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3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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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唐王朱聿鍵冷靜一些,連忙說道:“對面若是敵人,我們還能依托營地防守;對面若是自己人,我等日后有何顏面見人?” 湖廣巡撫唐暉一聽,還真是這么個道理。 望風而逃也就算了,若是望自己人的風而逃,自己這輩子再也別想在人前抬起頭了。 想到此處,湖廣巡撫唐暉連忙穩住心神,呵斥左右道:“慌什么慌?且與我守住營壘,再確定來者是敵是友不遲!” 湖廣巡撫唐暉話音剛落,卻見遠處前去交涉的士卒被對方一擁而上,砍作數段。 湖廣巡撫唐暉哪里還不明白,來人正是賊人的援兵? 他不要大吃一驚,暗道一句:“苦也,卻是被唐王坑了”,連忙謹守營寨。 原來這遠道而來的“朱姓”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張順留守汝寧的牛金星。 當初張順占據汝寧府以后,并沒有打算用心經營此地。 是以,他提前帶出了價值五十萬兩白銀的貴重物品。其余金銀及糧食暫且留給牛金星,是用來搞事情還是運到義軍手中,單憑心意。 這牛金星雖然知道張順的計劃,也頗有一番野心。 他原打算一邊借助舜王之威,和張順留下的一千騎兵壓制住郭三海、劉洪起、沈萬登和盛之友諸人;一邊利用城中的財貨利誘他們。 別看這牛金星是個讀書人,下手可比張順狠多了。 他一邊捉了崇王府的男丁讓諸賊來殺,一邊發買王府女眷,一時間臭名昭著,時人聞之色變。 牛金星這般一番saocao作,且不說效果如何,倒是打動了一個好漢。 這好漢綽號“黃虎”、“八大王”,張諱獻忠是也。 卻說當初“八大王”張獻忠和“掃地王”張一川,聯合義軍首領“闖將”李自成、“活曹cao”羅汝才以及“古元真龍皇帝”一起攻破了中都鳳陽城,焚燒了皇陵,引發了漕運總督建鳳陽巡撫朱大典來剿。 剛巧因為一個鼓吹小太監,那張獻忠和李自成撕破了面皮,兩人便分道揚鑣,各自去了。 這張獻忠與張一川便率眾盤踞在廬州、六安一帶。結果遭到睢陳總兵官駱舉、徐州副總兵馬爌和太監盧九德三營人馬的圍剿。 這三人用兵倒是中規中矩,奈何張獻忠和張一川也沒“闖將”李自成和“活曹cao”羅汝才的本領,雙方半斤八兩,兵多者勝。 而張獻忠和張一川便是那兵少的一方。 他們本想渡江奪取江南富庶之地,奈何南直隸巡撫江防嚴謹,義軍又無船只渡江,只得向西退去。 六安西面便是汝寧府的光州,那“八大王”張獻忠如何沒有聽過“舜王”的威名? 他聽說張順占據了汝寧,第一反應便是率眾去拜訪張順,順便合力擊破睢陳總兵官駱舉、徐州副總兵馬爌和太監盧九德三營人馬。 只是這時代信息傳播緩慢,等張獻忠和張一川趕到的時候,張順早已經率領精銳奪取南陽城去了。 張獻忠和張一川撲了個空,便和牛金星、郭三海、劉洪起、沈萬登、盛之友諸人見了。 大伙雖然都是賊,奈每個賊都有自己的籍貫。 失去了張順的約束和溝通作用,雙方難免起了齟齬。 郭三海、劉洪起、沈萬登和盛之友諸人,私下里十分敵視張獻忠和張一川,呼之“秦寇”,認為他們是過來搶奪自己的“勝利果實”。 而“八大王”張獻忠和“掃地王”張一川作為老牌起義軍首領,又和張順有舊,難免倚老賣老,視他們為“小字輩”。 而牛金星作為汝州人士,雖然亦鄙薄張獻忠和張一川等人,好歹也顧及張順的顏面,分給他們一些糧食和物資,權作同為義軍的一點心意。 那張獻忠本不是個好脾氣,見了嫌少,便不滿道:“入踏釀的驢球球的!當初舜王何其大方,如何到了這般人手里,扣扣搜搜,不成體統!” 郭三海聽了,不由跳出來罵道:“直娘賊罵誰?” “直娘賊罵你!”張獻忠才不慣著他。 眾人聞言不由哄堂大笑,道:“果然是個直娘賊!” 張獻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撓著頭有幾分疑惑地問道:“哥幾個,什么意思?” “罵你直娘賊呢!”張一川冷笑一聲道,“兄弟可還忍得?” 張獻忠哪里忍得?頓時抽出腰刀來,就要和郭三海搏命。 那郭三海亦是亡命之徒,不由冷笑一聲,亦抽出腰刀要戰。 牛金星一看大事不好,連忙勸慰道:“同是義軍兄弟,豈可自相殘殺?” 眾人鬧得不歡而散,到了第二天睢陳總兵官駱舉、徐州副總兵馬爌和太監盧九德率領三營人馬前來挑戰,義軍幾乎處于火并邊緣,哪里是對手? 任憑牛金星熟讀兵法,滿肚子計謀,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雙方互不信任,牛金星又不能表現出偏向性,只好率眾出城浪戰。 結果戰不至晌午,郭三海部大潰。官兵一擁而上,義軍抵不住,只得棄了汝寧城,一路向南陽府撤退。 第61章 亂戰 “秦寇”張獻忠和張一川都是流寇出身,對于戰敗逃命頗有經驗,一看風聲不對,就“風緊扯呼”。 