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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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他取下了手套塞進口袋,看了安蕎一眼。 他的聲音冷淡低沉,卻又字字清晰。 “很晚了,這山上可能有野生動物,沒事就早點回去?!?/br>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安蕎詫異,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好,我看完星星就回去?!?/br> “嗯?!?/br>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 果然是看星星的。 壩上的星星天天都有,每天都一個樣,他不懂,這有什么好看的。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提起鏟子便往山下走去。 他沒有在夜晚出門的習慣,今晚出門,只是因為那坑里的小馬駒子在未曾意料的時候降了世。 這匹馬駒子,當初配種的時候就意外連連,好不容易就快足月了,哪想母馬晚上被鞭炮嚇到受了驚,撞了欄桿,就把它生下來了。晚上太冷,馬駒子又被母馬踩了幾腳,就算他盡力去救了,可馬駒子還是在獸醫到來之前斷了氣。 剛才把它放進坑里的時候,它的身子都凍得僵硬了。 他盼著這小駒子盼了近一年,驟然失去,難免有些遺憾。下山的路走了沒幾步,他便停住了腳步,舉著手電轉身照去,想再看看那駒子的墳堆。 墳堆前,卻依然蹲著那個看星星的游客女人。她正拿著剛才撿來的許多石頭,在土尖尖壘著石頭堆,儼然像個小小的敖包。 光照過來,堆石頭堆的安蕎當然感受到了。 她蹲在地上回頭,對著男人問道:“我給它堆個石頭的墳包,行嗎?” 雖有先斬后奏之嫌,可顯然是出于好意。 男人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注意安全。早點回去?!?/br> 安蕎在黑夜之中一笑:“好?!?/br> 給死去的生靈堆一個石頭堆,既是在這里埋葬了一匹小馬駒的證明,又是為這可憐的生靈祈禱,保佑它早入輪回。這是安蕎前些年在藏區時學得的堆法,藏族人稱之為瑪尼堆。 這里當然不是藏區,但祈禱之意是同樣的。 男人的光亮逐漸遠去,安蕎的石頭堆也已經完成。她摸著石頭堆邊上的土,試圖感受土下它的靈魂。 頭頂的繁星閃爍,不知哪顆是它變的。 在墳堆邊呆了一會兒后,安蕎才走出了樹林。適應了黑暗環境的眼睛,對星星的分辨度更高。她極目而視,果然瞧見了出門時所期待的銀河。 淡淡的一道,橫跨天空,美得不可方物。 這趟夜行,想過會看到的,和沒想過會看到的,都看到了。 安蕎在銀河星辰下往回走去,借著不錯的方向感,從孫建發家院子的后門,回到了暫時屬于自己的小屋。 換上拖鞋,她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寒風吹得冰涼。 本想去衛生間放點熱水暖暖手,也洗一洗剛才在山上被風吹的一臉沙子,然而放了一會兒的水后才覺察這小小衛生間用的是電熱水器,而它此時尚未接通電源。 燒滾一爐子水要用的時間太久,現在已經太晚。 正如王明所說,明天是她正式在這里的學徒生活第一天,起遲了不好。時間緊迫,冰冷的水也只能被運用,簡單洗漱一下,鉆進遠比衛生間暖和的被窩。 這真是特別的一天,安蕎想。 不僅在于見證了一場小馬駒子的葬禮,也在于她真的拋下了一切來到這里。 跟這片草原的初遇,除卻孫建發幾無掩飾的排斥之外,什么都讓她覺得不錯。用一種犯賤的受虐心理來說,她來這里就是為了找苦吃的,找苦頭的路上順便增長些人生閱歷,再為她的創作瓶頸期找找靈感和機會。 所以多吃點苦,無論是rou體、精神的,還是人際關系方面的,有一點算一點,她想,都算是人生經歷。 躺下前她還是照常吃了助眠的藥,然后看著昏昏暗暗的天花板,等待著困意的來襲。 每天都重復的過程,她早就習慣了。然而讓她略有些意外的是,平常這個階段常常放空大腦的她,腦海里有了在回憶的事。 她在想山上的那個男人。 簡單的對話,幾乎沒有的互動,在這更深露重的荒野夜晚,他的寧靜讓她在事后回憶時,毫無一個女人在陌生地方碰到了陌生男人的后怕,反而多了些好奇。 他是誰? 他是做什么的? 那匹馬駒子對他而言,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他那雙銳利卻平靜的眼睛太有想象空間,安蕎充滿創造力的大腦,開始為他構造一個悲慘的身世。 仿佛只有不幸的童年和坎坷的人生才配得上那雙眼睛。也仿佛只有一匹離了它,他就喪失了精神支柱的小馬,才配得上一個瑪尼堆。 那個男人會因為失去了精神支柱而頹頹不可終日,又在日后因為一個美麗的情人而喚醒生活的欲望嗎? 那么他該會怎樣和那個女人相遇,那個女人又從哪里來,來到這片草原做什么…… 想到這里,安蕎不禁調侃自己。 搞藝術的壞毛病,總是對顯而易見的答案有著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 大概率,那個男人無非就是村里的一個養馬人,跟孫建發一樣自家養著馬,指望著新生的小馬駒給自己帶來些經濟利益。 這匹小馬死了,無非損失點錢。 他今后還會有別的小馬。 幻想和調侃并行,助眠藥的作用很快填充了腦海。安蕎翻了個身,漸漸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