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3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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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無極在大殿頂端負手而立,看下下方的紛亂戰場: “知恥而后勇罷了??上昙o太大入門晚,不然我還能給你看點更厲害的。你要是繼續深耕輕功身法,說不定也能讓我見識下什么叫乘風踏霧,可惜你偏偏要用拳頭,讓我們看看你在八大魁排第幾。以當前情況來看,確實是第八?!?/br> “……” 陸截云血戰過后,身體透支已經沒法再恢復傷勢,甚至連站立都困難,看了孫無極片刻后,就噗通坐在了地上,好似沒了骨頭。 而夜驚堂沒有搭理陸截云,提起刀第一時間已經來到圍墻邊上查看。 太后娘娘從空中落下,便被楊瀾抱住,此時臉色烏青,美艷臉頰近乎扭曲,身體不停抽搐,但看見夜驚堂過來,還是咬牙說了句: “本宮……沒事……咳……” 話不過兩句,就閉上了眼睛,顯然是不想表現出難受模樣,但已經撐不住。 夜驚堂迅速蹲下,按住太后娘娘脈搏,卻發現氣血時強時弱,脈象猶如亂麻,明顯中了烈性毒藥。 夜驚堂眼神暴怒,起身看向持槊而立的東方朔月,冷聲喝問: “是什么毒?” 東方朔月單手握著長槊,和如臨大敵的滕天佑站在一起,沒有再嘗試逃遁,而反應也相當平靜,偏過頭來: “囚龍瘴?!?/br> 楊瀾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猛地一白,解釋道: “囚龍瘴是西北王庭用來破鳴龍圖的毒王,由內而外筋骨皮會逐漸枯萎。此藥破不了鳴龍圖,但常人中了便無力回天,根本沒解藥……” “送太后去找王太醫?!?/br> 夜驚堂臉色鐵青,收刀歸鞘大步走向側面,拖起長柄南瓜錘,便往東方朔月走去。 嘩嘩嘩—— “快跑!” 僅剩的十余名刺客,此時也反應過來,想奪路而逃,而暗衛和總捕也再度沖殺上前。 滕天佑臉色發白,手持雙刀同時注意著上下兩名新老武魁。 孫無極畢竟九十多歲,看似瀟灑如世外劍仙,實則這個年紀劇烈運動會要老命,為此只是在房頂上凹造型。 東方朔月見孫無極沒出手的意思,身形轉向走來的夜驚堂,抬起黑鋒長槊: “最后一戰,能有你這刀魁當對手,也不枉走一世江……” 嘭—— 話未說完,渾身浴血的夜驚堂便把重錘繞至背后,腰背發力一聲爆喝,長柄便崩成了圓弧,帶著刮面勁風抽向前方。 這一下含憤而發不計代價,剛剛出手胳膊已經被拉傷,但速度也堪稱狂暴。 東方朔月眼神錯愕,迅速收槍回防,結果質地精良的槊桿形同虛設,在雙手之間彎曲成半弧,重錘直接落在了護心鏡上。 轟??! 滿地碎石血跡的場地里,再度掀起橫風。 渾身暗金鎧甲的東方朔月,在重錘之下根本站不住,鎧甲胸口瞬間凹陷,整個人如同被撞城錘擊中,倒飛出去斜著砸入地面,在碎石瓦礫間鏟出一條長槽。 嘩啦—— 嘭! 洞穿圍墻后,整個人埋入了碎石堆里,當場就沒了動靜。 夜驚堂一錘轟出后,沒有片刻停頓,左手握住了刀柄。 嗆啷—— 颯颯颯颯…… 銀月之下,眾人之間一道黑色殘影,托著璀璨白芒,在僅剩的十余名刺客間穿行。 所過之處血水橫飛,強橫者能抬一下手,而弱者則是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身首異處。 滕天佑駭的是肝膽俱裂,本來武藝不錯能撐兩招,但這種這時候沒了半分戰意,拔腿便往外狂奔。 結果下一刻! 颯—— 寒光貫穿長夜。 滕天佑想再回首為時已晚,只能強行把雙刀架向背后。 但等他擺好架勢,一陣疾風便從身側一擦而過,出現在了前方三丈外。 嚓! 衣袍破爛渾身染血的夜驚堂,甩手灑去刀上血水,收刀歸鞘快步往外走去,微微偏頭露出冷峻側顏: “尸體搬走,別驚擾了圣上?!?/br> “諾?!?/br> 眾多暗衛總捕滿眼震驚與敬畏,連忙躬身領命。 滕天佑愣愣站在原地,眼底帶著一抹茫然,僵立片刻后,才松開雙刀,抬手摸了摸濕熱的左脖子,而后便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叮當—— 撲通! 而孫無極站在大殿之巔,看著神光逐漸消逝的陸截云和滿地尸體,稍作沉吟,還是感嘆了一句: “后生可畏……” 第三十一章 頭腦風暴 云州西,三河鎮。 如霜月色灑在客棧門外的街面上,發黃的酒幡子在夜色下隨風搖晃。 啪啪…… 清脆的算盤聲,自大堂深處響起。 老掌柜站在柜臺后,埋頭算著今天的賬務,時而抬起眼簾,看一眼大廳左右。 大廳左側,璇璣真人頭戴薄紗帷帽,在方桌前端坐,面前放著一杯茶和合歡劍,對面坐著孟姣,傷漸離和佘龍則坐在左右。 