還有身材、用槍的架勢,都相差無幾,肯定是王的后人……” 夜驚堂沉默了下,覺得這情況可能有點復雜了,稍微捋了捋,還是先問起正事: “前些日子出現在京城的‘囚龍瘴’,可是韓先生煉制?” 巫師韓庭年紀大了,有點語無倫次,一直在喜極而泣,重復吾王什么的。 蔣札虎看了眼身上破破爛爛的袍子和血跡后,扶著老巫師走向村子: “外面天涼,老人身體受不住,進去說吧?!?/br> 夜驚堂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想想也沒說什么,和梵青禾一道走向村子。 而極遠處,山頂上。 杜潭清等七八個人,整整齊齊趴在地上,遙遙瞧見盆地里的情況,眼底不由露出茫然。 曹阿寧雖然眼力平平,但對夜大閻王的架勢實在太熟悉,方才一番搏殺后,其實已經隱隱看出盆地里那個如狼似虎的槍客是誰了。 見夜驚堂和蔣札虎點到為止了,曹阿寧還松了口氣,畢竟以夜大閻王的底蘊,他們幾個跑去當黃雀偷雞,那肯定是白給的。 發現杜潭清等人有點懵,曹阿寧想了想還陰陽怪氣問了句: “杜老,不是驅虎吞狼、借刀殺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這看起來,怎么如虎添翼了?兩個巔峰武魁蹲在那里,咱們還去不去收尾呀?” “……” 杜潭清又不傻,這還收個卵的尾,就他們七八號人,上去還不夠給其中一個塞牙縫的。 不過杜潭清也沒露出什么挫敗神色,低聲道: “夜遲部是心腹大患,必須斬草除根。王府好不容易發現行蹤,豈能不考慮計策落空的情況。我們繼續盯著即可?!?/br> 杜潭清說完之后,勾了勾手,一個部下,當即挪到跟前,取出一只袖珍小鳥。 杜潭清取出筆在紙條上寫下幾個蠅頭小字后,便把小鳥放了出去…… …… 而距離數里開外的另一座山頭上。 駱凝躲在一塊大石頭下面,用望遠鏡打量著盆地里的情況,雖然表情如冰山女俠,心里卻是蕩氣回腸,覺得我男人真厲害,順帶有點狐疑身邊那個花枝招展的陌生女人是誰。 不過駱凝也有點害怕王見王,所以并未和薛白錦坦白,只是裝作沒認出來的樣子偷偷看。 但薛白錦什么眼力?只是看幾個招式,就猜出下面那個俊的不像話的年輕人是誰了,待兩人點到為止后,開口道: “那就是夜驚堂?” “嗯……嗯?是嗎?” 駱凝拿起望遠鏡,做出仔細打量的模樣: “好像真是。蔣札虎不是小人物,夜驚堂應該在辦事,咱們湊過去可能會讓他身份暴露,先走還是?” 薛白錦冒然靠近,以下面兩人的實力,是有可能發現的,到時候三方武魁聚首,免不了出現很多不好解釋的情況。 不過薛白錦也沒離開的意思,目光望向數里開外的一處山脊: “這好像是局,背后有黃雀在算計夜驚堂或者蔣札虎?!?/br> “嗯?” 駱凝雙眸微凝,在千山之間打量,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什么局?” “不清楚。先等等看,夜驚堂既然是我平天教的教徒,遇上了自然得庇護一下?!?/br> 駱凝聽到這個,自然是不說話了,一切聽從白錦安排,安靜在山巔潛伏。 “話說這夜驚堂長得真俊,功夫也漂亮,云璃和他認識這么久,就沒半點想法?” “你別胡說,云璃還小,哪里懂得這些……” “是嗎,云璃看起來也不瞎,是不是你管太嚴了?” “……” …… 第二十一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火盆里添上新柴,很快燃起了明黃火焰,照亮了擺放不少瓶瓶罐罐的院落。 院落里彌漫這一股藥香,三面的房檐下都掛著晾曬風干的藥材和熏rou臘腸等食材。 在天上當僚機飛了半天的鳥鳥,此時落了下來,蹲在窗臺上望著面前的大咸魚,看模樣是想幫忙嘗嘗風干的情況如何了,但礙于在外人家里,不太好下嘴。 