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2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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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繞過了西線花冠精靈與塞列爾對峙的區域,直抵花冠精靈的一個要塞?!?/br> 路禹一驚,能做出這種事的必然是塞列爾的高階了,可是這種冒險深入的cao作,對方真不怕被圍毆致死嗎? “對方沒有表達出敵意,并且十分配合要塞的守軍自愿被禁魔,被束縛……只是提出了兩個要求?!?/br> “第一,希望一切都保證隱蔽?!?/br> “第二,希望精靈聯軍在確認他的身份和誠意之后,讓他能夠和藍水的路禹接觸?!?/br> 勒琳的視野中,路禹的嘴巴正在緩緩張大。 “對方是六階魔法師,塞列爾召喚學者,歐爾庫斯……而他,指名道姓要見你?!?/br> 路禹真的懵了,他連忙問:“他是塞列爾國的高階吧,如今貿貿然出現在你們的要塞附近,又突然提出要見我,怎么看都是居心不軌啊?!?/br> “抱歉,是我剛才有些迷糊了,忘記和你解釋了?!崩樟照f,“根據西線聯軍確認,歐爾庫斯目前是叛離了他的國家塞列爾?!?/br> 面對這簡直就是離離原上譜的事,路禹覺得自己可能是喝多了,不勝酒力,以至于產生了幻覺。 塞列爾成天拿本國的宗教,虛構的神祇來凝聚民眾,這也是塞列爾經歷流浪和磨難還能在摩斯塔納湊在一起,并最終反過來侵吞福斯貝倫的心靈依仗。 背離自出生之前就被灌輸的基本價值觀與概念。 拋棄他所擁有的一切,跑到跟塞列爾有著深仇大恨的異族陣營當中,他在想什么? 這種叛逃勢必會牽連國內的家族,他難道沒有家人的嗎? 起初路禹覺得這是為了針對自己進行的一場陰謀,然而在反復思索之后,他從各個角度都找不到這個計謀有實施的必要。 為了干掉自己,賠上一個六階召喚師,而且還不知道能否成功,最好的成果不過是一換一,哪怕是帝國的高層愿意這么交換,塞列爾的高階們面對這種明顯把自己當棄子的打法會怎么看? 看見路禹陷入思索,勒琳輕聲問:“要和他見一面嗎?” 路禹看著酒杯中倒映出的自己,沉思了片刻。 “幫我安排一下,就在藍水城見他?!?/br> 花冠精靈的辦事效率很高,幾天后,路禹就在藍水城舊有的一處地xue中看到了魔力被抑制,眼睛被蒙上,雙手被藤蔓纏繞束在腰后的歐爾庫斯。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只魔狐,據陪同一起到來的花冠精靈說,歐爾庫斯的叛逃前,這只魔狐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名字頗有意思,叫做面包。 地xue早已被布下隔音結界,歐爾庫斯落座的地方還被勒琳等魔法師刻畫了法陣,一旦歐爾庫斯有異動,路禹只需要稍微牽引魔力就能將他捆成粽子。 路禹則被要求緊貼隔音屏障的邊緣與歐爾庫斯進行對話,只要有一點異常,向后退去便能觸發夜水留下的防御型魔法。 不怪路禹如此小心,對方雖然只是個召喚師,但畢竟是一位六階,他可不想再品嘗一次在死亡邊緣游蕩的滋味了。 被勒琳摘下眼罩的歐爾庫斯沒有看眼前的這位精靈美女,視線瞬間就移動到了路禹身上。 路禹也在端詳歐爾庫斯。 這個中年人真的永遠是一副苦大仇深,仿佛誰都欠他一筆巨款的愁悶模樣,這世界上似乎沒有東西能解開他的愁容。 伴隨著勒琳帶著面包離開隔音屏障,大門關閉的聲音回蕩在顯得有些幽閉的空間中,兩個曾被“沖動”吸引碰到一塊,又因為戰爭互相遠離的召喚師又一次見面了。 歐爾庫斯率先打破了寂靜,他望著路禹的臉,感嘆道:“真年輕啊……” 唏噓,惆悵,話語里似能感受到時光匆匆流逝的聲音。 很意外,雖然在歐爾庫斯靠近自己時,內心的沖動又一次出現,但是這一次卻不如之前那么強烈了,如今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內心都十分平靜。 路禹本來有想過怎么開口,但是歐爾庫斯這話并不在他的設想范圍內,他愣了一會,沒來由地問:“在我這個年齡時,你在做什么?” “學習召喚,被兄弟們嘲笑,被家里人責罵不務正業?!