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2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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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桂英遭了無妄之災,頓時也翻身起來去扯馬英娘。 顧不得春寒料峭,三人就這樣又折騰了一通,好容易這才穿戴整齊。 原本張順擔心城外有危險,不想帶女人一起去。后來轉念一想,恐怕她們兩個的本事比自己也好上了許多。 有了危險反倒能夠幫襯一二,他就干脆拉著她們一起出門了。 剛推開房門,一股夾雜著冬日余寒的晨風便灌了進來。 三人近幾日胡天昏地的,倒是很少一大早出門,頓時被凍了一個哆嗦。 好容易適應了片刻,三人這才聽到院子外面有些動靜。 張順領著她們兩個推門一看,只見趙魚頭正蹲在門口的地上一臉猥瑣的和悟空、王錦衣講述些什么。 這三人正說的入巷,突然聽到房門聲響了,嚇了一跳。他們扭頭一看,原來正是張順等人。 趙魚頭便正色道:“今天就講到這里,預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見分解!” 悟空見他要站起來,連忙一把拉住,急道:“別啊,那呂布與貂蟬究竟怎么樣了?你倒是給句話??!” “悟空!”張順連忙何止了他,生怕悟空一個激動把這老爺子給扯散架了。 不過他心里難免犯嘀咕,這都是什么人吶?一個兩個看起來人五人六的,背地里都是一副急色相。 之前悟空聽的什么《西游記》,現在又講什么《三國志演義》,它正經嗎? 那馬英娘本是市井出身,高桂英常年廝混在賊窩里,兩人如今又食髓知味,哪里還不知道這些人說的什么段子? 她們倆不由呸了一聲,便不吱聲了。 趙魚頭和王錦衣聞言有幾分尷尬,也不敢說些什么。唯有悟空撅著嘴,抱怨道:“師傅如今倒是好艷福,卻讓徒兒吃西北風!” “你答應俺的婆娘呢?須知上一個讓俺望風把門的師傅,骨灰都涼了!” “你這猴頭,倒威脅起我來了?”張順哭笑不得,“師傅答應你的事情,一直記著呢?!?/br> “這不是沒遇到合適人選,就一直沒和你說過嘛。若是你有合緣的女子,師傅就是舍了這張面皮,也要去替你說道說道?!?/br> 悟空聞言頓時無語了,他見到的女子多是“沒毛的猴子”,確實提不起什么興趣。 他好羨慕師傅那樣,對著什么奇奇怪怪的“猴子”都能發情的胃口。 幸好馬英娘和高桂英聽不到這廝的心思,不然僅憑那句“奇奇怪怪的猴子”,都能追砍他三條街。 閑話少說,幾人客套幾句,便在一二百名親衛護衛下,出來洛陽城。 出了旺喜門不遠,城外便是一馬平川了。遠遠望去,還能看見北邙山如同一條臥龍一般,橫亙在洛陽北面。 張順便想起來當初起兵之事,便頗有感觸的說給馬英娘和高桂英聽。 馬英娘倒也罷了,早已經知曉個七七八八。而高桂英則是頭一次聽人說的這么詳細,不由認真聽了半晌。 她便手舞足蹈地比劃著道:“昔日我們亦如此,當年也是沒了吃的,我都餓得頭暈眼花,沒了力氣。多虧了伯伯爹爹帶著其他還能走的動的饑民一起搶了附近的大戶?!?/br> “我覺得這輩子最爽的事情,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了狗官和大戶,然后吃他們的糧,睡他們的娘……” 高桂英正講的起勁兒,不曾想不知道什么東西骨碌碌的滾了過來,正好滾到了她的腳下。 高桂英低頭一看,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尖叫著撲到了張順的懷里。 馬英娘瞄了一眼,不由一拍額頭:娘的,反應慢了! 她只好扯著張順的衣裳,如同一只瑟瑟發抖的小鵪鶉一般,躲在了張順的身后。 事發突然,張順反倒被她們嚇了一大跳。 好容易在兩人糾纏之下瞄了一眼,原來是一顆不知哪里滾過來的一顆骷髏,嚇著了女孩子。 張順連忙安慰了幾句,這才奇怪地問道:“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來的骷髏?” “舜王你看!”趙魚頭聞言連忙給張順指點道,“這兩年年景不好,人命賤如土??!” 張順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四周一片荒涼。 原本看起來整整齊齊的田隴,其實有不少已經平了,上面有幾分綠意苗芽,其實都是冒頭的野草。 有幾具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頭上。張順走過去一看,有的剛死去不久。 尸身雖然尚未腐爛,卻被不知什么動物啃去了一些,看起來有些瘆人。 有一些尸身已經腐爛了,雖然因為天氣原因,尚未生蛆,不過也令人幾欲作嘔。 更有一些,已經露出了深深白骨。若是再看仔細些,有些地方還能看見一些明顯的牙痕。 張順越過地頭,走進田里,彎腰抓了一把土塊,看了看,捻了捻,又灑回到地里了。 雖然和這個時代的農夫比起來,他算得上“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終究多少也干過農活,懂得一下零碎的知識。 