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哭體質給炮灰有什么用 第2節
秦鏡之微微皺眉,沒想到自己居然誤會了這位惡名昭著的師弟一次。 殷鶴這會兒身體很古怪,靈氣暴動了一會兒之后莫名又平靜下來,臉上快速的又結起了白霜,看著情況很糟糕。 被傳召來的師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以為大師兄出問題了,匆忙御劍趕來。 在洞府聽到聲音之后抬頭,卻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在這里的人。 殷鶴? 他不是在禁閉室嗎? 進來弟子臉色有些疑惑,看了眼榻上的人又看向大師兄。 秦鏡之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早上的事情有蹊蹺了,這時候看向請來的兼修醫術的師弟。 “麻煩周師弟幫他看看?!?/br> “他情況好像有些不對?!?/br> 如果是往常殷鶴自己找他看病,周齊肯定不管。但是現在是大師兄請他來,即使是再厭惡殷鶴,他還是拿出藥箱來走過去看了看。 殷鶴雖然之前身上的寒霜被燒褪了一次,但是情況卻并沒有好轉。體.內之前在禁閉室滲透的陰氣和自己本身的靈力交雜,愈發混亂,叫他也不由死死的咬住了唇。 周齊手剛一搭到殷鶴手腕上時,臉色就是一變。幾股靈氣橫沖直撞,這人現在身體就像是個快.爆.炸.的爐子一樣,還活著簡直是個奇跡。 “怎么會這樣?” 眼前看著靈力暴動的青年實在很難叫人和早上還沖著別人頤指氣使的人聯系到一起。 周齊皺眉用靈氣替對方梳理了一下身體里亂竄的靈力,試著分解他身體里的要命危機,將在禁閉室里染上的陰氣與本身的靈力分開。 手腕被人拉住的殷鶴在昏迷中卻完全沒有在意這些小事,沒有人知道在閉眼之后他身上發生了什么。 ——殷鶴這時候正突然接收著一份屬于自己的劇情! 剛剛靈力暴動,他就發現自己腦海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份記憶。 隨著那份記憶浮現在識海之中,原本龐亂可怖的靈力自然而然的平息了下來,古怪的像是被順毛了一樣。 殷鶴來不及多想,就被里面的內容砸了個正著。 隨著師尊謝棄云,大師兄秦鏡之,小師弟燕驍等人的名字出現,殷鶴震驚的發現這居然是一本書? 這本叫做“《無上大道》”的無cp文講的是萬人迷主角和他的幾個徒弟的故事。 劍尊謝棄云天資絕塵,一劍橫天。是當之無愧的修真界第一人,這等風姿的仙人自然引來了無數人覬覦。 同門的師弟,敵對的魔尊,還有幾個少年英才的徒弟,全都暗中欽慕于他。只是礙于劍尊性情冷漠,一心向道,所以眾人才遲遲不敢表露心意。 這本書就是圍繞著這些當世英才因劍尊而起的爭斗來寫的。 殷鶴看完全文慪氣的發現,他那位道貌岸然暗戀師尊的大師兄最后成了修真界九仙尊之一,人人敬仰。 而他那個不說人話新收入門的小師弟,居然后面入魔當了魔尊。 他找遍全文才從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自己的身影,只有寥寥幾個章節的劇情。 ——劍尊謝棄云人生中唯一的污點。 劍尊的幾個徒弟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在修真界中稱霸一方。 唯有他靠著祖輩關系讓劍尊收徒,不僅能力平平,而且人見人厭,被全書上下所有人都視為劍尊污點,想要除之而后快,替光風霽月的劍尊將這個墨點人為擦去。 書里他本就不為懸劍鋒的人所喜,最后更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其他幾位視劍尊為神祇的主角,結局被逐出師門,讓魔族死士擄走凄慘而死,甚至連家族也不敢為他收尸。 自此劍尊光輝的人生履歷上唯一不光彩的污點就此消失。 劍尊還是那個光風霽月的劍尊,而其他人依舊是修真界的大佬,只有一個萬人嫌的炮灰死去了,沒有影響到任何人。 關于他的劇情也只有這幾句。 