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2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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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百姓昨晚已經隱隱約約聽聞此事,只是這時節民俗,素來喜慶厭喪。很多人只當做是無關瑣事,不甚放在心上。 如今城中鑼鼓喧天,好似之前馬英娘的戲班子前來表演一般,自然是吸引的人人出門張望。更有那七八十余歲孩童,個個跟著后面大呼小叫,猶如逢年過節一般,熱鬧非常。 更不要說,那些小商小販,如同聞到臭味的蒼蠅一般,連忙挑起了擔子,緊隨其后,高聲吆呵道: “糖葫蘆,糖葫蘆,又甜又大個的糖葫蘆!” “糖人,糖人,誰買糖人!” “麥芽糖啦,麥芽糖,粘著牙齒張不開的麥芽糖!” …… 好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洛陽城今天開廟會呢。 張順采用后世商家的炒作手法,第一時間便把此事鬧得滿城皆知。還真把麾下諸臣及城中士紳、百姓忽悠的一愣一愣。 這特么辦個喪事,還能辦出來廟會的效果? 第190章 祭民碑(下) 等到眾人逛遍了洛陽城,日頭已高,這才一路直奔城外亂墳崗。 所謂“亂墳崗”,其實差不多類似后世的墓地。只是因為無人看管,胡亂埋人多了,再加上草木茂盛,荒無人煙,便有點嚇人了。 等到張順趕到亂墳崗的時候,那塊巨大的墓碑也已經用幾頭牛硬拖了過來。 孫承宗正帶著同窗好友洪覲楊、李錫九、王懋忠三人在那里指揮士卒搭架子,準備一會兒利用多組滑輪的辦法,將這墓碑豎起來,栽在墳上。 這種新墳倒是大得很,看起來好似一座小土山一般,里面埋葬的便是城外枉死的百姓。是張順命張慎言指揮城中丁壯拖了過來,草草的埋葬在這里。 不多時,城中看熱鬧的百姓都圍了上來。還有那些聞聲趕來的小商小販,也早尋了好位置,擺下了攤子叫賣。 甚至還有幾個算命的,在那里指指點點,說什么“左青龍,右白虎,這地兒風水不錯??!” “舜王殿下親自命風水高手尋的地兒,能不好嗎?他們這輩子吃虧受罪,下輩子感情能托生個好人家,也算值了!” 這些算命的,看風水的,當然不知張順麾下還有個精通這些門道的宋獻策,自然是驚奇不已。 張順見百姓差不多齊了,這才站到高臺之上,高手說道:“本王也是窮苦出身,最了解民間疾苦!我們一不怕苦,二不怕累,起早貪黑,以圖三餐之飽!” “只是,這天不讓我們活,干旱、大風、多雨不斷;這地也不讓我們活,水澇、蝗蟲、地龍翻身,幾乎年年都有;這人更不讓我們活,貪官污吏,土豪劣紳、地痞無賴,欺壓我們?!?/br> “這些也就罷了,我們本不指望朝廷能幫我們主持公道??墒钦l能想到,賊寇可惡,官兵更可惡!賊寇抓了我們,驅趕我們攻城也就罷了。畢竟賊寇人少,死了數百一千,算我們倒霉?!?/br> “可是官兵大軍攻城,居然挨家挨戶,搜羅百姓,燒屋焚舍,搶奪財物,jianyin婦女。如此尚且不足,還驅趕丁壯和老弱婦孺進行攻城。如此,天理何在?良心何忍?” 本來還笑嘻嘻的百姓,聞言頓時沉默了下來。有些本來就是受害者和茍活者,更是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 甚至有人高呼道:“舜王,你可要為我們做主??!我們一家五口人,如今只剩我一個老婆子孤零零活了下來?!?/br> 張順聞言連忙下令道:“來人吶,把這位老人家請上來,讓她給大伙說說,大家可憐可憐她!” 不多時,本推半就上來了一位一瘸一拐,衣衫襤褸,佝僂著背的老太婆來。 她不但碰頭污面,渾身上下衣衫好似幾千片破布貼在身上一般,寒風一吹,這些破布隨著老太婆打哆嗦的空子,紛紛起舞。 張順走近了一些,只覺的一股惡臭迎面撲來。他強忍著不適,連忙說道:“老人家,您請說!” 剛開始這老太婆還挺拘束,結果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 “……我們遭了難,家中顆粒無收。我們聽說洛陽城繁華富裕,只好棄了田地,一路逃荒過來,希望好心人能賞口吃的。