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長媳 第19節
“幫!我早就想說了,像六小姐這樣人品高華的女子,就應該值得我們大家擁護!” “只是要從何幫起啊,我們一群沒權沒勢沒銀子的小老百姓,除了一張嘴,能幫上什么?” “我提議,我們聯合一塊互相作保,官府規定若有十人作保亦可交易田宅,賣房子的也不用害怕有人找你麻煩,若誰來找麻煩,自有我們大家伙出面一塊保你,再不濟還有我李襄在!” 看虞憐出來,有個漢子喊道:“六小姐,我有個堂叔是個富商,有兩處宅院出售,我帶你去問問他?!?/br> “我家也有房子賣,只是小兩進,還望不嫌棄?!?/br> “來我家看來我家看!” 圍觀的百姓爭先恐后地喊起來,他們本就對虞憐有天然的好感和濾鏡,哪怕那日沒親眼目睹的,在這些時日的話本故事詩詞轟炸下,也對她充滿了敬佩和憐惜。 如今有李襄這個汝陽侯府嫡幼子牽頭,他們一腔不平的心也就有了發泄的地方,英雄氣概上來,光是現場竟有二十好幾個人邀請她去看房,還有七八十人報名,愿意參加作保。 李襄得意地看眼虞憐,跟她擠眉弄眼。 虞憐哪怕對這個紈绔子弟好感不大,當下也回以笑意,表示感謝。 暗地里的黑衣人看著著急,明明才給主上去信不久,見此沒忍住又寫了一張小紙條兒:【爺大事不好了,有人跟你搶妻!少夫人還對他笑?!?/br> 作者有話說: 啾啾感謝在2022-04-12 21:59:57~2022-04-13 16:40: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陌、哈哈哈哈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紫陌 90瓶;熊 10瓶;空 7瓶;夢夢子z 5瓶;哈哈哈哈 2瓶;火冷、23656881、蒹葭倚玉樹、一只扶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祖籍 ◇ ◎讓華極在地底下哭瘋!◎ 邑婆子的兒子是個利索的, 當即就將愿意將房子賣給華府的人和愿意作保人都記錄下來,拿給虞憐看。 虞憐看了下,才一會兒時間, 她的難題就解決了,十人可作保, 這份名單上愿意給她作保的良民百姓足有九十三人,愿意將房產賣給她的, 足有二十六處。 李襄還在那邊得意洋洋喊:“就該這樣,早該這樣了,jian人權勢再大,我等聯合一起, 誰家賣了房子給六小姐,我等就將那家保護起來, 聯合一塊作保,我看jian人能殺一人兩人, 還能殺盡天下人不成?” “說得對!皇上圣旨說了, 華府只處置華極世子一人,其余人等無罪, 是跟我等一樣的普通良民,既是良民就受本朝律法保護, 憑什么有權之人就可以在背后捉弄人?既叫人搬出去,又不讓人買到房子, 這是逼人流落街頭的意思?簡直豈有此理!” “我看倒不必買房了, 官府來趕人就說朝廷上有人不讓華府買宅子, 讓他們查清楚明白了, 再來交接!” “說是這么說, 可官府按律辦事也沒錯啊, 關鍵是要找出那個使壞的人,否則真要被趕出來,六小姐帶著一家子老弱婦孺該住哪里?” “六小姐盡管放心,今日我等在此說好了,你看好房子往城中的福來茶樓捎話,說你已經看好宅子,我等來給你作保?!?/br> “說起來福來茶樓的老板可是極為欣賞六小姐,那里說書的全是講六小姐和華世子的故事,已經講了好幾個版本,昨天還剛接上了新段兒?!?/br> 虞憐捏著名單,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各位叔伯兄嫂們,虞憐在此感謝諸位為我華府討公道,那日諸位送我入府之情尚未還,今日又添一份恩情,不知如何回報……” 說著便深深鞠了個躬。 百姓們忙擺手說不用,站在前頭有些也忙跟著鞠躬,這怎么好意思呢?人家還是國公府小姐,還親切喚他們一聲叔伯兄嫂呢,怎么好意思讓她跟他們鞠躬? “六小姐不必客氣,我等只不過敬佩六小姐為人,想為你說幾句公道話罷了,您這般多禮,我們一幫子粗人,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br> 虞憐笑了笑,“我如今已經嫁作他人婦,諸位喚我一聲華夫人可好?” 在場百姓有些是那日見著虞憐一路從魏國公府走過來的,聽了這話,回想起那日的場景,想起華世子的離去,這對苦命鴛鴦的坎坷命運,華府如今落魄模樣……忍不住替她心酸。 