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904節
書迷正在閱讀:大家請我當皇帝、穿成惡毒女配,她把將軍撩紅了臉、頂流雙生子的豪門jiejie、重生七零:不慌,我有千億物資!、蕭景千她又A又靚gl、[綜漫] 混蛋,把我的粉毛男友還給我、唐宮、一只駙馬入贅了、夏日午后、女皇只取一瓢
朱棣道:“你來說一說,當日發生了什么?” 女婢雖略有驚懼,倒是出口伶俐,便道:“當日我家主母開窗,誰料到,被幾個男子瞧了去,那幾個男子出口調戲,主母自是關了窗,不去理會。誰料這幾個人,膽大包天,竟去拍門,家里只有主母和賤婢二人,自是驚慌失措?!?/br> “這幾個大膽之人,竟是將門撞爛了。賤婢見狀,雖是嚇死了,可為了護主,還是沖了上去??墒恰瓕Ψ饺硕?,氣力又大,便將賤婢撞到了一邊去……” 女婢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隱隱好像有青腫的樣子,又伶牙俐齒地接著道:“于是他們便圍了主母,動手動腳,主母已嚇癱了,百般的呼救和哭嚎,可他們毫不容情……幸賴這個時候……老爺和少爺正正趕了回來,就差一點點,便要……便要……” 接下來的話,婢女沒有繼續說,只是默默地擦著眼淚,顯得可憐巴巴。 可……所有人面面相覷。 真是一般無二??! 就好像這胡廣親眼看到了當日的一切一樣。 也就是說,胡廣、女婢所述說的事,幾乎完全吻合,沒有絲毫的出入。 至于那婦人,已嚇得面無血色,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著。 她顯然也已意識到,自己的謊言,已經需要無數的謊言來彌補了。 陳佳則僵在原地,臉上全上惶恐不安之色。 朱棣則是笑了笑道:“看來……此事,倒是一般無二,還真是……所有的要點都吻合?!?/br> 女婢不明就里,雖一副傷心哭泣的樣子,心頭卻是樂開了花。 她只當是方才自己的主母所闡述的口供,和自己記下的這些話一模一樣,反而心里得意起來,覺得……自己事情辦得漂亮,十有八九,接下來許諾的豐厚賞賜,必定不會少了。 朱棣此時又道:“還有其他人證嗎?這些人證,是否都要問一問?” 朱棣這話,卻不是對著其他人說的,而是那哭哭啼啼的婦人。 這仿佛是在告訴婦人,你否認胡廣也沒有用,外頭還有許多人排著隊,等著將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重新復述一遍。 這……還真算是眾口鑠金。 只可惜……這眾口鑠金……方向有點反。 婦人已徹底的慌了,又忙是去看知府陳佳。 陳佳雖然已感不妙,卻還是想再掙扎一番,正待要開口繼續狡辯。 可此時,胡廣卻道:“陛下……若是要問,只怕十天十夜也問不完,這饒州府,已經準備好了數百上千個人證,從這婦人到這女婢,還有這婦人的父兄,還有左鄰右舍于某日某時聽到了什么動靜,又有當日街上的攤販和其他人,如何親見他的父兄舉著菜刀,追著這些人沖上街來……其實這些不必再問,最后指向的都是方才臣所闡述的這件事,若是陛下不嫌麻煩,大可以將人一一叫來,不過臣倒以為……不必這樣麻煩了,無非都是眾口一詞的車轱轆話而已,不值一提?!?/br> 胡廣平和地說著,這話之中,卻是不知隱含了多少的譏諷。 就差直接懟到了知府陳佳的臉上,告訴朱棣,這一切,人家早已安排的明明白白了,牽涉到的人,數百上千,這樣的能量,實在讓人甘拜下風。 朱棣居然笑了起來,道:“哦?是嗎?朕也萬萬沒有想到,胡卿竟能如此的料事如神。人都說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朕看胡卿就是這樣的秀才?!?/br> 胡廣道:“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們排演好了的,想要做到眾口一詞,就必須得先編出一個故事,每一個人在這故事中,去扮演好他的角色,只要他們每一個人都咬死了這件事,那么真相與否,便已不重要了,鐵路司那些被打的生不如死之人,是否被冤枉和構陷,也不重要了?!?/br> 朱棣冷靜地聽了胡廣把話說完,溫和的臉色,猛地變得嚴厲起來,口里道:“可真相如何,對朕很重要,如若不然,朕來此地做什么?