還不等為書里自己的悲慘結局震驚,殷鶴緊接著又看見了其他,忽然笑了起來。 無cp、萬人迷等字眼涌入腦海,殷鶴發現自己雖然第一次看見這種形容,但是卻聽得懂。 呵,他們打的要生要死又怎么樣,劍尊還不是不喜歡他們??v然這些人爭斗不休,到最后卻也沒有一個人達成所愿。 他這時候心里居然生出了股暢快感。頭腦中的風暴緩緩平息,在接受了大量劇情之后殷鶴身上終于有些疲憊,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周齊在治療結束后,這時對上了大師兄看過來的目光: “殷鶴應當是快到突破之際靈力本身有些不穩,這次在禁閉室染上陰氣之后加速了靈力暴動?!?/br> “我剛剛已經出手幫他疏導了一番,后面就看他自己明天醒來了?!?/br> 他說完之后站起身來,這才想起自己還握著殷鶴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嫌惡,立刻放開手。 “咚”的一下,殷鶴的手腕撞落在素色的床榻上。隨著袖袍被帶上去,微微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臂映入兩人眼簾。 周齊:…… 都是修真之人,他剛才不過是陡然松手,讓這人手腕不小心撞在了床上,只是幾息之間居然就留下了個印子? 周齊臉色難看。 這人平時陰郁惹人生厭,竟然生了張握不得碰不得的雪皮子。青色的印記落在雪白的腕間,看著像是被虐.待了一樣,格外醒目。 剛才動作并不小,秦鏡之自然瞥見了殷鶴手腕上的印子,頓了一下,也沒想到一個劍修皮膚居然能這么……嫰? 第二章 寂靜的房間里因為他突然撒手而聽見一聲“.嗚.咽.”的周齊莫名有些心虛,不過往日里對殷鶴的厭惡還是瞬間占據上風,叫他很快地收回了不必要的情緒。 心虛什么呢,這可是殷鶴,他受罪簡直是大快人心好吧。不止是他,要是讓懸劍峰其他人知道殷鶴受傷了,不得大放鞭炮慶祝幾天? 周齊很快整理好情緒,瞥了榻上的人一眼。 “我先去熬藥?!?/br> 秦鏡之點了點頭,看向周齊:“麻煩周師弟了?!?/br> 耳邊腳步聲消失,秦鏡之克制著沒有往殷鶴手腕上看,只是難免也覺得殷家人實在太嬌慣殷鶴了,哪有劍修是這樣的?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但這次畢竟是他誤會在先,即使是知道殷鶴醒來絕對會胡攪蠻纏,秦鏡之還是留在了原地,就坐在不遠處等著。 床榻上的人額頭全是冷汗,殷鶴隱約聽見“熬藥”、“麻煩”這些字眼,額角一抽一抽的痛,心里嘲諷的想:剛剛接受的劇情里可沒這一遭,秦鏡之這個偽君子誤會他不說還把他在禁閉室里關了一夜,損傷了他修為根基,還是后面殷家拿了珍奇補品才替他補回來的。今天要不是突發意外他現在估計還在禁閉室里呆著呢。 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偽君子打的什么主意,他會這么好心真的讓人給他熬藥?殷鶴一百個不相信,只是他現在雖然接受劇情后清醒了,但是卻身體受損無法動彈,連手都抬不起來,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齒。 外面院子里一陣陣的炊煙升起,過了一會兒后周齊才把藥熬好,這時候端了進來。 殷鶴是被陰氣入體,他在用靈力調節之后開的是固本培元的方子,并不是多稀奇的藥材,隨身就有攜帶,因此才這么快熬好。 看見大師兄還在里面,周齊遲疑了一下,嫌棄道: “師兄,要不我灌吧?” 殷鶴這時候還昏迷不醒,周齊懶得看就打算把這碗藥抬手給灌下去,也不管對方能不能消化的了。guntang的藥碗還在手中,他對殷鶴完全沒有一點兒耐心,從進來后目光也沒往他身上看。 殷鶴聽見對方的話氣死。果然,這兩個人就沒有那么好心,說是要喂藥實際上是打算活活嗆死他吧?而且他沒記錯的話這個藥剛剛熬好還沒降溫!只可恨他現在睜不開眼睛來,不然一定要和對方當面對峙。 秦鏡之也覺得灌下去這個舉動不太靠譜,見周齊黑著臉一把把殷鶴拉起來,他頓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我來吧?!?