這些時日,京城老百姓已經習慣喊一聲六小姐用來指代魏國公府的六小姐虞憐,只是倒沒有人反應過來,她的確嫁作人婦…… 有人喊道:“華少夫人?!?/br> 虞憐笑著點頭。 待人群散去后,李襄還不肯走,跑來虞憐跟前邀功。 “這下你信不是我干的了吧?” 說著還把虞憐手上抄寫好的名單拿來看,“這些宅子不是在城南就是在城西,城西你不用考慮,城南倒是可以,唉,你不愿意,若你愿意我在城北有一套宅子?!?/br> 他指了兩處給虞憐看,“這兩座都還行,明日帶著下人去看看。算了,明天我來接你,我帶你去看?” 虞憐搖搖頭,讓他先回去?!敖袢罩?,謝謝你?!?/br> 李襄站在原地,看她進了府,直到大門關上才咧咧嘴笑開。 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他再努力努力,早晚能讓虞憐打開心扉,移情別戀到他身上! 昨日虞憐還對他冷冷淡淡,今天不也跟他多說了幾句話,還跟他笑了? 再這樣發展下去,早晚他能把她娶回來,讓華極在地底下哭瘋! 青年心情不錯,騎上馬神采飛揚離開。 在某處不知名的小巷深宅里,一名黑衣人苦苦勸道:“此地非久留之地,您自脫險后已經逗留許久,再拖下去,若是被皇帝發現,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還望爺三思,盡快撤離!” 靠窗的書桌前,男人面前擺放著數張紙,如果虞憐在這邊,應該會很熟悉,一張是她寫給華極的悼詞,因著時間匆忙,只寫了一句話,燒了一角就被風吹跑,另一張是她隨手涂鴉畫下的有山有水的房子。 另有兩張,是蹲守在華府的黑衣人寄來的信。 男人星眸盯著桌上的紙,久久未語。 他眸里帶著探究,像是想透過這些紙張,去看它們的主人。 那張悼詞上,秀氣的楷體字寫著六個字:“天不老,情難絕?!?/br> 一旁擺著的隨手涂鴉畫,卻偏透著股簡單純質的暖意,和這決絕的六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偏偏來自同一個主人。 恰在此時,一只飛鴿又停留在窗口,男人伸出手,將信件取下來,看見上面寫著一行字:【主上,大事不好了,有人跟你搶妻,少夫人還對他笑?!?/br> 他記得上一封信紙上寫著:【爺,少夫人又在偷偷想您了,還掉眼淚?!?/br> 他沉默半晌,吩咐道:“派竹影過去,把竹青換回來?!?/br> 黑衣人也知道竹青是個話癆戲多的家伙,他憋住嘴角的笑意,“您放心,我這就叫竹影過去。只是有句話屬下還是當提醒您,您既有大事要做,就不該再和華府有所牽連,萬一被皇帝發現,恐怕會連累少夫人老太太他們?!?/br> 少頃,男人道:“等他們搬走,有了落腳之地,就離開?!?/br> “那還要派竹影過去嗎?” “派?!?/br> ……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二日虞憐并未派人去看房子,自己也未曾出府,她這幾日看下來,心里隱隱約約有個模糊的想法成形。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尤其是最近幾日的買房風波,讓她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京城不太平,至少對他們家來說是不太平的。 皇帝雖未曾對他們趕盡殺絕,也不會在明面上面為難他們,但到底是個隱患,如李襄所說,這次買房的事情是七皇子在背后指使刁難,這七皇子見風使舵,膽小怕事,自從背叛東元侯父子二人就成了皇帝的一條哈趴狗,一心只想討好皇帝,他未必不是想通過自己動手刁難華府,來刷皇帝的好感度。 就像曾經原主做的那樣。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從前是華極的死對頭,他看華極不順眼,看華府不順眼,但他高高坐在皇位上,又是新登基,為了彰顯仁慈,不留下話柄,也不會公開對付一個小小的華府。 如此一來,就有了會揣摩圣意的人出手來做這些事。 原主去奚落未婚夫華極,想討好皇帝嫁入宮里為妃。 七皇子刁難華府,也想討好皇帝,從皇帝手里得到好處。 