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義放心吧,他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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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養劑、抑制劑、手提治療儀……”布蘭將東西都打包好轉身就見溫婉正拿著兩本厚厚的書冊往背包里塞。 “……不是,婉jiejie你帶書做什么?”那些紙質的玩意兒又重又占空間,明明光腦掃描就可以將內容儲存,帶著逃跑屬實是不明智??! 溫婉背上包,利落地給自己扎了一針抑制劑,她耐心的向布蘭解釋,忙碌中語速不自覺加快了些許,“是產科醫書,雖然已經有了光腦和治療儀,但厄維克星的瘴氣很可能會讓這些東西全部故障,昨晚我只能盡力先背下地圖和一些基礎急救知識,余下的我會在路上繼續學?!?/br>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她伸手遞向布蘭,“我們走吧?!?/br> 少年盯著她沒動,眼眶發紅。 “怎么了?”溫婉出聲詢問。 下一秒,布蘭就緊緊抱住了她。 “婉jiejie,謝謝你?!?/br> 他將臉輕輕埋在少女的頸窩,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帝國所有人都在盼著我死。從來沒有人問過我愿不愿意,仿佛被冠上‘圣子’之名后獻祭便成了我來到這世上唯一的使命?!?/br> “可是,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我會懼怕死亡,也會渴望擁有一個美好的人生,明明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活著,可為什么到了我這里想要活命就成了自私狹隘……” guntang的淚水將少女肩頭沾濕了一片,她似乎能夠感受到布蘭內心的不甘。 “在帝國人眼里我是‘圣子’,在聯邦人眼里我是‘帝國圣子’。婉jiejie……只有你,我只在你眼里看到了身為‘布蘭’而存在的自己……” 溫婉伸手抱住少年瘦弱的脊背,寬慰道:“布蘭就是布蘭啊……我們存在于這個世界都先是我們自己,然后才是某某的親人、朋友、愛人,我們的人生從來不需要被任何人定義?!?/br> 她捧住布蘭的臉,拎起袖子替他將眼淚擦干,“什么‘圣子’、‘救世主’讓這些強加在你身上的名譽都見鬼去吧!沒有人能擁有剝奪他人自由的權利,布蘭你要記住,我們人生的選擇權永遠都只在自己手里!” 少年點點頭,祖母綠色的眼睛里燃起對未來的希望。 當兩人執手踏出治療室時,溫婉牽著布蘭的手不自覺便扣緊了一分。 杰森正從不遠處走過來,視線相觸的瞬間,布蘭心虛地垂下了頭,人往溫婉身后挪了半寸。 對著杰森狐疑的目光,溫婉穩住心神,面色如常道:“我想帶布蘭去水吧坐坐,要一起嗎?” “不必了?!苯苌芨纱嗟木芙^了邀請,目光卻落在溫婉的裝束上。 她穿著輕便,又背著個包,很難不讓人戒備起來。 溫婉無奈,只得回頭朝治療室里催促道:“海瑟薇你快點呀!” 聽到海瑟薇也在,杰森在瞬間分神,目光瞟向了兩人身后的治療室。 可就在這分秒之間,一把粉色的金屬槍抵在了他腰間。杰森此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要走,甚至還帶上了布蘭。 “溫小姐!”他語氣帶了些責備之意?!扒熬€不太平,您這樣會讓指揮官分心……” 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仰倒暈了過去。 “廢話真多!”布蘭將鎮定劑的空管扔在角落,“還是這玩意兒好使?!币会樝氯ナ莻€人都得暈菜。 溫婉舒了口氣,表示認同:“畢竟相處了這么多天,杰森不配合的話,我也實在不忍心打傷他?!?/br> 兩人將杰森拖進治療室后,余下的路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當她成功打開A區作戰指揮處的停機坪時,布蘭一下沒忍住咋舌起來,“路易斯那家伙真是對你毫無防備啊……” 溫婉默默走到正中央的那臺雪鸮戰機面前,“他只是篤定我不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br> 布蘭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感情的事,往往當局者迷,只是他實在沒必要去為路易斯說什么好話。 溫婉扶著機身看了一眼時間,“我們先上去吧,這臺雪鸮是路易斯給我準備的,內置程序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修改?!?/br>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并不想開這架飛機,但現在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婉jiejie,駿駿他……”布蘭依舊杵在門口未動,他的目光眺向停機坪的大門,似乎還在等待那個他熟悉的人影。 “放心吧,他會來的?!?/br> 溫婉話音剛落,大門一個道人影閃過,下一秒張駿就跌落在他們面前。 他渾身浴血,和溫婉那天見他時并沒有什么區別,被敲斷的手腳墜在身側,這一路完全就是靠著異能一點點移行過來的。 布蘭似乎是被嚇住了,溫婉直推了兩下才將他喚回神來。 “別愣了,趕緊幫忙將人扶進去?!?/br> 治療儀派上了用場,溫婉卻蹙眉犯了難:“到厄維克的時間太短,接骨還是修復臟器大慨只能二選一?!?/br> “接骨?!睆堯E答得毫不猶豫。 其實相比臟器受損,斷骨并不危及性命。 溫婉知道他有自己的考量,也沒再多問,開始替他處理起傷口。 他受過刑,身上的衣服已經凝上了一層厚厚的血痂,不清理干凈只怕影響傷口的愈合。溫婉一時無處下手,只能將他的衣服先剪開,誰知道那布料早就與血rou模糊的皮rou長在了一起,她一掀,幾乎就扯下了他胸口一塊皮rou。 張駿的臉在一瞬間蒼白如紙,溫婉側過頭想讓布蘭打盆水來,卻發現少年雙腿虛浮,正扶在駕駛室的門邊干嘔。 “掀……” “什么?”她見張駿雙唇微微闔動,眼神卻分外清明。 “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了?!彼罍赝裣胗盟龑⒀杌_,好減輕他的痛苦??绍娕灥某隹谝坏╆P閉,他們再想乘戰機離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掀吧……你速度快一點,我就可以少受些苦?!?/br> 溫婉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咬咬牙將那些碎布一層層揭下來。 她能聽見布蘭隱忍的抽泣聲,可少年卻始終冷漠得頭也不回。 溫婉清理著張駿身上的創口,想起那日在地牢里他說的話,“布蘭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他不會再信任我了。溫婉,你一定要帶他走,即使不去聯邦也不要留在帝國……” “那你呢?”她問。 張駿的目光落在她的發卡上,“把那個給我就行……什么時候走,時間地點告訴我一聲,如果約定時間內我能到,就一起。如果沒來,就別等我了……” 溫婉摘下發卡藏在他袖口內側。 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叮囑她:“你要勸好布蘭,讓他別往這沖。越獄會引發地牢的自毀裝置,我一個人逃得出來,帶上你們就不一定了?!?/br> …… 溫婉收回思緒,也只能輕聲嘆氣。明明是還在意彼此的兩個人,如今見了面卻又固執地冷漠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