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8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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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驚擾即將入眠的芙拉索蕾雅,路禹輕聲回應:“未來,他的路,會由你繼續走下去?!?/br> “我……” “沒有……這……” “個,能力?!?/br> 將芙拉索蕾雅移動到了顯眼的位置,三煤球這才轉身離去。 凱塔斯聽見她的回答,也許會感到由衷地欣慰吧。 認為自己沒有能力背負凱塔斯所背負的一切,其實也證明……她思考過背負。 異類總是難以存活在世界上,芙拉索蕾雅厭惡元老院的決議,但作為奠基者的后代,她又能做什么呢? 俄偌恩需要希望,也需要解,這是最迫切的生存需求。 讓無數命不久矣的人思考一代兩代人后的事情,讓他們以自己的生命為下一代重新站在魔力浸潤的藍天之下,是多么奢侈的高尚。 比起這個選項,征戰,是最容易滿足希望的選擇。 夢中,芙拉索蕾雅再一次見到了出戰前與凱塔斯對話的場景。 “你該與我一起?!?/br> “太難了……我,不如你?!?/br> “總得有人站出來,做出引導……我會盡力活著,如果我死了,你不應逃避。我,相信自己的眼光?!?/br> 安詳的夢易碎,這份幸福,無需憂慮的夢境在苦澀的藥劑漫過口腔,滑入喉嚨的瞬間被驚醒,伴隨著夢中朦朧的記憶支離破碎,恍惚的芙拉索蕾雅已經在一片嘈雜中醒轉。 被魔力黑洞犁過的大地附近,隨處可見清理魔力晶簇的人群。 那些遙遠的聲音逐漸飄進耳朵,焦急的俄偌恩法師不斷呼喚自己的名字,而她也艱難地張開了嘴巴,給出回應。 “大人,您與他的激戰是否有結果?” “襲擊者下一步會去哪?” 芙拉頓了頓,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咽了下去。 想起夢境中凱塔斯和藹的面容,以及他那布滿艱辛與荊棘的道路,芙拉索蕾雅深呼吸。 “我重傷了他……應該,會躲起來,進行療愈?!?/br> 聞言,周圍一陣喧嘩,恭維與贊美不約而同響起。 盡管通道被毀,但芙拉索蕾雅的戰績卻讓這抹灰色,淡去了些許。 贊美讓芙拉索蕾雅的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好在她能以身體不適作為借口,軍團長的身份也注定了無人能對她進行質詢。 就這么沉默地穿過人群,回到休息處,注視著黑暗消退,遠處的晨曦漫過大地,直至太陽高懸。 俄偌恩人再次躁動,他們慌亂的奔跑,高聲傳遞著遠方而來的消息。 聽著他們口中出現的煤球,芙拉索蕾雅深呼吸,躺回了床上。 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即便元老院的人不想,他們也沒有選擇。 第二個傳送通道的毀滅,注定了所有停留在梅拉的俄偌恩士卒都將成為孤軍,任何的意外都將導致全軍覆沒,這是沒有人能承擔的后果。 接下來,只是該如何體面地撤退的問題了。 也許,為了能讓一切看上去順理成章一些,俄偌恩仍需要一些臨死的反撲,以彰顯其底蘊猶存? “屬于我們的漫漫長路……要開始了嗎?” 第876章 血rou泉眼,一個不留 芙拉索蕾雅很快得到了更確切的戰報。 破曉時分,三煤球如入無人之境,無視沿途近千位布防的抑魔法師,橫穿山脈,直抵傳送通道。 抑魔無效,法陣失效。 