大廳右邊的一張桌子上,同樣坐著四人,桌上放著吃到一半的酒菜,旁邊還站著兩個腰懸刀兵的漢子。 “蔣某來云州并無惡意,陸仙子帶這么多高手過來,未免過于興師動眾了?!?/br> 說話之人,是坐在左側靠墻位置的一個男子,身材相當英武,但氣質文質彬彬,特別是臉上皮膚,光潔白皙猶如玉器,比世間大半女子皮膚都細膩。 這么個面如冠玉的中年儒生,任誰第一眼瞧見,都不會想到其會是當世江湖拳腳一道魁首,梁洲霸主蔣札虎! 蔣札虎在擊敗柳千笙后,就深居簡出,對大魏江湖人來說處于戰力不詳的狀態,并沒有太多戰績可以證明實力,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其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都強過陸截云和周赤陽。 評價如此之高,是因為蔣札虎經歷十分特殊,是當代武魁中,唯一一個成長期被腰斬的武魁。 蔣札虎在師父被打死后,隱姓埋名拜入柳千笙門下,十幾歲的年紀就已經是年輕一輩最強人,而后身份被柳千笙發現,斷其氣脈廢掉武藝逐出了師門。 氣脈被打斷就是廢人,遭遇和裴遠峰相差無幾,但蔣札虎單騎走漠北,用來不到十年時間,不但恢復了身體,還打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重回故里成為了當代拳魁,甚至躋身武魁的年齡,還是武魁中偏小的。 大起大落再大起,其中肯定有奇遇,但江湖人想不清楚,蔣札虎在武藝被廢的情況下,是如何拿到的這些奇遇、其中經歷了多少坎坷,也不敢想蔣札虎如果順風順水成長,會是個什么境地。 而蔣札虎如今已經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年紀剛過五十,體魄、造詣、閱歷皆處于最巔峰,實力有多強根本沒法估量。 這也是為何所有人都猜到蔣札虎有金鱗圖,但沒人去搶的緣由,因為沒人想當試刀石,去見識下蔣札虎如今在武魁中到底排第幾。 蔣札虎左手邊,坐著的是個穿著開胸汗衫的男子,扮相十分粗獷,光頭圓臉,頭頂上有紋身,為此被江湖人稱之為‘花頭佛’,本名戰仲道,梁洲的二把手。 此時一行六人,都望著對面的白裙女子,等待回復。 璇璣真人沒有轉頭,聲音空靈而淡漠: “梁洲山高皇帝遠,洪山幫在那邊搞私運生意小打小鬧,朝廷往日沒心思管,不是不能管。如果蔣幫主當了幾年山大王,就覺得有資格和朝廷平起平坐,朝廷不介意讓蔣幫主明白,這天下為什么叫大魏,而不是洪山幫?!?/br> 蔣札虎氣態頗為儒雅,含笑回應: “蔣某是江湖人,自然明白江湖規矩。朝廷容人有量不過問,蔣某自然知道低調做人不礙眼,此行過來并非要如何,只是想贖回我手下犯事的弟兄?!?/br> 說到此處,蔣札虎拿起身側一個包裹,里面裝著一個木盒,打開后可見一整沓銀票,全是千兩面額,目測不下十萬兩。 璇璣真人見此平淡道:“法不容情,朝廷如果能被銀子買通,那這天下已經爛透了?!?/br> “大魏紀法嚴明,蔣某自然知曉,這些是給靖王的賠禮,手下弟兄驚擾之處,還望靖王能大人不記小人過?!?/br> 蔣札虎把盒子里的銀票移開,露出了壓在下面的金色紙張。 而大堂雙方所有人,瞧見此景,皆是呼吸一凝。 嘩嘩~~ 蔣札虎把木盒往前推走,聲音和煦: “鳴龍圖是大禁之物,本該由朝廷妥善保管,蔣某僥幸得來,受其所害整日謹小慎微,一直想脫手。若朝廷能法外開恩,赦免我手下兩個弟兄,蔣某可將此圖獻于朝廷,不知陸仙子意下如何?” 璇璣真人著實沒料到蔣札虎能拿出金鱗圖來換人質,舉止沒有絲毫異樣,心底卻暗道不妙,稍加斟酌后詢問: “兩個武藝尋常的手下,值得一張鳴龍圖?” 蔣札虎回應道:“寶物有價,情義無價。當年我被逐出師門流落北梁,武藝盡廢無路可走,所幸和石彥峰相識,才能繼續闖蕩,找到雪湖花前,一直被其庇護。陸仙子若覺得蔣某把一張圖,看得比生死之交重,未免太瞧不起蔣某了?!?/br> “……” 璇璣真人聽見這話,就知道問題有點大了。 她手底下如果有人質,肯定是給蔣札虎面子放人,換金鱗圖回來說實話都是撿便宜,銀子都不好意思拿。 但人現在已經死了,根本沒有回旋余地,以蔣札虎當前展現的態度,肯定會不死不休。 璇璣真人想了想,開口道: “前些時日,你手下兩人潛入京城,意圖暗殺柳千笙,但離開梁洲時,消息已經被燕王世子截獲,以驅虎吞狼之計,把夜驚堂引到跟前。夜驚堂身為黑衙主官,抓人是職責,但燕王世子在交手中伏擊,以奇毒殺了石彥峰,傷了夜驚堂和鄭坤。 “人死如燈滅。你若獻上此圖,朝廷可以將尸體和鄭坤還你,還能讓你學玉骨圖精進武藝;如果不交,此圖已經漏了白,接下來你洪山幫必無寧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