睔W爾庫斯臉上的愁悶又深了幾分。 談及家人,歐爾庫斯異常平靜,這個詞似乎無法觸動他內心一絲一毫的懷戀。 “為了和我見上一面,你叛離了塞列爾,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無比清楚……我花了半個冬天思考這個問題?!睔W爾庫斯“苦”笑,“你知道嗎,有些選擇其實是別人逼著選的,如果有余地,我不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這里?!?/br> “我想仔細聽聽是什么讓你這個六階能夠產生如此決心,放棄自己塞列爾國民的身份也要離開……聽起來,能與我交談,仿佛只是其中一個誘因?” 此時的路禹仍抱有疑慮,他注視著歐爾庫斯的雙眼,等待著答案。 “血rou戰車,血rou巨獸?!?/br> 路禹隱約猜到,血rou巨獸就是鋼琴在塞列爾的名字。 歐爾庫斯繼續說:“比迪利斯自從得知藍水大敗之后就開始對召喚格外上心,半個冬天便在國內尋找了一批曾略微研習過召喚的魔法師送到我身邊,并要求我教會他們召喚出血rou召喚物?!?/br> “我對他說,召喚這兩個召喚物是有條件,也是有副作用的,但是他說‘他不管’,并讓我‘盡量克服困難’?!?/br> 歐爾庫斯對比迪利斯的蔑視完全溢于言表,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根本不了解召喚,他突然間對召喚上心只是因為那能幫助他打贏戰爭,一個外行卻想著指導我,讓我去做明顯違背常理的事!” “我教了血rou戰車,并告誡那些有能力召喚出的寥寥幾位天賦型魔法師,小心使用,可消息傳到皇宮,貴族與比迪利斯又要我將血rou巨獸的描述與描繪完善,便于召喚師們實踐!” “他們真的以為召喚師就是隨手召喚這么簡單嗎,真是一群愚不可及的蠢貨!” 第194章 原來這是個寶貝? 恰如路禹所猜測的那樣,塞列爾在藍水城的大敗在塞列爾國內掀起了軒然大波,攻城掠地時興奮不已的塞列爾人一瞬間進入了憂心忡忡的模式。 不僅如此,民眾們順帶著開始非議比迪利斯的決策,畢竟許多消息都證明,前往藍水的軍隊是比迪利斯在指揮。 渴望樹立權威的比迪利斯受到的質疑更多了,這讓他騎虎難下。 如果找理由停戰,維持目前占領下的地盤,選擇見好就收,有藍水的慘敗在前,國內的貴族只會對他更為輕視,底層的民眾恐怕也會認為他是個無能的君主,更為懷念故去的皇帝。 可如果繼續戰爭,一旦未來前線戰局出現異動,又迎來一場慘敗,他要面對的壓力只怕會更大。 因此比迪利斯需要一場大勝,然后在春耕正式開始前,鞏固攻打下來的地盤,并把這些地盤分封給還在鬧騰的貴族,安撫他們。 歐爾庫斯的麻煩也是由此而來,比迪利斯的命令不講道理,他對于血rou召喚物不僅缺乏起碼的認知,對于召喚本身更是一無所知,時常有荒誕的命令下達。 包括但不限于“任何魔法師都可以成為召喚師”,“召喚物可算有幾個能用的了”,“超額支付,聽起來不錯?!?/br> 同為召喚師,路禹聽得血壓都高了。 這感覺就像是你辛苦工作,一邊甲方指指點點,然后跟你說,“你這看上去也沒啥技術含量啊”,“你要是沒事就加班幫我完成唄……” 大概是因為離開了塞列爾,因此歐爾庫斯壓抑的表達欲望綻放了,他看見路禹流露出的同情,哈哈大笑。 “果然召喚師是能了解召喚師的?!?/br> 路禹:“只能說深表同情,不過我有個疑問,你叛逃出來之后,家族里的人會怎樣?” 這也是路禹心存戒心的原因,如果歐爾庫斯沒有做好對應的準備就叛逃,那會給他一種隨時還能返回塞列爾的感覺。 歐爾庫斯遲疑了一會,用手捂住左肩,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他們不會有事的……我的女兒,也不會有事的,畢竟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她用劍刺中了我?!?/br> 對比迪利斯失望,也不希望繼續被卷到紛爭當中,無法研究召喚術的歐爾庫斯,在逃跑前做足了準備。 他先是以在召喚實驗為名,將家中地下室的所有的藏書,召喚實驗手冊都取了出來,運往西線。 