而作為“坐寇”的郭三海、劉洪起、沈萬登和盛之友就沒有那么幸運了,登時士卒大亂,也不知最終性命如何。 好在牛金星麾下多是騎兵,與戰不利,也輕輕松松的撤退出戰場。 雙方合兵一處,那張獻忠和張一川見因為自己等人內訌,反倒讓牛金星失了城池,倒有幾分不好意思。 他們不由對牛金星說道:“既然汝寧因我等而失,不妨再等些時日,我等助你再奪回此城?!?/br> 牛金星見他們好容易“說了句人話”,不由搖了搖頭道:“算啦,這城池原本是舜王打算棄守之處,是我擅自做主,守了些時日?!?/br> “如今看來,官兵勢大,義軍人手猶嫌不足,理當有所取舍?!?/br> “諸位若是有意,何不與我一同前往南陽去拜見舜王一番?” 原來這牛金星心思一轉,有生了一個主意。 他算計到:既然郭三海、劉洪起、沈萬登和盛之友不可用,四人綁一起也不頂一個張獻忠好用,我何不哄他替舜王出一臂之力。 若是此二人果然可用,也可以引薦到舜王麾下,平白增添了兩營人馬。 那張獻忠和張一川正無路可去,西面被睢陳總兵官駱舉、徐州副總兵馬爌、太監盧九德堵了。 南面是山水阻隔,北面又是河南巡撫傅宗龍駐守,本就有意逃往南陽。于是雙方一拍即合,便一路走遂平、裕州象牙關繞道南陽。 原本留守裕州的張應昌,麾下只有兩千人,只好躲在裕州城中瑟瑟發抖,不敢有半點阻攔。 官兵不敢出城,自然是消息全無。反倒讓牛金星、張獻忠和張一川三人打聽到有大隊官兵離開裕州,直撲南陽城去了。 牛金星哪里不知道這是要對付張順? 他不由扯著張獻忠、張一川,出主意道:“官兵怯懦,又和舜王交戰多時,想必定然士氣低落,士卒疲憊?!?/br> “我等何不打著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朱大典的旗號,假扮官兵援軍繞道北面,出其不意,打官兵一個措施不及?” 張獻忠和張一川聞言不由相視一眼,心道:這倒是個好辦法,難怪人總說讀書人心眼多,果然名不虛傳! 那張獻忠更多想一層,昔日“闖王”高迎祥麾謀士顧君恩在高迎祥死后,居然投向“闖將”李自成。 若是自己能夠得此人相助,又何懼那黃來兒也? 想到此處,他不由熱情的拉著牛金星的手,笑道:“軍師好謀略,俺確實服了!” 不是,你服了就服了,怎么還動手動腳起來了? 牛金星隱蔽的掃視了張獻忠身邊的清秀小太監一眼,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惡寒來。 他連忙抽出手里,離他稍遠一些,若有所指的提醒道:“這位就是兩位前幾日所說的那個小太監吧?真是好容貌!” 牛金星心想:我四十來歲,都快一把年紀了,面色又黑,這廝怎生生出這種惡心的心思來? 有那閑心,你耍耍身邊的小太監不好嗎? 那張獻忠聞言卻是一愣,這小太監被他得手以后,倒是喜愛的緊。 每日臥同房,食同案,須臾離不得,甚至為他得罪“闖王”李自成也在所不惜。 只是如今這“老家伙”提及這小太監,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也好這口,向我討要一番? 張獻忠撓了撓頭上亂糟糟、油膩膩的頭發,有心抽出腰刀來,一刀搦死這“膽大妄為”之輩。 最終出于和“闖王”李自成爭強好勝之心,他只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直娘賊,你是第一個敢對老子如此講話,而不會被我砍死之人!” “我聽你們讀書人喜歡文縐縐的說什么‘君子不奪人所好’,如今看來全是屁話!” “人不所好的,想必定不是好東西!既然老哥喜歡,我便把他讓給你吧!” 張獻忠心道:“我都讓步到這個地步了,你總無話可說了吧?” 牛金星聞言頓時無話可說,你這賊鳥廝到底是什么意思? 把小太監趕走,然后讓我一心一意賣屁股? 牛金星連忙擺手道:“不成,不成,這總是不成!” 雙方你推我讓人了半天,剛巧湖廣巡撫唐暉派遣探子過來了,詢問義軍情況,兩人這才暫時罷休。 牛金星連忙趁機擺脫了張獻忠的糾纏,捻了捻胡須上前應道:“我乃……” 他這話還沒說出來,卻聽到官兵那邊一陣鼓噪,眼見攻城官兵當場崩潰了。 牛金星、張獻忠和張一川立即判斷到:不知哪里出了紕漏,想必定是被官兵識破了旗號! 于是,眾人也不裝了,直接一聲令下,一擁而上,講湖廣巡撫唐暉的探子斬成數段,隨即派遣大軍向官兵沖殺過去。 不多時,攻城官兵跑的一干二凈,獨留湖廣巡撫唐暉和唐王朱聿鍵、南陽知府三人和標營一起被困在了營中。 張獻忠不由大喜道:“昔日舜王斬殺過督撫,李自成亦斬殺過巡撫,唯獨我張獻忠一無所獲?!?/br> “幸好上天憐憫于我,讓我獨獲此功!” 他連忙親自率兵,向官兵營地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雖然湖廣巡撫唐暉的標營并未受到虐待,奈何人心都是rou長的。 士卒見到其他營兵馬悲慘的情況,也不由兔死狐悲,心情沮喪。 如此一來,官兵士氣低落,完全不是張獻忠、張一川這些悍匪的對手。 不待南陽城中的義軍出城,官兵營地就已經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