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8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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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世道:“臣明白了?!?/br> 不得不說,鄭和是十分穩重的人。他命人繼續留在船上,隔絕了碼頭和船上將士們的消息,就是因為這財富實在太大,難保不會有人覬覦,倘若讓其他人來清點,鄭和顯然也是信不過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連夜奏報朱棣,陛下這邊派遣信得過的人火速接管船隊,確保金銀的安全。 而朱棣令張安世去坐鎮,顯然也是出于對張安世的信任。 說難聽一些,這等事,有時候連兒子都信不過,尤其是遠在安南和爪哇的兩個討債鬼。 朱棣沉吟片刻,又道:“丘卿家?!?/br> 丘福此時心也已稍稍放下一些,好消息是,兒子還活著,壞消息是,人還在萬里之外漂著呢。 聽到陛下點名,丘福忙收起心情道:“臣在?!?/br> 朱棣深深看了丘福一眼:“丘卿家為副,隨張卿一道去點檢吧?!?/br> 丘福立即明白了朱棣的心思,這金銀,和他的兒子有關,此番他興沖沖的來,想打聽一點兒子的消息,只不過終究還是有些失望,他這幾年身體不好,幾乎沒有擔任過什么重要的差事。 此次,朱棣也是希望丘福能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顯示朱棣對他這個老兄弟的信任。 丘福道:“臣遵旨?!?/br> 事情急切,張安世與丘福領命而去。 而朱棣卻也已命大臣們告退。 不過朱棣反而更加的焦慮起來,帶來了一大筆的金銀,這金銀有多少,他心里也沒底。 倒是文淵閣里,卻是熱鬧了。 因為這新的文淵閣,現在設置了一處專門的書齋。 當然,名為書齋,卻是大學士和舍人們偶爾來喝茶的地方,畢竟……總不能在文淵閣里光明正大地弄一個休息室或者茶房亦或者是食堂吧。 這里書架子上,擱了許多書,當然,裝飾的意義更大一些。 舒服的大沙發,蒙著的乃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牛皮。 得了空,在此一坐,茶水一端,一下子,這大學士的格調就出來了。 每當坐在這里的時候,只怕許多學士和舍人都忍不住在想,當初太祖高皇帝,怎么就那么摳呢?好歹也是文淵閣的學士,卻非要給一個那樣險惡的環境,讓人呆著。 “金銀?”此時,胡廣的表情有些夸張地道:“這一次鄭公公這樣大張旗鼓,看來收獲不少吧?!?/br> 其他三個大學士,都微笑不語。 胡廣忍不住發牢sao:“怎么?諸公都喜歡抿嘴不語,倒像是做了官,就非要擺這樣的架子一樣?!?/br> “咳咳……”楊榮咳嗽,道:“胡公說笑了?!?/br> 胡廣卻道:“老夫今日不問你,老夫今日問解公!解公,你是出了海的,見多識廣,你來說說看,這得帶來多少財富???” 解縉皺眉,很認真地想了想,沉吟著道:“不好說?!?/br> 胡廣道:“為何不好說?” 解縉道:“海外的土人,金銀是有的,不過……若說富庶……自是遠遠及不上我大明??舌嵐@個人的性情,解某也知道,他是極穩重的,若是沒有紋銀數百上千萬兩,他不會如此在意?!?/br> “上千萬兩?!焙鷱V倒吸口涼氣,隨即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解縉接著道:“也有可能更多一些。不過啊,雖有這樣多的金銀,又有何用?現如今要修這鐵路,每年陛下可是五千萬甚至七千萬兩紋銀的開支。當然,有了這筆銀子,也終究能讓陛下緩一口氣,算是好事?!?/br> 胡廣忍不住道:“說也奇怪,當初朝廷是一兩銀子恨不得分為三瓣花?,F在好了,現如今的開支,真正是駭人?!?/br> 解縉倒是泰然自若地道:“天下已是變了,不能用從前的思維去琢磨這事?!?/br> 胡廣挑眉一想,隨即默然點頭。 雖然這一套,好像和他所學習的儒家精神有些不太配套,可架不住……他也是受益者,好歹自己是躺在沙發上,有了讓自己衣食無憂的俸祿。 …… 相比于文淵閣里幾位學士的悠閑自在,另一個張安世與丘福二人卻沒有這么舒坦了。 他們連夜帶著一千多人馬,火速地抵達了松江口港口。 張安世對于處理這種事也算是有經驗的,他帶著人一到,立即封鎖了船隊所在的幾處碼頭。 緊接著,便與丘福登船,去見鄭和。 一見到有人來,船上幾乎是歡聲雷動。 要知道,對于水手們而言,真正的痛苦未必是海上遭遇了風浪。 而是分明已抵達了陸地,放眼看去,故土就在眼前,卻依舊得乖乖地在船上待著,不能越過雷池一步。 現在好了,朝廷的欽差來了,也就意味著,他們終于可以登岸了。 鄭和披著一件猩紅的披風,穿著淡黃的欽賜魚服,被海風一吹,披風獵獵作響,他與張安世、丘福相互見禮。 見丘福憂心忡忡的樣子,鄭和卻露出微笑,補上了一句:“淇國公,恭喜?!?/br> 丘福一愣,這一路來,心情實在復雜,他其實已經接受了兒子平庸的事實,畢竟……以前是覺得兒子老實,后來漸漸發現,兒子這不是老實,簡直就是有點傻。 同樣是公爵的兒子,朱勇、張軏這些人,可不會興沖沖的被張安世拎去萬里之外。 何況自登了船,見許多人都是形如枯槁的樣子,身體干瘦而黝黑,這黝黑的膚色上,還帶著營養不良所帶來的黃斑。 于是他腦海里,立即就想到丘松餓成皮包骨的形象。 