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定州城中經了水患又戰亂方平, 頹敗不已,街上亦是雜亂刺史府中的衙役皆在協助城中的百姓清理沿街, 一墻之隔的府邸內幾名仆從抬著一頂轎攆匆匆入內,從仆從的步伐看來皆是練家子。 連續幾日陰沉沉的天色終是放晴,府邸內燃了不少草藥已驅散病邪,官府中的衙役隔著兩日便挨家挨戶敲開門贈送草藥,囑咐百姓堤防瘧疾。 房內熏著草藥, 里面帶著一絲檀香味,聞起來竟是那般的和諧, 女子鼻翼有聳動兩下眼眸忽的睜開, 這氣味太陌生了! 嘶!女子坐起身來, 腰間的佩刀已經不見,警覺的看向四周, 忽聽得外頭的腳步聲閃身躲在門后頭。 你是何人!那人一走進來, 女子便快步上前用手臂勒住其脖頸。 啪!藥碗砸落在地上, 濺在那人的衣袍上,雙手握住女子的手臂, 痛苦的喚道,善兒! 這人居然喚著自己的名諱,李善遲疑的卸了力,但手臂依舊沒有放下來,只是語氣已經軟了幾分,你究竟何人? 女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氣,靠著李善的手臂,輕輕嘆息一聲,五載未見,善兒竟是這般不講道理,早知道懶得把你撿回來。 李善忙松開了手臂退了幾步,走到女子跟前驚愕的說道,夫人! 女子揉揉脖頸,嗔怪的看她一眼,你若再用力一些,我去和誰講這道理,怎的兒時那 么柔軟的性子,長大了這般蠻橫。 李善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隨后緊蹙的眉間慢慢舒展開來,雀躍的說道,竟真是夫人?夫人如何會在此?我又是如何在夫人這里? 竇容與仰著脖頸,細細的呼吸著,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身手,眼眸覷了她一眼,轉而坐在蒲團上,也不回答她的問道。 夫人,李善怯怯的再喚了她一聲,我方醒,不知是夫人,一時手重還望夫人見諒。言罷又躬身朝她行禮。 咳咳!喉間依舊有些難受,竇容與往茶盞倒了兩杯茶,喝水潤了下喉間,坐下吧,只是可惜了那藥,給你熬了一上午。 辛苦夫人了,李善坐上蒲團,眼眸帶著笑意說道。 竇容與擺擺手,我讓人再給你熬一碗,你用些吃食再歇息會,我晚些再回答你那些問題,真是讓人頭疼。 許是方才快要窒息,夫人的眼眸布滿了紅色的血絲,李善蹙著眉間,方才她是用了全力,面帶歉意說道,是善兒太過魯莽。 煙波流轉,竇容與輕輕一笑,起身之時順帶摸了摸她的發絲,好生休息。 定州府內刺史正在院內不停的踱步,都過了三日孝和公主依舊下落不明,他方接手定州府就發生了這般大事,真是急煞了頭,外頭的仲將軍可是圣人的親近,若是有差池便是殺了自己也無需向圣人請奏。 今日巡防的衙役又空手而歸,一點消息都沒,刺史松了松衣袍,這項上人頭只能聽天由命了。 眼見天色漸漸黑了,將衣袍理好,讓衙役備好快馬前去城樓去見仲將軍,但求不要累及家人。 府邸有些破舊,燭光映在墻上有些陳舊,房門被推開,躺在床上的女子揉了揉眼眸,迷糊糊的似乎還想睡。 善兒,起來喝藥了。 聲音低緩輕柔,李善眉眼顫抖了下,唇角揚起一絲笑意,夫人不知,我有一段時日不曾這般睡過了,好生不愿醒來。 身上還帶著傷呢,快些起來!竇容與坐在蒲團上,將湯藥與膳食擺開來,此刻的李善讓她想起了當年她還是齊王府的小郡主,伶俐開朗還帶著些狡黠看來這些年李善在長安帝后待她不薄。 眼眸看向她,心頭忽的澀澀的,不覺間她離開已經五年了。 李善手臂中了箭矢,那箭矢是淬了毒,如今被包扎起來已然不覺得疼了,輕輕拿起調羹舀了一口湯,像是餓極了,不一會湯碗就見底了。 先喝藥,竇容與將藥碗放在她跟前,方才見她吃的太香都不忍心打斷。 微微了下眉間,李善避開了藥碗將手伸向另一個碗中,熟料卻被夫人拍打了一下,還是打的傷口,調羹掉落在碗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疼!李善痛苦得面部竇猙獰起來。 竇容與將調羹放在藥碗里,稍稍攪拌了下,這是在提醒你,該喝藥了,免得你又忘記自己還有傷在身。 深深吸了幾口氣,李善坐直了身子,忍著疼痛說道,夫人往昔可沒有這般可怖。 竇容與睨了她一眼,你昏睡了三日,不可用太多吃食,少吃些。 竟有三日了!李善點點頭,本是要先行回洛陽的,不料路遇暴民自己只帶了十余人不多久便被打散了,她記得自己中了箭矢,未有大礙,可不多久便昏昏沉沉還未行到刺史府邸就已經失去了知覺,這般想來那些暴民是在伏擊自己。 幸好遇到了夫人,不過夫人怎的會在此?李善抬眼問道。 竇容與剝開香盒往燃著的藥草里頭加了一塊,方料理完阿娘的后事本想去洛陽去看望兄長,不料行至定州突的發生□□,不敢冒險前行,找了一處宅邸藏匿起來,前兩日想著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