集合了近百位抑魔精銳的儀式魔法分明已經將煤球與承載它的rou體束縛于原地,可圣潔的輝光閃爍過后,儀式魔法支離破碎。 這是這場對抗中,俄偌恩唯一占據上風的記載,他們成功將煤球載體打傷,遲滯了他的行動,可也僅此而已了。 就如同芙拉索蕾雅的親衛無力阻止煤球暴走一般,另一側的通道同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煤球用觸手串連尸體,鑄成抑魔回路,擲入通道深處。 相較于此處結構更不穩定的傳送通道發生了更為劇烈的爆炸,魔力黑洞掃空了山脈周遭的生靈,高聳的結晶叢林一直蔓延至山脈外沿,將聞訊而來的援軍集體晶體化。 蟲群的損失難以估算,人員損傷,最保守也在一萬——駐扎在傳送通道附近的新生軍團,其核心蟲師群體仍未來得及趕赴與斯萊戈對抗的第一線,便在抵達梅拉后不久,化為飛灰。 一同被摧毀的,還有俄偌恩人的士氣。 七個地區摧枯拉朽的勝利讓無數人堅信俄偌恩的抑魔道路強大且正確,對于“解”的存在,與俄偌恩必將能通過征戰尋找到這一點,深信不疑。 建立于無數勝利之上的信心在進入梅拉后接連受創。 晨曦領下的六十日戰爭,前后數個軍團的投入無法攻克,反被其反推。 斯萊戈通道建立不到半日便被摧毀。 如果前兩者只是進攻受阻,只需要重新調整部署便可,那么兩個位于占領區內的傳送通道覆滅,便是實打實的噩耗了。 那些親眼目睹煤球如入無人之境,僅憑一己之力穿透俄偌恩防線的人,因其可怖神秘的姿態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恐懼讓他們不斷地復述著晨曦時分發生的一切。 煤球姿態的怪物來自晨曦領的傳聞不到中午,便在整個達斯米洛流傳開了。 更確切的傳聞則隨著一些傷員的醒轉,開始二次流傳。 整個過程,煤球魔物都未曾施展高深的魔法,依靠的僅僅是抑魔難以侵蝕的身軀,足以穿透抑魔防線的火球,以及……不斷復蘇的死者。 爆炸的幸存者聲稱自己看到了因火球而死的俄偌恩人重新站起,搖搖晃晃地跟隨煤球指引,投身通道的場景。 一位信使的話,將俄偌恩人的恐懼推到了頂峰。 作為幸存者的他親自參與了晨曦領攻防戰,浮空島墜落當日,他目睹了通道覆滅,俄偌恩慘敗。 而那位主導了一切,為俄偌恩帶來夢魘的煤球還是一位召喚師,可通道摧毀過程中,他甚至沒有進行召喚。 從容,自信……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的劇變讓元老院親派數位監察官趕赴梅拉,了解了事情經過后,這群如同食腐生物審視芙拉索蕾雅的人紛紛沉默了。 無言的沉默持續了許久,芙拉索蕾雅用一聲長長的嘆息撕開了窒息。 “我們需要思考繼續在梅拉作戰的必要性?!?/br> 委婉的說辭卻觸碰到了監察官們敏感、脆弱的神經,一位監察官沉聲提醒:“身為軍團長,我可以認定你的態度為怯戰!” “芙拉索蕾雅,注意你現在的身份,身為軍團長,你的話,會影響無數人?!?/br> 芙拉索蕾雅捂額,她知道這些話令堅信抑魔至上,俄偌恩所向披靡的人難以接受,抑魔自誕生之初就被認定為是魔法的終結者,畢竟凱塔斯就是以實際行動做到了這一點,被賦予滅魔者稱號。 俄偌恩的歷史證明了抑魔>魔力,現成的經驗與公式即是繞不開的圭臬。 有監察官向芙拉索蕾雅提出了強烈的質疑,認為煤球在瀾光傳送通道被數百位抑魔法師攻擊,仍能活動,充滿了荒誕色彩。 數百抑魔法師足以構筑出抑魔場,九階魔法師也將窒息! “你認為我撒謊?”芙拉索蕾雅睨著說話的監察官。 “一個人,就將俄偌恩的布局攪得天翻地覆,通道盡毀……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也會質疑?!?