結果哪成想,剛到城外不久,突然那些人就沖了過來?!?/br> “如同豺狼虎豹一般,連我這般年齡的老太婆,他們都下得去手!我一個三歲的小孫子被他們一腳蹬死了,老頭子歲數大了,被他們打了一頓,氣不過咽氣了?!?/br> “兒子被趕著攻城的時候,我親眼所見,被城中的大炮打成了馬蜂窩。兒媳婦被擄走,如今不知生死,只剩下我一個瞎老婆子了?!?/br> “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該死的不死,該活的不能活,嗚嗚……” 說著說著,這老太婆差點哭暈了過去。張順見他實在可憐,便低聲對張慎言道:“一會兒命人取幾斗米來,送給這老家人吧!” “這……”張慎言遲疑了一下,應道,“主公仁義,只是如今義軍糧食也還有限。若是此例一開,馬上個個都沖上來訴苦怎么辦?” 那我還真是求之不得呢!張順心中一樂,連忙下令道:“那就命人多拉一些糧食出來,城中百姓衣食無著,難道我們還能眼睜睜看著不成?既然總要施米施粥,早點晚點又有什么關系呢?” 好吧,你是主公你說了算。張慎言倒不是冷血,只是義軍本來也不富裕。既然張順發話了,姑且聽上一聽。反正到時候糧食不足了,還是他想辦法。 不多時,張順便奉上糧食,對那老太婆說道:“老人家辛苦了,如今義軍日子也難過,僅有幾斗糙米,聊表心意!” 結果,張順這一送米不要緊,果然如同張慎言所言,許多百姓紛紛登臺,講述自己被朝廷欺壓之事,一時間群情激奮,頗有揭竿而起之虞。 張慎言、張都督、呂維祺和曹文詔諸人不由好似被人“分開八片頂陽骨,傾下半桶冰雪水”來。 這“舜王”倒是要作甚?特別是張慎言之前聽張順隱隱約約表達過相關想法,更是又驚又懼,不知道此事到底要走向何方。 張順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登臺高聲喝道:“此事吾已盡知矣,爾等少安毋躁。既然大家遭了天災、地災、人災,衣食無著,本王定然不會坐視不理。只是今日本是祭奠亡者之日,此事容后再議!” 遂后,張順便命孫承宗等人將那巨大的石碑吊了起來,栽在早已經挖好的碑坑之中。 這石碑正面書寫著“祭民碑”三個大字,正是書法名家張慎言的手筆。其背后這詳細描寫著此事的經過,張順便讀道: “崇禎七年十一月十六日,大明新任河南總督陳奇瑜帥大軍攻洛陽,不克,乃盡毀城外房屋,掠其財貨女子,驅趕老弱丁壯以攻城,死者數萬?!?/br> “吾奉舜王命殮之,以成此墳。凡男女八千九百五十二具,幼兒一千一百零七具,老者兩千三百一十三具?!?/br> “攻城者,總督陳奇瑜,副總兵楊化麟、柳國鎮,參將賀人龍、劉遷是也。特立此碑,以警后人!” 張順剛剛讀罷,曹文詔不由渾身發冷。他率兵剿匪,兇殘亦不下于陳奇瑜多少。若是讓張順都這般翻了出來,恐怕真是要遺臭萬年了。 幸好這樣的對手,如今是自己人!曹文詔心有余悸的想到。 “上三牲!”隨即,張順高聲喊道。 不多時,士卒抱上來一個盒子,打開將一件物件擺到了桌案上。眾人一看,不由大吃一驚,那竟是一個人頭。 “此乃豬也!”張順解釋道,“原是京營總兵王樸,于永寧縣為我所破身死,合當作為祭品,以祭吾民吾土!” 曹文詔不由大驚失色,他本是宿將,哪里還不明白昨日與陳奇瑜作戰,張順居然還留了后手。 當時只要張順在戰場之上,將此人頭拿出來,以動搖官兵士氣。無論自己侄子曹變蛟如何選擇,最終結果都不會又任何區別。 曹文詔驚出來一身冷汗:原來那一場不是對張順的考驗,而是對自己侄子曹變蛟的考驗,萬幸他沒有抉擇錯誤。 隨即,士卒又擺上第二顆人頭。張順繼續解釋道:“此乃羊也,乃參將劉遷首級,其人追隨陳奇瑜攻我洛陽城,被我麾下大軍張三百斬殺于戰場之上?!?/br> 最后,士卒擺上了第三顆人頭,張順笑道:“此乃牛也,乃河南總督陳奇瑜首級。其人率領兩萬大軍攻我,京營盡滅,其部大敗,曹文詔部來降。而其本人被我軍追至新安城下,自殺身亡,遂有今日!” 本來被張順鼓動起來的百姓早已經怒不可遏,早有人高聲喊道:“陳奇瑜,你也有今日!前日你殺人,焉能想到昨日人殺你!哈哈哈!” 第191章 朝廷之上 明代為了方便統治全國,運輸物資、傳達消息,在主要交通干道上設有驛站和投遞鋪。 明制六十里一驛,十里一鋪。一旦有緊急消息需要傳遞,便讓鋪兵日夜不休,第次傳遞。 按照規定,凡遞送緊急公文,依照古法,一晝夜按一百刻計算,規定每三刻行一鋪,一晝夜須行三百里。