院子里,幾張長凳擺在火盆周圍,數人在周邊圍坐。 夜驚堂進來時從馬背上取來了換洗衣裳,但此時也只穿了條褲子,褲腿卷了起來,雙臂、雙腿上有很多烏青淤血之處,因為場面不合適,面色冷峻做出若無其事一點都不疼的模樣。 而對面,皮膚白皙相貌儒雅的蔣札虎,胸口、小腿上有幾處血口子,雙臂和拳頭也有烏青之處,老巫師的徒弟正在治傷。 作為當代拳魁,外人之前疼死也得裝作沒感覺,為此蔣札虎也是神色內斂不喜不怒。 梵青禾坐在夜驚堂跟前,用傷藥涂抹胳膊腿上的淤青,瞧見兩個武魁都擺出沒事人似得模樣,心頭著實一言難盡。 畢竟武夫武藝再高,鍛煉也是對疼痛的耐受力,而非讓肢體麻木感受不到痛覺。 在搏殺之時心神高度集中,胳膊斷了都能不皺眉頭,但一旦戰斗結束到了休養之時,武魁和尋常人受傷沒任何區別,該疼還是疼。 蔣札虎的白猿通臂,打人賊疼,兩個胳膊猶如精鋼鑄造,夜驚堂被輪了二十多下,現在沒齜牙咧嘴抽涼氣真不容易。 而夜驚堂的雷公八極同樣是以暴制暴的剛猛拳法,雙方對轟蔣札虎雙手明顯都砸腫了,沒抖成雞爪當真是心智過硬,待會回屋不猛甩雙手“哦哦哦哦~”叫幾聲,她把名字倒過來寫。 不過男人出門在外非要裝,梵青禾自然也不會點破,只是輕柔上藥以免夜驚堂憋不住露餡。 老巫師韓庭,心情此時已經逐漸平復,此時坐在背對正屋的藤椅上,一個徒弟在背后給按著肩背順氣,雙手杵拐輕聲嘟囔著: “……三代天瑯王,都是開明圣君,我夜遲部當年大可依仗武力,搶下湖西平原沃土,但族長當時卻選擇和四大部坐下來談,縱然威鎮西海,依舊沒拿走四大部一塊生息之地;若無當年的五族之盟,萬部同心共御外敵,西海諸部哪能和南北兩朝分庭抗禮…… “可惜,西海各部都忘本,日子過的稍微舒坦點,就忘記了當年茹毛飲血的苦,不知道安穩有多來之不易……” 夜驚堂雙手扶膝安靜聆聽,發現老巫師對西海諸部的恨其不爭,不下于北梁的滅族之仇,不由詢問道: “當年西北王庭不是鐵板一塊?” 梵青禾揉著肩膀,對此道:“幾百個部族,怎么可能真一條心。王庭強盛時還好,人人皆能得利,出不了什么大亂子;而一旦形勢不妙,那些個部族就開始各自尋覓退路,私通南北兩朝的事屢見不鮮,有時候軍令還沒送到邊軍手上,就已經先到了南北兩朝將領的桌子上……” 老巫師韓庭嘆了口氣道:“當年滅國一戰,吾王在絕境之下,召集精騎八千步卒兩萬,拒北梁大軍于天瑯湖畔。我夜遲部當年兩千人起家,都能打下整個西海諸部,近三萬人擋不住北梁? “結果各部想的都是‘亡的是夜遲部的天下,又不是我們的天下’,三萬兵馬硬是拖了半個月才集結了一萬多,眼見北梁大軍壓境,又跑了一半?,F在好了,沒了王庭庇佑,他們飯都吃不上?!?/br> 韓庭說道這里,杵著拐杖望向夜驚堂: “當時大軍不戰自潰,吾王在燎原被追上,千余兵馬獨擋北梁千軍萬馬,眼見無力回天,便讓三皇叔帶著百余族人突圍,尚在襁褓中的公子也在其中。 “結果在逃亡黑石關途中,還是被北梁的游騎兵追上,混戰中隊伍被沖散,三皇叔拼著身中數箭,抱著公子駕車逃亡了往黑石關方向,而后就沒了下落。當時游騎兵全去追趕馬車,我也是從僥幸逃回來的族人中,聽到的這些事情?!?/br> 夜驚堂微微點頭,雖然想象的出當年的慘烈,但他沒有印象,對此只能道: “我記事就兩三歲了,這些確實不記得……” “記不記得不重要。公子出生之后,就用藥液浸泡身體,適應天瑯珠的藥性,藥是我配的,世上也只有我會配。當時因為戰亂,沒時間弄這些,和公子同齡又泡過藥浴的嬰兒根本沒有,這個我最清楚。你能用天瑯珠,就必然是當年失散的公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