丘福年紀大了,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只覺得心塞難耐。 緊接著,便是進行交割了。 交割是很復雜的事,除了交代注意的事項,還有……便是鄭和取出海圖志,這里頭……記錄了這一路航行的建文,各地的風土人情,以及水文的資料,當然,還有艦隊中死亡的人員,因何而死,亦或者立功受賞的人員等等。 下西洋,并非只是艦隊出去走一遭這樣簡單,它是具有開拓意義的,而海圖志,才是最有價值的無價之寶。 隨即便是重頭戲了,鄭和領著張安世和邱福至旗艦的底艙。 底艙一開,馬燈一照,驟然之間,張安世和丘福二人的面上便被映射得金光閃閃。 “臥槽?!睆埌彩廊滩蛔≌痼@地道:“你們搶了這么多?” 實在是太過于吃驚了,可此言一出,張安世便立即覺得失言,趕緊將嘴閉上。 丘福顯然也是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金銀的,竟是直接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鄭和似早就料想到一般,笑了笑道:“所有的船都裝載滿了,接下來,就有勞殿下與淇國公了,咱也該下船去歇一歇了?!?/br> 張安世和丘福不知道有沒有把鄭和的話聽了去,但是二人的眼珠子卻久久地盯著那金燦燦的玩意,眼睛一時間挪不開。 不過震驚歸震驚,張安世是個行動派,很快,一隊賬房便被請上了船。 既有數十個抽調來的算學學堂師生,也有棲霞商行的賬房。 大家一看這架勢,都嚇住了,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緊接著,便開始討論起來。 好歹都是算學大家,大家集思廣益之下,便有算學學堂的博士上前,朝張安世行禮道:“殿下,若是一個個稱量,這樣多的金銀,卻也不知要算到猴年馬月去。所以我等仔細商討,最后擬定了一個可以三五天內,計算出金銀數目的方法?!?/br> 張安世大驚:“三五日?” 這博士便道:“用曹沖稱象法即可,既用一艘標準的小船,裝載滿了,計算它的吃水量,畫上刻度,得出這一船金銀的重量之后,那么……就不斷的將金銀裝載上小船,看看有多少船,再根據船的數目,去乘一艘船的金銀數目即可。當然,這樣的算法,誤差可能會有百之二三?!?/br> “百之二三的誤差?”張安世呢喃著,他想了想,便道:“先用此法,得出大致的數目,等這些金銀入庫之后,再讓人慢慢精算就好了?!?/br> “喏?!?/br> 于是,眾人便忙碌開了。 這可是一項大工程。 而張安世和丘福,倒是閑了下來。他們是欽差,是來坐鎮的,不負責具體的事務。 張安世躲在旗艦的指揮艙里,神奇地取出了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丘福此時也開始回過味來,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可能這一次……當真立有大功,于是一下子興奮了不少。 他想尋張安世說說話,可張安世卻顧著埋頭看書,當即,便搭訕道:“賢侄,你在看什么書?” 張安世頭也不抬地道:“奉天靖難記?!?/br> 丘福一愣,忍不住來了精神,當即道:“里頭可有俺嗎?” “有,有的?!睆埌彩赖溃骸罢l不曉得,丘將軍您是靖難中的大功臣,怎么能少了丘將軍?” 丘福越發的來了精神,便道:“來,老夫看看,老夫看看?!?/br> 張安世身形一頓,總算抬頭看向邱福,卻是有些踟躕:“這……這不好……吧……這是閑書……” “奉天靖難,怎是閑書?”丘福瞪大眼睛。 張安世一時啞然,很是無奈,只好將書奉上。 丘福則喜滋滋地取了書,隨手一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行字:“建文常服yin藥,氣血沸騰,先御老婦,不可,縛母豬yin之,此皆齊黃二賊之罪惡也?!?/br> 丘??吹竭@一段,驟然被干沉默了。 他緩緩地合上了書,似乎沒有興趣在此書上尋到自己的事跡了,而是深吸一口氣,將書塞回張安世,道:“老夫識字少,看不甚懂?!?/br> 張安世也顯得有些尷尬,不由道:“無良讀書人就是如此的,世伯不必放在心上?!?/br> 在船上呆了五日,終于,結果出來了。 那博士來奏報道:“殿下,數目出來了?!?/br> 張安世此時的心情也不免有些緊張,于是急切地道:“有多少?!?/br> 這博士道:“因為金銀都有,還有……甚至還有不少其他的珠寶,不過為了便于計算,所以……學生人等,統統按照市價,將其進行折銀處理。當然學生人等還考慮到,大量的金子出現,也必然會帶來金價一定程度的下跌,于是也對這一因素,進行了調整?!?/br> 張安世道:“不愧是算學學堂博士,什么都讓你們想到了,好了,不說這些虛的,折銀多少?!?/br> 博士抬頭看了張安世一眼,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一億九千萬兩?!?/br> 張安世:“……” 丘福:“……” 半晌后,再一次震驚的張安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確定嗎?” 這博士立即點頭道:“可以確定,當然,誤差是免不了的?!?/br> 張安世皺眉起來,他只曉得威尼斯和其他的一些商業城邦有錢,畢竟積攢了幾百年的財富,掌控了全歐洲的稅收、高利貸還有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