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6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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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盾車 “多羅英武郡王”阿濟格一只手扶著油光錚亮的腦門,一只手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目光間或一輪,露出駭人的兇光出來。 “饒余貝勒!此次戰敗,其罪在你!”他不由沉聲道,“我軍精銳死兵和本部人馬,竟然被你派去直接沖陣,與棄之何異,以致死傷三四百人,你今日有何要話說?” “臣……臣知罪!”“饒余貝勒”阿巴泰有心反駁幾句,但是事實如此,他又怕阿濟格回頭參自己一本,不得不老老實實解釋道。 “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若非如此,我也不能探得賊人虛實?!?/br> “你探得什么虛實?”阿濟格聞言斜眼覷著他。 雖然按輩分來說那阿巴泰當是阿濟格的叔父,但是他對他并無半分對長輩的之意。 “‘順賊’兵馬雖多,其實不甚精,其所恃者惟炮而已!”阿巴泰也不惱,反倒正色道。 “先前我‘死兵’沖陣,泰半傷亡,多由此物。其后又有縱火之法,殊為可恨,故而我兵多亡?!?/br> “就這?”阿濟格聞言皺了皺眉頭,有幾分不滿道。 “以吾之見,這‘順賊’之兵雖不如我大清國,但是猶勝于明。故而無盾車不能戰,無御火之法不能戰,戰必敗矣!”阿巴泰聞言暗自咬了咬牙根,只好忍著怒氣道。 “哦?”阿濟格聞言一愣,反問道,“這盾車我倒明白,只是這所謂‘御火之法’,又是何方法?” 身披兩層甲陷陣、填壕,乃是后金兵基本戰術。 如今被義軍“縱火之法”燒的沒有脾氣,英武郡王阿濟格正在為此頭疼不已,聞言不由精神一振。 “此事易耳,自古以來水能克火,既然‘順賊’施之以火,我何不克之以水?”阿巴泰聞言不由笑道。 “克之以水?當如何克之?”阿濟格皺了皺眉頭,又追問道。 “不若率先淋之以水,綿甲既濕,火焚不燃,銃擊不透,當可無虞!”阿巴泰解釋道。 “嗯!”阿濟格聞言不由點了點頭道,“可,如此便命士卒砍伐樹木,制作盾車。但等車成,便能一舉破之!” 到了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后金士卒早被軍官叫了起來,前往北山伐木。 本來阿濟格、阿巴泰兩人還擔心義軍借機sao擾、挑戰,故而多派士卒以備之。 結果等到日上三竿,竟不見人來,不由大為驚愕,連忙派遣斥候以探之。 這才發現,原來“順賊”也在士卒護衛之下,前往北山砍伐竹木去了。 “我們伐木,是為了制作盾車破敵,這‘賊人’伐木卻是為了什么?”阿濟格皺了皺眉頭,百思不得其解道。 “我軍伐木,為了破炮,‘賊人’昨日既知我軍悍勇,估計是為了制作戰車,以避rou搏耳!”阿巴泰聞言不由笑道。 “也是!”阿濟格聽到這里,也笑了。 戰車、火炮,乃是明軍對付后金的標配。 這一次“順賊”吃了自家這一下,早該把戰車造出來了。 想到此處,阿濟格心中稍安,不由自慚道:“恥辱啊,恥辱!小小一個‘順賊’竟然逼迫得我不得不如此,日后若是提及此事,要被陛下笑話一輩子!” “哪里,哪里,只要能夠破賊,便是天大的功勞,陛下賞賜郡王還來不及,怎肯嘲笑?”阿巴泰聞言便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個馬屁,頓時惹得阿濟格哈哈大笑。 且不說雙方如何計較,過了兩三日功夫揚古利已經將明軍的力量壓縮到西煙鎮城中,盾車也造出來二百余輛,這才重整旗鼓,邀擊義軍。 而義軍見狀也毫不客氣,大軍盡出列陣于營外以應后金。 “哦?好膽!”阿濟格站在陣中,望了望對面軍容整齊的義軍,不由笑道,“繡花枕頭,也敢班門弄斧!” “‘饒余貝勒’你先上陣,待到雙方殺得難解難分之時,本王再要他好看!” “是,郡王!”阿巴泰聞言領了命令,便下令盾車出擊。 后金編制:甲士百人,其中白巴牙喇十人,紅巴牙喇四十人,黑營五十人。 其中紅巴牙喇和黑營各裝備盾車兩輛,配備盾車兵十人,而白巴牙喇作為精銳,不裝備盾車。 如此二百輛盾車,大約可以支持五千后金精兵作戰。 每輛盾車推車十人,遮蔽甲士十人,大約能遮蔽二十五人,如此五千精兵盡數在盾車遮蔽之下。 “喲,又玩新花活啦?”張順站在瞭望臺上遠遠見了,不由開口笑道。 “此乃東虜盾車戰法,是用來克制我軍火炮之法!”高起潛伺候在身邊,不由開口解釋道。 “昔在遼東,明軍火炮最利,虜不能擋,故而多造盾車?!?/br> “其牌甚厚,約至五六寸。又覆一層牛皮,一層鐵皮,小磚石擊之不動,大磚石擊之滾下,柴火擲之不焚,故為中國患?!?/br> “嗯!”張順聞言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既然后金與明軍鏖戰多年,能夠利于用盾車戰術多次擊敗明軍,想必定然有一定的門道。