加上從前東元侯府的對家和得罪過的人,這些人未必不會出手,現在華府沒有官爵,只是一個平民之家,只要他們稍微抬抬手,就能給他們制造巨大的麻煩,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有些事不去細想,仿佛沒什么,一旦想得深,便有些細思極恐,虞憐判斷,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出事,恐怕也有因為時機未到的緣故,她剛嫁入華府,名聲正盛,百姓關注度高,他們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等他們從這個侯府里搬出去,百姓關注的目光自然而然減少了,再等時間過得久些,新的新聞取代了舊時話題,到時誰還記得京城民間有家姓華的人家? 那時自是想對他們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再無顧忌。 他們既然買了房子,從東元侯府邸搬出去,就代表著會在京城的某一處落腳,一輩子落腳生根,這是不是幾天幾月的事情,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至少是幾十年的事。 想要在一個地方長久生存下去,安穩最重要,老百姓幫了你一次兩次,總不能次次都幫你?今次,他們因為她的名聲好,幫她張目,下次興許還會幫,但下下次和今后的無數次呢? 總不能幫她一輩子? 日子久了,再多的好感也消磨了。 若是沒有朝堂上那些人和皇帝的威脅,虞憐很樂意在一個大環境對她十分寬容友好的地方生活下去,但有了那些潛在的容不得忽略的威脅,她便要慎重許多。 再好的名聲都抗不過權勢的傾軋。 她深刻地清楚這點。 正是因為想明白了這點,哪怕有李襄和百姓們幫忙,房子也有了著落,虞憐反而失去了再找房子的念頭。 但東元侯府是不能住了,再過沒幾日官府就要上門來查封。 天大地大,她該去哪里?該帶著這一家去哪里? 想起京郊的小莊園,虞憐心下遺憾,她沒了胃口,干脆往外走走,吹吹風。 走了段路,下意識往祖母的院子走,等到了老太太院子門口,方才回神。 邑婆早看見少夫人,見了人就打招呼,還往里面喊:“少夫人過來看您了?!?/br> “您來得可巧,老太太正好起床吃飯,正念叨您呢?!?/br> “昨日門口那出我也瞧了,您名聲好,老百姓愿意幫您,老奴以為您今日會去看宅子,不曾想沒出去半步,這是有心事?” 虞憐搖搖頭,嘆氣。 一聲不吭進了祖母房間。 小圓桌上擺著清粥淡菜,老太太見了孫媳就高興,招呼她坐下來,“我老了胃口淡,憐兒想吃什么,讓邑婆去做?!?/br> 虞憐給自己也盛了碗清粥,搖搖頭說不餓。 老太太看她兩眼,見她盛了粥也不吃,拿著湯匙在碗中搖來晃去,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擔心問:“這是怎么了?” “祖母……”虞憐叫了聲,又停下來,在老太太鼓勵的眼神下,到底想起祖母活了一輩子,經的事多,倒是可以跟她商量。 就將自己的顧慮說了,“我一開始沒想到這些,是這次買房的事給了我警醒,祖母,憐兒有預感這只不過開始,京城……天子腳下,盛世繁榮,樣樣皆好,可權貴太多,恰恰容不得我們在此久留?!?/br> “我知昔日夫君和公爹風頭過盛,得罪之人數不勝數,如今他們落下了,那些仇敵卻取得上風,權勢在握,我們華府現在就像案板之魚,手無縛雞之力,只得任人宰割,皇帝不但不會阻止他們對我們下手,還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不知道,如此我們又怎么能在這天子腳下安穩度日?” 老太太長嘆一口氣,握住了孫媳的手,“憐兒說得沒錯,祖母也有此顧慮,只是也不知該當如何,祖母想著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顧忌著影響,應該不會下手……但憐兒你說得對,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br> 想到此,老太太忍不住想到昔日東元侯府的風光,如今天大地大竟沒有她們一家老弱婦孺的容身之處了。 邑婆這時走進來,見少夫人沒動一口飯菜,說道:“少夫人想吃什么盡管點菜,二丫的手藝是我傳的,連我兩分火候都沒到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