又在半路上確認沒有暗哨跟隨之后對書籍進行掉包,將真正的召喚書籍藏在了塞列爾的邊陲城邦。 在逃跑當晚,歐爾庫斯喊來了自己的女兒卡蘭妮,并且直截了當的告訴他,自己即將叛逃。 “原本我以為她會毫不猶豫地把劍拔出,但是我等了很久,她沒有?!?/br> “她很茫然,手按在劍上,身子卻在顫抖……我一直以為她真的很恨我,恨我沉迷召喚,從小到大都沒有好好照顧她?!?/br> “原來她沒有……她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我,可我卻傻乎乎的認為,她真的不喜歡我?!?/br> 路禹回憶起鋼琴唱歌時的場景,說:“原來,那天你救走的人,是你的女兒啊?!?/br> 歐爾庫斯回憶著:“小時候,她想去集市,想看那些手段拙劣的戲法師在她的面前變出鴿子,變出鮮花,從口中抽出帶有刀片的繩索?!?/br> “我不是很能看得起這些手藝人,你知道的,魔法師總是心高氣傲,當年的我也只是個年輕人,所以我就對她說,沒什么好看的,那些都是騙人的,只是一些障眼法?!?/br> “她嚎啕大哭,吵著鬧著跟家里的每個仆人,每個長輩說我是個壞爸爸,我依舊醉心于召喚,認為這些只是小孩子一時氣話,很快就會忘記?!?/br>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她很快就忘記了說過的壞爸爸,依舊請求我帶她去玩?!睔W爾庫斯在流淚,“但是我依舊拒絕了,因為我仍在研究召喚?!?/br> “一次又一次,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她不來我身邊了……沒有人再在我身邊吵鬧,也不會有人來纏著我要外出,我就這么靜靜地度過這每一天……然后伴隨著一場爆炸,我捂著鮮血淋漓的眼睛忽然發現,卡蘭妮長大了?!?/br> 歐爾庫斯說:“你無法理解那種驚恐,就像是在一場無限循環的夢境中被困了許久,那些平淡無奇的每一天如流水般流逝。日復一日,墜入夢中的我早已被時間烙下了痕跡,卻不自知……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她長大了,我變老了……” 路禹嘴巴微張,本想安慰一兩句,卻在感受到這段話的沉重之后閉上了嘴。 他不知道該贊嘆歐爾庫斯對召喚的癡迷以及專注,還是該悲嘆于他這樣的人選擇了結婚,并且還有孩子。 他是一個合格的召喚師,但是卻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路禹說:“你逼著她追殺你,讓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這樣即便比迪利斯心有疑慮,也動不了她?!?/br> 歐爾庫斯點了點頭。 “為什么不帶著她一起走?”路禹問。 “我從來都沒好好當過一個父親,又怎么敢再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br> “那你的家族呢,他們怎么辦?” 歐爾庫斯呵呵一笑:“我很久以前就分家過了,要知道,哪怕是塞列爾這樣的國家,在貴族之間對于召喚術也是很鄙夷的,當我毅然決然踏上這條道路之后,我就一直被家里人嘲笑,排斥,他們覺得我把天賦浪費在了無用之處?!?/br> 路禹把椅子挪到了正對面,坐下。 “以后打算怎么過?” 這個問題是幫勒琳問的,他們必須確認歐爾庫斯的打算。 “為我提供一處安靜的居所,讓我安心研究召喚?!?/br> “我無法完全做主,但是這個聽上去不是太難,你可以和勒琳他們去談,還有嗎?”路禹問。 “我不會參與任何一場戰爭,無論是對塞列爾,還是摩斯塔納各族之間的征伐,因此不要指望我會出力?!?/br> 這是真的只想認真搞研究,不打算再被牽扯精力了。 路禹點頭:“這條我倒是可以幫你爭取一下,還有嗎?” 歐爾庫斯猶豫了一會,說:“如果在對塞列爾的戰爭中遭遇我的女兒,我希望你們能……” 路禹知道他想說什么,提醒道:“這是戰爭,魔法,槍劍都不長眼,沒人能夠幫你留心甄別你的女兒?!?/br> 歐爾庫斯有些頹然,他長嘆一聲,許久不言。 路禹拍了拍手,打破了地xue中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