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4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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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亂起(下) 湖廣巡撫熊文燦固然有自己的主意,那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朱大典亦有自己的辦法。 湖廣布政使司固然有鎮筸兵這樣的特色兵種,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朱大典治下也不是沒有可用之兵。 朱大典兼職的這鳳陽巡撫之職,實際下轄淮安府、揚州府、鳳陽府、廬州府,和州、滁州、徐州,四府三州之地,基本上囊括了南直隸江北的所有地區,大致相當于淮泗地區。 這淮泗地區,又稱兩淮地區,亦是著名的精兵產地。 像南北朝時期的北府精兵,以及大明開國的淮泗集團都是其典型代表。 如今大明開國二百余載,淮泗地區承平日久,雖然早不復昔日精兵悍卒之盛,但是其地兵馬仍不能小覷。 更不要說朱大典還擔任漕運總督之職,負責總督統領潁州兵備道、徐州兵備道、淮揚海防道,中都留守司之鳳陽等7個衛,洪塘守御所,南直隸之廬州衛、揚州衛、高郵衛、儀真衛、滁州衛、徐州衛、淮安衛、大河衛、邳州衛、沂州衛、泗州衛、壽州衛、宿州衛,海州中守御所等四府三州所轄所有衛所。 這些衛所幾乎是大明開國精銳所在。明太祖之所以在此設置如此多衛所,一則為了拱衛當時的京師南京,二則是為了徹底掌握這里的軍事力量,以防為他人所用。 只是后來靖難之后,朱棣居于南京寢食難安,遂遷都于北京,這些衛所因此失去了最大的用途,逐漸敗壞難用。 雖然如此,若是讓朱大典隨意挑挑揀揀也能挑選出來一萬精兵。 不過朱大典擔心其人馬不堪用,便依照朝廷命令派人前往山東挑選山東長槍手、前往開封府挑選衙役。 其實如今朱大典麾下能指揮人馬卻是不少,除卻原本隸屬于他麾下的李重鎮、牟文綬及標營以外。 尚且有駐守汝寧的徐州總兵駱舉、馬爌及太監盧九德九千人,原本隸屬于河南巡撫傅宗龍麾下的祖寬、左良玉、猛如虎、山西客將虎大威以及開封府宣武衛出身的陳永福等營人馬,粗略算來已經三萬有余。 然而由于嵩山以東,千里平原,一望無際,無險可守,不得不分散諸城和義軍對峙。 而義軍亦有趙鯉子、曹變蛟、李際遇、李信、張三百、蔣禾和柴時華七營人馬兩萬余人與之相持。 雙方一時間都打不開局面,只是義軍攻略重點本不在這里,倒也不急。 然而官兵就不一樣了,三萬人馬進不得退不得,與義軍在這里徒耗糧草,是大明朝廷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局面。 更不要說,官兵一側一馬平川,不但不利于常年防守,更是處于被動狀態。 朝廷的應對法子很簡單,就是再增兵萬余,形成局部優勢,打開河南的局面。 先把順營人馬壓回嵩山諸關口,然后集中兵馬逐個擊破。 至此,大明朝廷終于動用了其強大的力量,準備動員精兵二十萬,徹底消滅盤踞在河南、南陽及汝州兩府一州的義軍。 一時間中原大地上風起云涌,一場決定義軍生死的大戰隨時都會爆發。 只是由于這些計劃都發生在千里之外,遠遠超出了義軍的情報能力,張順等人還被蒙在鼓里,絲毫不知道官兵的打算。 但是“你有你的千條計,我有我的老注意”。 只要張順對當前形勢有清醒的認識,就不會不知道如今大明王朝除了陜西三邊四鎮能抽調出大軍以外,其余皆不足為懼。 宣大薊遼四鎮直面韃虜兵鋒,朝廷不敢擅動。 