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熱鬧
“她也會求你?!?/br> 卞爻輕聲回了一句。雷蒙也不知道聽清楚沒,沒有繼續追問。 這時,天空中傳來直升機的嗡鳴聲,盤旋一周后,降落在底層甲板的大號“H”上。 “還有誰來?” “葡萄酒姐妹花?!?/br> “怎么是她們?” “湊熱鬧唄?!?/br> 經雷蒙一說,卞爻頓時恍然。 堂姐的元媛舞會,惠諾維家的姐妹花因為超齡,并未收到邀請。卞爻自己也不在年齡段,但作為近親,硬闖不會失禮,更不會被阻攔。 這么一想,倒是能理解這對姐妹花不愿錯過這場盛會的心情。 不多會,惠諾維一行叁人搭乘電梯,來到他們所在的頂層甲板。 一對大美人當先走來。她們二十五、六歲,紅發碧眼,身材高挑,長相一模一樣,卻又能一眼分辨。 直發的是jiejie葛蘭許,氣質內斂,儀態端方;大波浪的是meimei霞多麗,氣質張揚,風情萬種。 姐妹倆的名字是葡萄酒的主要品類。據說出生的時候,她們的父親正在品酒,故此得名。她們還有一個叁胞胎的弟弟,取名卻沒依循這一規律。 “雷蒙先生,您好。很榮幸能參加‘伊迪斯號’的首航?!?/br> 姐妹二人向雷蒙問好,又跟卞爻打招呼。 霞多麗左右張望,問道: “伊迪斯呢,她在哪里?” 雷蒙笑了笑。 “她沒來,夏天她不愛出海?!?/br> “好久沒見,我還真是想念她可愛的樣子?!?/br> 霞多麗惋惜地說。接著轉向卞爻,揪著她的兩團嬰兒肥。 “小壞蛋,你來海州怎么也不告訴我和jiejie?” “我……我不知道……你們要來嘛……” 卞爻被捏得呲牙裂嘴,搖頭晃腦卻擺脫不掉對方的魔爪。 這時她注意到,霞多麗的手指上套著一個指環,指環上系著跟細細的鎖鏈,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鏈條的另一端,掛在幾步之遙的男仆脖頸的項圈上。 男子蒙著半張臉的銀質面具,手上抱著個大木匣。彎腰斂目,似乎與外界發生的一切無關。 他就是姐妹倆的新寵吧。 霞多麗真是亂來,葛蘭許也不管管她。 卞爻閃了一下神。她年紀小身板也小,怎么也掙不開,只得呼救。 “葛蘭許,快管管你meimei!” 葛蘭許見狀,抱歉地朝雷蒙笑笑,停止和他的寒暄。她走到meimei霞多麗身旁,伸手將卞爻的臉搶救下來,一邊溫和地勸解還不愿罷休的meimei。 “你跟小爻較什么勁。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康斯坦斯一起來的……” “噢!康斯坦斯!” 霞多麗像是如夢初醒,夸張地揮舞著雙臂,牽動鏈條“叮叮咣咣”。 “我最親愛的康斯坦斯在哪里?” 她看看卞爻,又看看雷蒙。前者捂著臉不理她,后者朝桅桿下方努努嘴。 霞多麗趕忙上前,靠著桅桿向下看。她的面具男仆也默默跟上兩步。 這時,康斯坦斯和開羅人同時從泳池里躍出,奔向船側的跳臺。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沾著水的側影被拉出相同的弧線。 “葛蘭許,你看他們,你快來看!” 她的聲音尖銳,像發現什么驚世秘聞。 葛蘭許走到霞多麗身旁,撫著她的背,等待她分享她的發現。 “他們好像。所以,康斯坦斯是開羅人的女兒,不是我們惠諾維的女兒?!?/br> 霞多麗抓著葛蘭許的手腕,小聲地說著。 金頓家族隱瞞了18年的康斯坦斯身世之謎,清晰地傳進在場幾人的耳中。 18年前,康斯坦斯的母親瑪利亞,被家族安排嫁給另一家族的掌權人。 傳言這位婚約人四十出頭,風流,溫和,完美得不像話??伤⑦^七個女人——一個比一個年輕,一個比一個死得突然。 性情溫順如瑪利亞,也不愿走進那一眼看得到頭的墳墓??墒?,她被困在孤島,與世隔絕,命運于她似乎只剩下宣判。 偏偏命運的齒輪在這時轉向,她贏得了一位同情者。她的一位表兄,愿意在家族舉辦舞會時,趁著夜色,用游艇送她離島。 然而,天未亮,游艇還未靠岸,瑪利亞就被捉了回來。更糟糕的是,十五天后,她被發現懷有身孕。 婚約人暴跳如雷,要求金頓家族必須給他一個交代。 金頓族長,瑪利亞的父親,從瑪利亞那里盤問不出事情的真相,就開始盤查當天所有賓客。 最后只剩下游艇上的四人,即戈瑪家族兩兄弟和惠諾維家族兩兄弟時,金頓族長突然終止調查。 他宣布,瑪利亞腹中的孩子,只屬于金頓家族。 18年過去,康斯坦斯的身世仍然是一個謎。當時的游艇四人,死掉了叁個。碩果僅存的是成為戈瑪族長的開羅人。 人人說金頓族長老謀深算,用一個父不詳的小女孩,在戈瑪與惠諾維之間左右逢源。而目下,惠諾維家族積極迎娶康斯坦斯,未嘗不是出于同樣的算計。 砰—— 落水的巨響將眾人拉回現實。 “你看錯了?!?/br> 雷蒙冷淡地道。 戈瑪的開羅人不是一個綽號,而是一個位置。這個位置上的人,斷情絕愛,不可能有子嗣。 好友的位置固若金湯,但這個節骨眼上,也容不得任何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