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7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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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眾人沒想到阿濟格自家知自家事,他深知后金兵一路行來,早已經是強弩之末。 如今南攻靈石不下,西戰“順賊”主力不勝,已經是莫大的兇險,如今介休城又起了變故,一個不小心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思來想去,阿濟格心中不自安,一時間便萌生退兵之心。 “怎么,還不快去!”阿濟格見眾將沒有動靜,不由連聲呵斥道。 而就在后金兵在營地手忙腳亂收拾東西的時候,不知何時突然有騎兵馳騁于外,一邊敲鑼打鼓,一邊大聲鼓噪道:“揚古利已死,爾等何不早降!” 只鬧得人心惶惶,東走西竄。 這一走一竄不要緊,原本肅然的營地開始便是亂哄哄起來,這營地一亂,就有人鼓噪了起來:“不好了,介休城沒了,介休城沒了!” 不要說介休城不過是一個縣城,不但是后金兵的主營地,而且里里外外存放著這些后金兵的衣物以及掠奪的財貨。 如果介休城沒了,這些自然也是全沒了,由不得他們不急。 而就在他們焦躁不安之時,只聽見一聲炮響,義軍趁機也殺了進來。 一時間廝殺聲、哭喊聲、吵鬧聲亂成了一片,眼見一場大敗就要出現在眼前。 而與此同時,介休城里的額駙揚古利和滿達爾漢一干人也正在死死支持,抵擋著以黨守素為首的義軍的攻擊。 “放火,繼續放火!”揚古利大聲叫嚷著,效法王家大院以火代守的故智,試圖再拖延一些時間。 “額駙,這樣下去不行啊,快想想辦法吧!”滿達爾漢這一次終于享受到了昨晚王家諸人的絕望心情,不由大嚷大叫道。 “辦法?什么辦法!”揚古利聞言冷笑道,“郡王就駐扎在城外十幾里,只要看到城里的火光,定然來救,怕得了什么?” “哎?對??!”滿達爾漢一拍大腿,連忙興奮的尋了一處高樓,爬上去查看“援軍”的動靜。 只是他這一看不要緊,望見遠處后金營地方向一片火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滿達爾漢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不由打了一個哆嗦,連忙跑下高樓,扯著揚古利道:“額駙,額駙,事情有點不對勁,城外……城外營地一片火光,怕……怕不是吃了敗仗……” “什么?”揚古利聞言心里一個咯噔,連忙推開滿達爾漢,親自爬到高樓上往汾河方向一望,頓時如墜冰窟。 三更半夜,按理說十幾里的距離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那一片火光,如同耀眼的太陽一般,你讓揚古利如何不看得真切? “走,快走,這里不能待了!”揚古利當機立斷,連忙下令道。 “可是……可是咱們往哪里去?”滿達爾漢不由哭喪著臉道。 “南面靈石打不下,西面汾河渡不過,東面山連山,不利于騎兵馳騁,為今之計,惟有向北耳!”揚古利仰天長嘆一聲,不由苦笑道。 “好,向北,向北!”就在揚古利、滿達爾漢一干人等決定向北潰逃的同時,阿濟格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此事說起來好笑,本來苦苦支撐的揚古利一干人等以火代守,反倒引發了阿濟格部主力的混亂。 而阿濟格部營地的混亂,反過來促使揚古利一干人等棄城而逃的決心。 如此陰差陽錯之下,本來就還差一口氣的戰斗,頓時變成了一邊倒的潰敗。 “殺,殺!”張三百扯著嘶啞的嗓子,一邊大喝,一邊親自帶人來回沖殺。 “張帥,張帥,東虜已經抵擋不住了,你別沖那么靠前??!”官撫民眼見張三百一馬當先,沖鋒在前,頓時嚇了一大跳。 經過白天的一番交手,義軍早已經認識到對手具有非常好的戰術素養,敗而復聚,乃是東虜士卒的常規cao作。 如果再關鍵時刻,被人打了一個回馬槍,失了統帥,那就壞了事兒了。 “好,本帥現在任命你為副帥,帶領你和張汝魁兩營人馬,給我狠狠地給我咬住他不放!”張三百不由惡狠狠地道。 在市井之間長大的張三百,自然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 在他心里只有痛打落水狗和得勢不饒人這兩個概念。 “好,末將定不負張帥重托!”官撫民深深地看了張三百一眼,認真的施了一禮道。 追擊潰兵,俗稱就叫做“撿漏”。 別看官撫民剛才說的嚴重,相比較兩軍列陣而戰而言,無論如何,痛打落水狗都是撿現成便宜的美事兒。 一般情況下,若非將領親信,斷然討不得如此美差! 第320章 潰逃 “主子,前面就是平遙縣城!” “好,進城修整片刻,然后憑城防守!” “主子,‘順賊’已經殺入城中……” “直娘賊,怎生來的如此之快!