/br> 芙拉索蕾雅決定換個角度:“所以,你是認為,俄偌恩存在叛徒,又或者說……我就是那位叛徒?!?/br> 話說開的瞬間,監察官略顯尷尬,但隨即也都鎮定了下來。 “鑒于你征戰開始前的態度與曾經的措辭,元老院對你保持了克制的,合理性的懷疑?!?/br> “雖然你使用了定語,但我聽出來了……你們認為,是我引狼入室?!避嚼骼傺抛旖巧蠐P,她突然釋懷的笑。 她承認自己最后時刻放棄了思考,默許了路禹的行動,但元老院的懷疑卻讓她滿嘴苦澀。 她,元老院奠基者的后代,一位真正渴望俄偌恩逃脫詛咒,走向新世界的先祖意志繼承者,在他們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難道元老院對俄偌恩的熱愛就是熱愛,她的什么都不是? 芙拉索蕾雅出離憤怒了,她突然理解了凱塔斯的無奈與悲憤。 芙拉索蕾雅將象征著軍團長身份的令牌拋到了桌面上,坦然地卸甲,暴露于魔力之下。 “現在我不是軍團長了,僅以一個俄偌恩子民的身份發表觀點,監察官們,愿意記錄便記錄吧?!?/br> “俄偌恩的歷史是所有身懷抑魔之力者傲慢的根源,他們將抑魔戰勝魔力這一觀念視為圭臬,殊不知,這種用自身歷史度量其他文明的方式本就愚蠢萬分!” “與你們這幫只需要翻閱卷軸,充當傳話rou喇叭的無能者不同,我始終奮戰在俄偌恩的第一線,無論我是否認同元老院的觀點,我始終都在?!避嚼骼傺虐寥话菏?,如同女王,冷視眾人,“我直面過那煤球般的怪物時,你們呢?你們在哪?” “注意你的措辭!” “注意你媽!” 高傲的芙拉索蕾雅一向不屑于如同市井無賴般動用粗鄙之語,但此刻也只有最低劣的辱罵才能宣泄她對這群人的怒火。 監察官目瞪口呆,他們同樣沒有見過端莊典雅的芙拉索蕾雅這幅姿態,以至于記錄對話的書記官都停了下來,猶豫著,剛才是否幻聽? “自恃身份褻瀆監察官嗎!” “記下來,都記下來?!彼叩綍浌僮肋?,敲著桌子敦促,然后,眾人眼前一花,芙拉索蕾雅便閃到了說話的監察官身邊,勢大力沉的一腳令監察官炮彈般撞向不遠處的書架,“把這個,也記上?!?/br> “來到這里,看到的,聽到的,都不足以讓你們產生俄偌恩危若累卵,形勢危急的念頭,所思所想仍然局限于爭斗,算計,全然不顧那隨時可能在前線覆滅,無路可逃的俄偌恩戰士?!避嚼骼傺排曈嘞碌谋O察官,“職責?你們也配談職責!” “在你們針對我發難,而絕口不提戰事時,你們就是一群冷血的屠夫了!” 芙拉索蕾雅搶過書記官的筆,在下方寫下了一長串文字。 “拿回去,告訴元老院,梅拉的戰事已經失敗,這里誕生了疑似神明的存在、足以改變戰局走向的九階,如果我是他們……承認失敗,離開這里,才是現在最該籌劃的?!?/br> 再強大的魔力也不可能阻擋成百上千的抑魔覆蓋,芙拉索蕾雅已經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他們所吃的貢品,可能蘊含著魔力之外的神秘力量。 監察官憤憤離去,芙拉索蕾雅卻全身輕松,她終于說出了一直以來想要表達的東西。 看著吃剩下的那半塊貢品,她愣了神。 她輕輕咬了一角,用心去品味,試圖尋找著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軌跡,可只是徒勞。 “神明……蘇醒嗎?”芙拉索蕾雅喃喃,“屬于俄偌恩的神明,又在何處?” 入夜時分,黃昏軍團的信使急匆匆到來,那急迫的模樣讓芙拉索蕾雅不禁一顫,如今已經是維持均勢即可的關鍵節點,難道前線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