朕來饒州,難道是為了聽他們編故事嗎?” 此言一出,陳佳已是嚇得啪嗒一下,跪在了地上。 其余饒州府上下官吏,也都一個個臉色慘白。 “陛……陛下,臣……臣……”陳佳心亂如麻,嘴唇嚅囁,呢喃著想要辯解,只是此時他挖空了心思,卻一時也找不到什么辯解之詞。 朱棣淡淡道:“誣告者,連坐,誣告者言及皇孫,族滅!” 陳佳聽罷,驟覺眩暈,他此時依舊還在挖空心思,苦思冥想著如何去狡辯。 可這時候,那婦人劉氏,卻突然鬼哭神嚎起來,她嚎叫道:“陛下,陛下……賤婦……賤婦不是污蔑……” 朱棣冷冷看她道:“你若非是誣告,那是什么呢?來,好好地給朕說明白,朕倒想聽聽看?!?/br> 劉氏眼淚漣漣地道:“賤婦只是開一個玩笑,不過是言笑而已……賤婦并非是有意為之……” 朱棣聽罷,驟覺得渾身都變得不適起來:“你說你只是言笑?” 劉氏已嚇得六神無主,此時又道:“是……是他們……他們強要賤婦這樣干的,是他們……賤婦……賤婦……嗚嗚嗚……賤婦只是一介弱女子,哪里懂什么道理,不過是無知蠢婦罷了,卻是他們……強要賤婦去栽贓構陷……” 朱棣聲音越發的冷然:“你說的他們……都是哪一些人……” 劉氏忙抬頭,看了一眼陳佳。 陳佳猛地抖動了一下,頓時生出了絕望之心,不由得大吼一聲:“賤婦!” 可劉氏已顧不得這許多了,磕頭如搗蒜地道:“就是這府里的老爺……” 陳佳的臉色霎時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此前,那坐著的老翁也已慌了,啪嗒一下,也忙是跪下,道:“草民……草民……也是被迫如此的,都是他們逼迫的……草民……草民……” 朱棣竟沒有理會他們。 而是站了起來,背著手,來回踱步,邊道:“都是被冤枉和逼迫的?” 他慢悠悠地道:“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數百上千個人證?來人……出去外頭看看,到底此次有多少的人證在外頭侯見,還有……都不要讓他們跑了?!?/br> 亦失哈只聽得暈頭暈腦,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結局竟是如此,當即便出了行在,而在這外頭,卻是烏壓壓的全是人,這些人都在焦灼地等待著。 見到一個宦官出來,這宦官大呼一聲:“爾等都是來此做什么的?” 眾人本是七嘴八舌,都等著被傳喚進去,此時聽了這亦失哈大呼,便紛紛道:“自是來做證的,不知此案還審不審了?” “公公,是否還繼續審下去,還要不要人證?” “當時草民就在街上,親眼見著……” 眾人七嘴八舌,竟又變得鬧哄哄的起來。 亦失哈見狀,有點傻了眼,努力地定了定神,卻笑吟吟地道:“陛下此番御審,就是要查個水落石出,免得有人被冤枉,諸位既然都肯來做證,卻也算是有勞了,此案,還要繼續審下去,只不過……為了防止生了亂子,案情有所偏差,諸位既是來做證的,不妨先點卯登記一下,免得待會兒……落下了人。來人……給他們登記……” 于是沒多久,便有幾個小宦官,帶了筆墨紙硯來,教他們一個個登記。 亦失哈轉過頭,回頭便見一些鐵路司的護衛,卻是背著手,走到一個武官面前,低聲道:“附近的街巷,統統圍住,一只蒼蠅,也不要放出。走了一個,拿你事問。還有……不要鬧出什么大動靜,悄悄布防就是?!?/br> 這武官自是鐵路司的人,對于外頭這一個個踴躍的饒州“百姓”們可沒有什么好臉色。 只是,聽到了亦失哈的吩咐,卻下意識的抬頭一掃遠處那些踴躍登記,個個嘰嘰喳喳,興高采烈的‘百姓’們一眼,眼里變得復雜起來,咂咂嘴,點頭道:“是,卑下絕不放走一人?!?/br> 亦失哈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進入行在去了。 第546章 一個漏網的都沒有 亦失哈回到了行在的時候,便聽到了那婦人劉氏凄厲的哀嚎。 這婦人口呼道:“這怪不得賤婦,都是他們授意的,教賤婦聽他們行事,便有好處。賤婦區區弱女子,否則怎肯寧愿污了清白呢?” 她嚎啕大哭,宛如此番不是誣告他人,而是遭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亦失哈只聽的腦殼發疼。 