走,快走,立刻馬上趕緊走!” “主子,前面普同關有‘賊’駐守!” “不管了,殺將過去,不然咱們誰都走不了!” “啊,主子,‘順賊’又從后面殺了過來,快走,趕快走!” “主子,一路行來,士卒疲憊,前面就是祁縣城,要不要進城休息一番?” “不行,‘賊子’追我甚急,不可停留!” …… 走走停停,原本意氣風發的英武郡王阿濟格“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一路上且戰且逃,且逃且戰,先后疾行了一百余里,這才進入到太谷境內。 由于義軍多步卒,后金多騎軍,故而官撫民和張汝魁死死咬著追擊了百余里,終于追不上了,這才讓阿濟格一干人等有了喘息之機。 就在這時,額附揚古利打馬上前道:“郡王,我軍自入關以來,無日不戰,無日不疾行,如今馬匹多死,士卒疲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如今我等縱橫‘順賊’境內月余,攪和的他一刻也不得安寧,想必陛下定然借此做好了部署?!?/br> “以我之見,如今我等但以活命為上?!?/br> 這不廢話嗎,如今是打也打不過,走也走不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濟格上下打量了揚古利一番,突然展顏而笑道:“額附言之有理,不知計將安出?” 那揚古利聞言倒也不惱,反倒認認真真道:“而今‘順賊’索我甚急,不如咱們兵分兩路而去?!?/br> “哦?哪兩路?” “一路東走榆次、壽陽,入平定州出固關;一路南下,過馬嶺關進入榆社,然后走遼州,出黃榆關?!睋P古利沉聲道。 “哦?額附,你這道路倒挺熟???”阿濟格乜斜了他一眼,笑道。 “額,全賴范……范老弟指引?!睋P古利一聽阿濟格這話,頓時有點不自在了。 你什么意思? 本來那范永斗跟過來,還想向阿濟格哭訴一通,看看能不能派些人把自己老婆女兒找回來,結果一看這場面,頓時打了一個哆嗦,連忙向阿濟格致意了一下就不敢吱聲了。 “哦?這樣吧!”阿濟格沉吟了片刻,不由下令道,“那就由額附率領麾下人馬走遼州,本王走平定州,不知如何?” “好,如此甚好!”那揚古利聞言不動聲色,只是偷偷扯了扯范永斗,連忙一口應了。 “郡王……郡王這是什么意思?”好容易走遠了,那范永斗還惦記著老婆孩子,不由連忙問道。 “郡王懷疑有內jian……”揚古利眼見跟前沒人,不由低聲應了一句。 “誰?” “你……和我!” “???”范永斗頓時嚇得不敢吱聲了。 原來這阿濟格一路行來,處處受挫,每每被“順賊”占據先機,思來想去之下,唯有內jian通風報信,這才能說得通。 然而,這一次南下的軍事決策只有自己和揚古利兩人知曉。 自己當然不可能是內鬼,那么當你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無論結果多么難以置信,真相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額附揚古利是內jian”! 當然,這話聽起來有些令人不敢置信,然而世界上令人不敢置信的事情多了。 你敢相信主動投靠老奴屢立戰功的額駙劉愛塔會背金投明? 你敢相信身為十六大臣之一的伊爾根覺羅·阿山居然戰場投順? 這一樁樁,一件件不停地刺激著阿濟格的神經,讓他忍不住腦補更多的細節。 這揚古利遠在遼東,又怎會有機會接觸“順賊”? 思來想去,定是那jian商范永斗從中千針引線,充當兩面間諜。 當然,這一切都是阿濟格自己腦補,他現在手里并沒有證據,也不敢當場和揚古利翻臉。 不然,不但有大量“不明真相”的包衣奴才會協助他和自個作戰,回頭“陛下”也饒不了自己。 無可奈何之下,阿濟格只能借著揚古利“分兵之計”,將他一腳“踢開”,以免再被“順賊”掌握了動向。 “主子,那我們去平定?”左右待揚古利、范永斗走后,不由開口問道。 “去平定,去平定做什么,去自投羅網嗎?”阿濟格聞言冷笑道,“咱們去太原,且去尋那饒余貝勒阿巴泰去!” 由于信息傳遞問題,阿濟格還不知道阿巴泰早已經兵敗身死。 “???貝勒爺早該走了吧?”左右聞言不由遲疑道。 當初是誰說讓人家守營三日,便能自行撤退? 從太原至介休三百里,從介休至太谷又二百里,又在介休城耽擱了兩日,這前前后后一共過了六七日,現在黃花菜都涼了。 “……”阿濟格聞言不由大為懊悔,心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阿巴泰、完顏葉臣多守上幾日了。 無可奈何之下,阿濟格只得下令道:“不管了,先去榆次,然后再做計較!” 隨著阿濟格一聲令下,后金兵便兵分兩路,一路南下越過馬嶺關進入榆社縣境內,一路東進進入榆次縣境內。 且不說那揚古利、范永斗如何行事,且說那阿濟格一干人等剛剛進入榆次縣不久,便發現有義軍斥候游蕩在附近。 阿濟格不由為之一驚,連忙下令道:“快,快趕往壽陽,以免為賊所趁?!?/br> 從太谷邊界趕到榆次縣城,約莫有百余里。 阿濟格等人連夜趕路,直到深夜才趕到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