/br> 周齊臉色一沉,不太理解今天大師兄怎么對這個垃圾這么容忍:“他何德何能,叫大師兄幫忙?!?/br> 秦鏡之只是道:“今天比試打傷弟子的事可能是我誤會他了?!?/br> 聽見這話,周齊冷哼了一聲:“就算今天是陰差陽錯,之前也不是?!?/br> “誤會他也誤會不到哪里去?!?/br> 因為常年跋扈,殷鶴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極差,即使是聽見大師兄說誤會也沒當一回事。拉著殷鶴的手勁兒極大,將人拉起來就推到了架子上。 堅.硬.的梨花木硌的后背生疼,只不過這些對于修真之人來說完全不算什么,劍修什么傷沒有受過,就是刺穿后背的傷口也是稀疏平常,只是莫名的,在靠在梨木上時殷鶴就好像皮膚敏感到不行一樣,只是后背微微浮起的薄骨挨到那兒就疼的臉色一煞白。 白色里衣下烏黑的鴉發蜿蜒垂落,他眉頭微蹙著,唇上有些紅,像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咬到了一樣,叫人看的眼皮一跳。 該死的,這架子怎么回事? 他就知道秦鏡之沒安好心。他是不是在梨花木上放了倒刺,不然他怎么那么刺疼? 殷鶴心里罵罵咧咧的,臉上也雪白的不像話,只是死閉著眼額角一片濡濕。 原本沒當回事兒,手勁兒大的抓著他肩膀的周齊嚇了一跳,見對方疼的額角潮濕,動作不自覺輕了些。在察覺到昏迷的殷鶴是因為什么難受之后臉上表情古怪了一瞬,還是起身將藥碗給了大師兄。 秦鏡之剛剛察覺到不對,就見半晌后周師弟一臉牙疼的拿了個靠墊過來,像是想不通一樣。 “這人跟琉璃珠做的一樣?!?/br> “一個梨花木頭都能把人磕著?” 他滿臉的無語,簡直難以想象殷家是怎么把人養大的,原本還想要毒舌幾句的,但是看到大師兄把墊子給墊到殷鶴身后后,還是咽了下去。 他管殷鶴做什么,這人又和他沒關系。嘁,這種又弱又脆皮的垃圾在修真界能活幾天。周齊目光不由落到了藥碗上。 剛剛一打岔,秦鏡之手里的藥碗也沒有那么燙了,他試了一下溫度,這才抬頭看向殷鶴。目光微微略過對方蒼白脆弱的面容時頓了一下,這才伸手點開殷鶴喉xue,舀了一勺藥。 勺子湊到唇邊,殷鶴完全不想喝,誰知道藥里面加了什么,但是因為身體原因礙不過秦鏡之,只好被人扶著一勺一勺地喂了下去。 好在秦鏡之好像確實沒打算直接下毒,殷鶴喝下去之后只感覺到丹田處微微發熱,一股暖流游蕩在附近,居然好似真的對身體有點用處。 也是,直接下毒太明顯了。即使是懸劍峰上下都不在乎他,但是他怎么說也是殷家的嫡系少爺,他要是直接死在懸劍峰,殷家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身體變得放松后暈暈乎乎的,在藥效發揮時一股困意襲來,即使是殷鶴不想睡在秦鏡之的榻上也沒辦法,在被喂完藥之后就疲憊的失去了意識。 躺在榻上的青年比起之前囂張跋扈時稍微順眼了一些。 周齊莫名想著,看不出來殷鶴那張死氣沉沉的臉其實長的還挺好看的,只是氣質太陰郁了,很少叫人注意到。 他接過藥碗來,覺得這人還是安靜著的時候才沒那么惹人討厭。周齊目光落到殷鶴手腕上時有些不自在,好在大師兄這時候已經拉上錦被了。 那道刺眼的淤青被遮在了雪色的簾賬下。 …… 殷鶴這一覺睡的極其不安穩,昨天接受的劇情在夢里反復.sao.擾他,而且傍晚磕在梨花木上的肩胛骨也疼,刺的他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只覺得渾身難受。在模模糊糊睜開眼睛轉頭往后背上瞥了一眼后,殷鶴拉著衣服表情古怪。 他后背青了? 青紫的淤痕猙獰的落在單薄的肩骨上,順著薄薄的肌理蔓延,殷鶴伸手碰了一下,就忍不住輕“嘶”了聲。怪不得昨天晚上感覺身上那么疼呢,原來是青了。 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脆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