但遇“公文到鋪,不問角數多少,須要隨即遞送,無分晝夜”。夜鳴鈴走遞,至前鋪,交收于圓歷上,附寫到鋪時刻,以憑稽考。 雖然明末制度敗壞,連李自成都因為崇禎裁撤驛站光榮失業了。好歹朝廷上下尚知曉驛站的重要性,緊急軍情也不敢過于怠慢。 洛陽至京師約有一千四百里,陳奇瑜戰敗身死,曹文詔投敵的軍情,通過急遞鋪鋪兵馬不停蹄的接力傳送,終于在五六日以后傳達至京師。 當兵部尚書張鳳翼接到陳奇瑜戰死的消息以后,不由兩眼一黑,差點暈倒在地。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事情還不算太過糟糕,好歹陳奇瑜自殺身亡。 如若不然,等到崇禎皇帝讓他“體面”的時候,什么“體面”沒有了不說,恐怕他全家上下都不能保全,而自己作為他的姻親,少不也得受到牽扯。 當兵部尚書張鳳翼將此事匯報給崇禎皇帝的時候,果不其然,崇禎不由雷霆大怒。 他不由質問道:“先是五省總督陳奇瑜失機,你給朕說什么‘人才’難得。朕便原諒了他的錯誤,命他待罪立功。如此此人不能立功不提,還出了這么大的亂子?!?/br> “率領兩萬精兵,三面合擊,竟然被賊人各個擊破。京營總兵王樸戰死,參將劉遷戰死,還有你大力推薦的曹文詔降敵!好歹這廝算是個要臉面得,也知曉無法向天下人交代。自行了斷,省的天下人說朕刻薄與他!” 張鳳翼聞言不由汗出如漿,哪里還敢還口?他連忙撲通一下跪下,口稱“死罪”,請求崇禎治自己的罪。 崇禎余怒未消,正要言語,忽然聽聞內閣首輔溫體仁有緊急軍情求見。 崇禎便暫且停止了對兵部尚書張鳳翼的訓斥,回應道:“有請溫先生!” 不多時溫體仁便疾步趕來。崇禎皇帝哪里知曉這廝弄權,被后世評為jian相。他只道此人亦是大明孤臣,便連忙將他迎了進來。 溫體仁何其精明,一看兵部尚書張鳳翼跪在地上,崇禎皇帝面有慍色,便知道是什么情況。 他的黨羽遍及朝野,早已經知曉張鳳翼所奏何事。只是如今手中也有一番消息,不趁此報于崇禎,恐怕他回頭會遷怒于自己。 他連忙假裝不知,啟奏道:“陜西緊急軍情,新任五省總督洪承疇率領大軍與賊寇鏖戰良久,賊人不支,已經逃竄到河南境內。洪承疇追之不及,已經準備親率兩萬兩千人東出潼關,匯合河南巡撫玄默麾下人馬,出關剿匪!” “好個洪承疇!”崇禎果然聞言大怒道,“好大的膽子,竟敢欺君犯上!” “當初陳奇瑜在時,雖然不能剿滅此輩,猶能將其困在山中。怎生到他手中,不但不能剿滅流寇,反而讓他們逃出生天。什么‘鏖戰良久’,簡直是荒唐至極!無能至極!” 溫體仁連忙也口稱“死罪”,與兵部尚書張鳳翼一起跪了。這才稍作猶豫,辯解道:“臣有一事,也不知當說不當說!” “事君以忠,又有何事不當說?說罷!”崇禎果然上鉤。 “這倒不是微臣計較個人得失,只是有些冒犯張尚書了!”溫體仁連忙誠惶誠恐道。他素來以“孤忠”的形象出現在崇禎面前,故而要趁機表現出與同僚交惡的一面來。 那兵部尚書張鳳翼聞言果然一愣,不由冷冷的質問道:“不知宰輔何意?” “沒什么意思,就是說點我知道的實情罷了!”溫體仁面帶譏諷道,“我聽那五省總督洪承疇辯解道,原本四面圍定,滴水不漏,本待他上任以后,便能一舉剿滅陜南荊襄流寇?!?/br> “只是萬萬沒想到新任河南總督陳奇瑜居功自傲,倚老賣老,不聽調遣。說什么‘奉旨討賊’,硬是動用陜西兵副總兵楊化麟、柳國鎮部,及參將賀人龍、劉遷部?!?/br> “以致陜東豫西之地,出現薄弱之處。五省總督洪承疇補之不急,為賊所趁?!?/br> “你~你血口噴人!”兵部尚書張鳳翼不由勃然大怒,紅著脖子便要抓著內閣首輔溫體仁理論。 “陛下!”溫體仁根本不搭理張鳳翼,反而對崇禎說道,“臣雖不如張尚書知兵,卻有一番猜想,不知可否讓陛下一聽!” “說!”崇禎面無表情。 “如今河南總督陳奇瑜與‘順賊’僵持不下,一旦陜西賊寇東出,不知那陳奇瑜如何應對耶?”溫體仁成竹在胸。 “這……”兵部尚書張鳳翼啞口無言。 “那就會被陜西賊寇和‘順賊’兩面夾擊,一戰而亡!”崇禎恍然大悟。 “對!”溫體仁笑道,“由此觀之,陳奇瑜不知兵可知矣!還請陛下即可下旨,命陳奇瑜堅守待援,待賊疲憊。再令五省總督洪承疇率領大軍應之,一舉擊敗陜、豫兩處賊寇,正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