昌平鎮和真保鎮實力弱小,昌平鎮又已經抽調了左良玉一營人馬,真保鎮又要守衛京師側翼,再擠一擠也擠不出幾兩油水,哪里有人馬可以調動? 這就是戰略對戰役、戰術的碾壓,我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有什么,你的七寸在哪里。 這就是義軍拿下南陽以后,張順開始一門心思琢磨陜西的原因。 無論你大明誰上臺,誰主持內閣,都無法脫離實際,虛空爆兵。 所以等到陳長梃拿下潼關天險,張順立刻組織人馬入關。 哪怕人手不足,哪怕義軍主力猶在河南中部和官兵對峙,亦要入關。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戰機稍縱即逝,若是慢上一步,那就會萬劫不復。 等到義軍在華陰擊敗陜西總兵左光先以后,張順馬不停蹄,親率人馬一路追趕過去。 從華陰的華州,從華州到渭南,從渭南到臨潼,從臨潼到咸寧,陜西總兵左光先煌煌如喪家之犬,一路敗退到西安城中。 張順親率賀錦、賀人龍二營至西安城下,抬頭望去只見西安城墻厚重高大,約莫有四層樓那么高。 東南西北四座城門,各有守備,城上又多旗幟士卒。 張順命令士卒試探著轟了幾炮,對龐大的西安城來說不疼不癢,毫無威脅。 張順皺了皺眉頭,對左右道:“陜西總兵左光先果然是員虎將,連戰連敗,猶能整頓士卒;而那陜西巡撫甘學闊也非庸人,雖無領兵打仗之才,做事卻也井井有條,若非如此,西安非大明所有矣!” “為之奈何?”賀人龍聞言不由問道。 他和麾下的士卒連番趕路,早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而那賀錦麾下騎兵的戰馬以多倒斃路旁,實在是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 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吶! 張順低頭看了看自己疼痛難忍的雙腳,想起了一句話“噙在嘴里是根骨頭,吐出來是塊rou”。 雖然他早穿上了高桂英親手制作的柔軟羊皮靴子,奈何沒有長距離行軍的經歷,一雙嫩腳早就被磨的血rou模糊,腳掌和襪子黏糊糊的粘在了一起,難受萬分。 怎么辦?是走,還是留? 當年關圣帝君關云長頓兵于樊城之下,遂有敗走麥城之失;魏武曹孟德于烏巢陷入兩面為難之境,一鼓作氣攻入袁軍營壘,活捉淳于瓊,遂有官渡大勝。 自古以來,正反例子數不勝數,何則為對,何則為錯耶? 張順沉吟了半晌,心道:“大丈夫不能五鼎食,當五鼎烹!我自起兵以來,幾乎處處是絕地,時時是絕境?!?/br> “夫大爭之世,利于進取,誤于守成。本王如今雖然占據二府一州之地,與天下相比,不過九牛一毛而已?!?/br> “若我今日退縮,不知明日葬身何處矣!” “與其如此,何不死中求活,奮力一搏。但能拿下陜西三邊四鎮,招募士卒,種田攀科技,天下何足道哉!” 他便一咬牙道:“傳本王號令,大軍后退三十里,安營扎寨,做長久之計!” “此戰若不能奪取西安城,本王誓不回洛!” 第188章 左右為難 張順之所以命令士卒退后三十里安營扎寨,既有大軍暫時和官兵脫離接觸,以防被官兵sao擾之心,又有借助城外地形釘死西安城內官兵的打算。 先前義軍追擊陜西總兵官左光先甚急,雙方曾在西安城外三十里左右一處塬上交手了一回。 奈何官兵士氣全無,一觸即潰,左光先立足未穩,只得敗退到西安城中。 然而,張順倒對此處地形頗為有印象,這是一處在陜西較為常見的“黃土臺塬”,而此處亦被當地人呼為“黃土臺塬”。 然而,這處“黃土臺塬”卻不得了,剛巧夾在兩河中間。 東北側高出河面七十至一百丈不等,西南側高出河面四十至六十丈不等,而南面又是巍峨高大的高山,這簡直是一處天然的城池。 所以,既然義軍無法短時間攻下西安城,那為何不能在西安城外再立一“城”,吸引官兵來攻呢? 