緊接著,又傳來那耆老的聲音,這七老八十的人,原本還氣喘吁吁,現如今卻好像一下子中氣十足起來:“老朽,老朽也是被他們所蒙蔽……是這知府陳佳,就是這陳佳教唆老朽的。陛下……老朽年邁,已是老眼昏花,哪里明白什么事理,不過是被人挑唆,實在……實在……” 說著,他嗚咽著。 轉瞬之間,這誣告者好像一下子統統成了受害之人。 只有陳佳與其他府衙的官吏,一個個臉色慘然。 朱棣勾唇冷笑,看著這些人的丑態,眼中掠過厭惡,不禁道:“真相是什么,是什么?” 不等陳佳張口。 后頭的饒州府同知便已拜下,道:“陛下,真相……真相乃是……府衙里,故意以斡旋的名義,請了鐵路司的官吏來,而后……設下陷阱,借故狠狠教訓一頓?!?/br> 朱棣聽罷,臉色鐵青,厲聲道:“為何如此?” 陳佳臉色難看至極。 這時候,其他說不說,都不緊要了,有的是人想要代替他說。 可這時,陳佳突然怒吼一聲:“因為鐵路司這樣下去,饒州府……將死無葬身之地!這樣放任下去,多少土地都要荒蕪,無人耕種,府城之內,百業蕭條,百姓統統去了鐵路司。而饒州,卻成了死城!難道……鐵路司將百姓移至鐵路沿線,而放任府縣衰亡,就是陛下的初衷嗎?” 他越發激動地道:“去歲迄今,饒州府城內,尚有七千九百戶軍民百姓,而如今只剩下了三千七百戶,人口遷徙之眾,教人瞠目結舌。府城如此,下頭的各縣更是如此,饒州府下的尊橋鄉,原本有戶三千九百戶,而如今,他們扶老攜幼,被鐵路司所鼓動,最后所存民戶不過兩千出頭?!?/br> 他嘴唇哆嗦著,繼續道:“少了這樣多的百姓,多少土地要荒蕪,這大好的良田,無人問津,人人都往鐵路司跑。朝廷的稅賦,今歲府里征收到了現在,也不如往年的一半。這鐵路司……在一日,饒州府就永無寧日!” 他一改方才的惶恐之色,說的大義凜然,振振有詞。 朱棣聽罷,冷漠地看著他,卻不發一語。 張安世竟有了一絲錯覺,倒像是這陳佳非但不是一個誣告和用心險惡殺人的贓官,反而像一個憂國憂民的士大夫了。 此時,陳佳接著慘聲道:“土地荒蕪,百姓顛沛流離,糧產減少,而糧賦也隨之消減,人心惶惶,這就是臣在饒州府這一兩年來的感受,臣若是坐視不理,那么這知府……豈不成了笑柄?知府的職責,乃上報國家,下安治下黎民,臣又如何沒有作為?” 他這一番厲聲反問,反而將許多人鎮住了。 張安世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只覺得這家伙是在狡辯,可畢竟心中詞窮,倒是一時不知怎么反駁。 朱棣則繼續冷冷地看著陳佳。 不得不說,陳佳這一番話,卻總算是將這些即將要反水的官吏,乃至于那婦人劉氏和耆老,都鎮住了。 他們顯然本就認同陳佳的,雖是誣告,卻在陳佳一番義正詞嚴之下,仿佛自己所作所為,實乃是忠肝義膽,此時便都噤聲,不再推脫責任。 就在這短暫的沉默之后,有人不由輕笑一聲。 眾人看去,卻是胡廣。 胡廣信步而出,除了嘴角那帶著幾分嘲諷之意的輕笑,他今日的臉色顯得十分冷峻,雙目不帶著幾分憤然,張口道:“當真如此嗎?” 陳佳的額頭上滑下了一滴冷汗,卻硬著頭皮,咬牙切齒地看著胡廣,在他看來,今日的滿盤皆輸,盡是因為胡廣這叛徒的緣故。 此時只恨不得生啖胡廣之rou。 “怎不是如此?” 胡廣道:“大好的良田,無人去耕種,以至糧產大減,那么我倒想問一句,我大明子民,世世代代,都仰賴土地為生,不知多少百姓,只擅農耕,這大量肥美的農田,就在此,他們為何不去耕種,卻寧愿背井離鄉,去做苦力?” 陳佳聽罷,道:“自是因為……因為鐵路司蠱惑……是因為……” 胡廣卻是打斷他,大喝道:“我看不盡然吧,陳知府既說是鐵路司蠱惑的緣故,難道這無數的百姓,統統都愚蠢的不可救藥?若只是蠱惑,難道他們竟會愚蠢到這樣不識好歹嗎?” 陳佳:“……” 胡廣冷笑道:“大量肥美的土地,無人去耕種,你身為知府,不去尋找真正的原因,卻將其強加于鐵路司和無知百姓身上。就你這般,也敢自稱父母官?百姓倘若當真有肥美的田地可以耕種,耕種的糧食,盡為自己所有,無需徭役,無需佃租,只需上繳朝廷一些錢糧,便能富足的過太平日子,誰肯背井離鄉,又誰肯攜妻帶子,如流民一般,往鐵路司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