從他剛才的觀察來看,這里土色較深,土塊又頗為疏松,應當是塊不錯的耕地,不知為何輕易棄了? 趙魚頭好像看出了張順的疑惑,便伸手指著道:“那里,那里,還有那里,幾乎都荒廢了!” “為什么?” 民以食為天,食以糧為主,糧由地而出。既然如此,為何會幾乎全荒了? 第348章 城外(下) “春種,夏長,秋收,冬藏!”趙魚頭聞言念叨道,“民以時而耕,勿違其時也?!?/br> “春不種,則夏無所長,秋無所收,冬無所藏。民一年無所食,便死人矣!” “再遇兵災,賊過如梳,兵過如篦。百姓死則十之二三矣!” “這人有遭旱災、蝗災餓死的;有遭兵災被殺死,被羞辱死的;還有的是遭了人災,被其他人吃掉的!” 張順這才明白,為什么素來為農業大省的河南為何會出現森森白骨。 崇禎五年的時候,他還路過洛陽附近。那時候正是麥子剛剛收割完畢,道路兩邊的耕地里麥茬成片成片的。還有些被遺落在田地里的麥穗,正被老人孩子挎了個籃子拾撿。 雖然道未必是那條道了,人也未必是那些人了,但是想必他們那時候也和那些人一樣幸福和快樂吧! “這田怎么回事?”張順沉默了半晌,又問道。 “有的死絕了,成了無主之地。有的借了種子耕牛,結果去歲顆粒無收。還不起借貸,或上吊了;或拖家帶口逃難去了?!?/br> “還有些早就忍受不了賦稅,逃到嵩縣、盧氏等山窩里去了。有的則是因為被兵禍禍了,或失了家中丁壯,或青苗被牛馬吃光了,只好出門討飯去了?!?/br> 張順垂了垂眼皮,低聲道:“走吧,去別處看看!” 馬英娘和高桂英見張順心情不好,也不敢嬉笑了。 半晌馬英娘才低聲問道:“怎么了,相公?” “出城向北行,荒草沒田隴。骷髏隨風走,尸體棄溝中?!睆堩槆@了口氣,繼續吟道,“寒鴉鳴于野,雙目盡猙獰!” 張順雖然在前世完善的教育下,有幾分文學功底。 他之前為了寫詩裝逼,也斟酌了許久,才勉強干巴巴湊出來一首。 可如今他并無此心,卻自然而然脫口而出。 句子很簡單,卻給人一種“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的悲愴之感。 眾人聞言心情都是沉甸甸的,只要高桂英口不擇言的規勸了一句:“這算什么呀,爹爹都傷心成這樣?好歹這地里還能長草,我們米脂那塊連年大旱,連草都枯了……” “你少說兩句吧!”馬英娘一看張順神色,不由連忙打斷了高桂英的話。 眾人走了一陣,便望見了前面的村莊。 河南作為中原大地,人口密集,村莊亦一個挨一個,到處都是,很容易就遇到一個。 張順帶著眾人走進一看,正好看到村口有一處半敞開的窩棚里有兩個人躺在那里。 他連忙走近一看,只見一老一小,穿著襤褸,臉色灰暗蒼白,雙目無神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嘴里還塞了幾根草。 張順不由問了一句:“老人家,這是哪里?” 結果兩人毫無反應,張順又問了幾句,依舊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悟空上前看了一眼,不由念叨了一句:“死了?” “沒……死”,結果很快傳來了一句虛弱的聲音。 這倒被眾人嚇了一跳,原來這聲音正是從那老者口中傳出來。 “原來你沒死???沒死擱著裝神弄鬼呢?我師傅問你話,如何不答?”悟空聞言不由大怒。 “三天沒飯吃,說不動了!”老者聞言如同蚊子哼哼一般應道。 “胡說八道!俺老孫聽說過干活干不動的,走路走不動的,還沒聽說過說話說不動的。我且打兩巴掌,你若喊一個疼字,定然是哄騙我等,俺老孫要你好看!”悟空不由嚇唬他道。 “悟空,休得無禮!”張順連忙何止了他,又讓高桂英從包裹里掏出來一張餅遞了過去,安慰道,“老人家不要和他一般見識,這是個渾人。你且吃了這張餅,我有話問你?!?/br> 原來這餅是昨晚吃剩下的,高桂英知張順習慣一日三餐,便帶了幾張,留著他中午充饑之用,沒想到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那老者見到餅,頓時眼前一亮,如同惡狼一般,正要一把抓去。 不意卻被趙魚頭搶先一把奪走了。不待張順詢問,他便解釋道:“這餅又硬又干,他看樣子很久沒吃東西了,怕傷了腸胃,需要泡開了才能吃?!?/br> 言畢,趙魚頭便在他窩棚里尋一個爛了半邊的黑乎乎陶罐,向士卒借了點隨身攜帶的飲用水,把餅撕開泡上了。 那老者不敢上前搶奪,只是如同惡狼一般,雙眼發綠的盯著那張餅,生怕有什么變故了。 張順見他可憐,不由抱怨道:“老爺子何其迂腐?人家都快餓死了,還講究什么養生養胃的道理?” 結果高桂英聽到了,向他解釋道:“這可不是像你平日里吃飯,軟了硬了,只是胃有點不舒服罷了?!?/br> “他這是餓的久了,腸胃里沒有一點東西,萬一劃傷了,說不定就藥石無醫了?!?/br> 好吧,錯怪趙魚頭了,張順連忙向他致歉。 趙魚頭哪擔得起?差點要向他跪下了,這才作罷。 這時候餅也泡的差不多了,得到了趙魚頭的同意,那老者連忙撲了上去,一手撈起來往嘴里塞,一手撈起來遞給身邊的孩子。 兩人一度被噎的只翻白眼,嚇得張順只道這一次好心辦壞事了。最終才在他們捧起罐子,連灌了幾口水以后,將食物送了下去。 兩人撈了半天,將那張餅吃的干干凈凈,這才罷休。 那老者將那破罐子往懷里一抱,欣喜萬分的對孩子說道:“娃兒,這湯咱們省點喝明天的飯算是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