張順這一手叫做“戰略上進攻,戰術上防守”,頗得后世共和國南海填島之妙。 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張順率領義軍駐扎在西安城外,城中官吏、百姓自然是寢食難安,生怕一頭睡下去,第二天連頭都沒了。 一看義軍退走,西安城內頓時一片歡騰。 消息傳到省衙之中,一位頭戴王冠、年邁六旬的老者不由欣喜道:“全賴軍門和將軍之力。西安城才得以保全,百姓才安居樂業,本王感激不盡,定會盡快上書當今圣上,分說兩位的功勞!” “秦王說笑了,這本是我們二人分內之事。若是圣上能夠記掛一二,對我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一個四五十歲身穿官袍的老者聞言笑道。 原來這二人分別是大明秦王朱誼漶和陜西巡撫甘闊學。 花轎人人抬的道理兩人都懂,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把這事兒上報上去,就是一大功。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順賊”是自走還是被擊走呢? “咳咳……”陜西總兵官左光先連忙咳嗽幾聲,看左右無人,這才提醒道,“其實……賊人究竟如何退去,還有得說道?!?/br> “當然,此戰若非左將軍拼死殺賊,居功至偉,我等尚不能取得如此大捷!”秦王朱誼漶和巡撫甘學闊聞言不由笑道。 “不是,兩位大人,這事兒關鍵在于順賊究竟走沒走!”左光先苦笑一聲,不由把話說透了。 你以為左光先連番戰敗,他不想找個由頭“立功”嗎? 然而,當初“順賊”追殺甚急,一副要制他于死地的樣子,怎會輕易退去? 若是賊人沒有退去,自己等人反上報大捷,萬一賊人又殺個“回馬槍”呢? “這……”甘學闊沉吟了半晌,用他那川味兒官話應道,“左將軍言之有理,但是終不能讓諸位弟兄白白勞苦一場?!?/br> “以我之見,我們可以報一個‘小捷’,就說賊人氣勢洶洶而來,我等齊心協力擊潰來犯之賊?!?/br> “炮斃賊人一大頭目,眾賊大哭不止,遂用紅布包裹而走?!?/br> “妙,妙極,真是絕妙至極!”秦王朱誼漶不由拊掌笑道,并無半分因為朱氏江山被人挖卻墻角的不快。 “我再補充一點,除此之外,還當及時派人向梁軍門求援。就說官兵擊斃賊人一大頭目,擔心其卷土重來,報復西安城!” “好,就如此辦!”陜西巡撫甘學闊聞言不由大喜道,“如此,賊人走亦大功,返亦大功,頗得其妙!” 三人商議已定,便各自行動起來,或遣人出城探查義軍行跡,或上奏朝廷請功,或通知新任三邊總督梁廷棟西安軍情,不一而足。 不多時,在固原主持大局的陜西三邊總督梁廷棟便收到了秦王朱誼漶的親筆信。 梁廷棟不由一愣,大開一看,不由臉色大變。 你道為何? 原來這陜西民變以來,群雄四起,號稱“三十六營七十二家”,其實就張順所見,別地兒也不過十幾家罷了,其余義軍哪里去了? 自然是都窩在陜西“打游擊”呢! 原本歷史上,這些義軍被洪承疇打的立足不住,只好逃到河南、湖廣等地,結果又被盧象升殺得屁滾尿流,所以不能成事兒。 如今官兵之中最為狠辣的洪承疇和盧象升兩人為張順所擒獲,群龍無首,反導致義軍在陜西坐大。 其中“蝎子塊”拓養坤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本是“闖王”高迎祥四隊闖將,在歷史上曾經風頭極盛,甚至曾和“闖王”高迎祥并稱“闖蝎”。 奈何后來其數次受挫于洪承疇,實力大損,一度不得不降于孫傳庭。 最終戰死于函谷關,遂淹沒于歷史的滾滾浪潮之中,不如存活下來的李自成、張獻忠聲明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