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顧不得許多。 現在張順手底下攏共有九營人馬,其中孫傳庭率領王忠、徐全兩營駐守太原城;張大受一營轉為騎兵,被他派到汾河以西,以防后金渡河;而魏知友受了傷,姜襄新降,這兩營又只能守營。 如此算下來,他手底下能用之兵唯有楊承祖、盧象晉、申靖邦和張如靖四營而已。 而在這四營人馬之中,除了楊承祖一部以外,都非久經戰陣之兵,由不得張順不憂心忡忡。 東虜盾車一動,首當其沖者正是位于中軍的小將張如靖。 這張如靖原本是“八大王”張獻忠的四義子之一,陰差陽錯之下滯留在義軍營中。 當時義軍人手緊缺,便讓他在陳長梃麾下擔任了司長。 后來張順見他頗立些功勞,又趕上義軍擴軍,便提拔他擔任總兵,掌管一營人馬。 只是如此才十五六歲的少年,不知道能不能抵擋住這兇殘的后金精兵。 第280章 盾車與火炮 “開炮!”李十安眉頭緊鎖,不由沉聲下令道。 “轟!”隨著他一聲令下,一枚炮彈落入敵陣中,精準的命中了一輛盾車。 沉重的炮彈頓時打的那盾車七零八落,破碎的木片飛的到處都是。 有幾個倒霉蛋,雖然身著重甲,依舊被打成兩截,橫尸當場。 “噫,中了!”眾人一愣,不由連忙歡呼起來。 原來自后金兵盾車出擊以來,義軍連續射了七八炮,只有這一炮擊中了對方盾車。 十斤重的實心鐵彈,不管后金盾車如何厚重,中了這一炮,依舊毫無幸免。 “不成,不成,不能這樣下去了!”李十安搖了搖頭,最終下達了一個艱難地命令道。 “采取‘公領孫’裝填法,兩份霰彈,一份實彈,待敵近三十步開炮!” “將軍?”左右聞言大吃一驚道,“這……若是這般,卻是太過危險了!” 三十步,約合后世四十多米遠。 當敵人接近這個距離,義軍火炮應該就要退出戰場,由身后長槍、刀斧手頂上。 若是因為火炮抵近發射耽誤了輪換,以至于前后配合不好,引發混亂,那可真是罪莫大焉。 “沒問題,只要李將軍這塊沒有問題,我那塊也沒問題!”李十安聞言正要作答,不意卻有一人卻突然接話道。 “張總兵?”李十安扭頭一看,卻見一個的身著明甲的少年近前,不由吃了一驚道。 原來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張獻忠義子張如靖。 “你真有把握?”李十安看著他稚嫩的面龐,一時間只覺得自己昏了頭。 剛才他之所以如此膽大,是出于對義軍紀律的信任。 如今看到還是少年的張如靖,這點僅有的信任就開始動搖了。 “絕對沒問題!”沒想到那張如靖斬釘截鐵道,“我用舜王之法,也從流民之中挑選了五百‘孩兒兵’,練得個個如臂指使,赴湯蹈火亦面不改色!” “這一次若真個誤了大事,不用你參,我自個提頭去見殿下!”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李十安猶豫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道。 這個時代火炮準頭有限,要想大量擊毀對方移動的盾車,唯有抵近射擊一途。 如今張順麾下將士究竟什么素質,那李十安自然也心知肚明,故而不得不冒此奇險。 而就在李十安下令停止射擊以后,隆隆的炮聲戛然而止,頓時人對面緊繃著心神的后金軍也放松了下來。 然而,就在他們心神放松的同時,有一個人卻是心都提了起來。 這個人不是別人,乃是這五千后金盾車兵將軍完顏葉臣。 這完顏葉臣乃是建州五部的完顏部出身,世居兆佳城,也即是后世黑龍江肇源縣,據聞乃是金世宗子豫王完顏永成后裔。 當然,由于年代久遠,其真實性待考,但是本系金國后裔無異,故而深受老奴和洪太器重。 其先后位列十六大臣和議政八臣之一,地位尊崇,戰功赫赫,深受洪太信任。 原本他隸屬于滿洲鑲黃旗,卻被認命為鑲紅旗都統,用來分鑲紅旗旗主岳讬之權。 八旗都統乃為一旗的最高長官,職掌一旗的戶口、生產、教養和訓練等務,地位僅次于旗主,足見其地位如何。 那葉臣眼見義軍停止了炮擊,心中雖然不甚安,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只好硬著頭皮向前推進。 百余步……八十步……六十步……四十步……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了,戰場上出現了可怕的沉默和寂靜。 怎么辦?要不要繼續向前? 完顏葉臣看了看身邊披著一層重甲,一層綿甲的白巴牙喇和紅巴牙喇精兵,不由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我大清國精兵在此,豈懼無膽鼠輩的陰謀詭計? “淋水,沖陣!”完顏葉臣厲聲喝道。 眾白巴牙喇和紅巴牙喇精兵聞言頓時紛紛走到盾車后面的水桶前,分別用瓢舀了水往自己綿甲上淋去。 原本厚重的綿甲吸了水,頓時又重了幾分,沉沉甸甸的有些壓肩,但是也增添了幾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