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8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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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道:“為何這般舍得?” 吳同倒也橫下心,不過他不敢落一個欺君之罪,當即便道:“馬愉乃狀元公,與我也算是舊交,且不論才學,單論他的德行,學生是信得過一些的?!?/br> “只是這些?” 吳同面色的肌rou顫了顫,好像下了決心,當即又道:“自舉家遷至和州,鄉中的田地,只怕不能長久了,家里人口多,雖是頗有祖業,靠著列祖列宗的余蔭,倒也可以衣食無憂。只是……這樣遲早下去,要坐吃山空。實不相瞞,陛下,草民自來了和州,一直都沒有睡過好覺。既覺得是不肖子孫,對不起祖宗。又擔心長久下去,吳家要敗落在草民手上?!?/br> 朱棣暗暗點頭,倒是能理解。 吳同繼續道:“可吳某人,既無法金榜題名,入朝為官,又不會經營,更拉不下面皮,效仿商賈們去做買賣,手中倒是有些銀子,倒不如……尋一個可靠的人,做一些買賣,給吳家……多一個進項,否則……遲早,整個家都要吃垮?!?/br> “商業的事,草民一無所知,不過船業的運營,草民聽了馬愉的一些指教,倒是有了一些了解,覺得……理應能掙一些銀子,所以……就來了?!?/br> 朱棣莞爾一笑:“不怕被騙?” 吳同道:“草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之所以有這樣的膽色,其一是馬愉乃是狀元出身,且家業不小,想來……不致如此。這其二,和州的律令,小人這些日子,也有一些了解。官家們倒是樂于接受此等訴訟,愿意保障草民這樣的買家。這其三,船業的運營,通俗易懂,理應也能產生巨利,所以……雖也有血本無歸的可能,不過……盈利的機會卻很大?!?/br> 說著,吳同神色間漸漸多了幾分憂慮,繼續道:“當然,最緊要的是,吳家不能一直坐吃山空下去了,否則就算是金山銀山,也遲早要吃干吃盡?!?/br> 張安世在旁道:“陛下,這馬愉,真是一個妙人,此人不但是狀元,與讀書人能說的上話,而且能將買賣的事,通俗易懂的說知讀書人。最緊要的是,他拿捏住了這和州士紳們的心理,和州這么多的士紳,也帶來了天量的財富,這些財富,從某種意義來說,叫做老錢?!?/br> “這些銀子,不知傳承了多少代人,平日里為了規避風險,一直藏在這些士紳人家的銀庫和地窖里,一代代的積累,卻不肯輕易的地拿出來?!?/br> “以往士紳們有銀子,要嘛儲藏,要么拿出來購置土地,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選擇了?!?/br> “可時至今日,購地這一條路風險太大,也已走不通了。尤其是這些來和州避禍的士紳,更是失去了以往的生計,恰恰是最需要有一個新的營生手段的時候?!?/br> “馬愉就看準了這一點,要將這和州天量的財富,統統吸引到自己手上?!?/br> 說到這里,張安世笑了笑,才繼續道:“而偏偏,這事,也只能這馬愉能辦成,至于其他的商賈,士紳們歷來鄙夷,豈會將銀子交給商賈們打理經營?可若是像馬愉這樣的士紳,卻又不懂經營。唯有這馬愉,既精通經營,又乃是讀書人中的翹楚,實是不可多得。陛下……且看,這和州的財富,都要入馬氏商行了?!?/br> 朱棣聽了,不由動容。 至少數萬戶的士紳,不知多少代人累計的家業,這些財富,會是多少? 第490章 你敢想嗎? 朱棣可能只是覺得,這馬愉做的是一筆好買賣。 可張安世才知道,這里頭涉及到的,卻是一筆讓人難以想象的財富。 在這個時代,馬愉幾乎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他既能得到士紳的信任,又擁有足以向特定的士紳階層們宣揚船運投資的口才。 除此之外,還有就是他本身就是商業的標桿人物。 這些東西,統統匯聚到了這馬愉身上,所帶來的效果……若是非要打一個比方的話,那么就等于…… 在這天下,有人開了一個股市,且有許多家中藏了財富的人,此時正持幣希望進行投資,而在這個股市里,卻只有一個股票的。 是的……沒有任何的競爭對手,沒有天敵。 讀書人的觀念,既有謹慎的一面,卻也有遠謀的一面。 他們不是尋常人家,吃了上頓想著下頓即可,他們所代表的是一個家族的興衰,需要考慮的乃是長遠的事,他們不但要想著眼下,還要想著自己的子孫后代。 這就意味著,在失去了土地的投資之后,他們必須得找一個新的風口。 而眼下,他們對于商業一竅不通,因而……馬愉的這個風口,就成了他們的一根救命稻草。 焦慮感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哪怕有人擁有一輩子都可吃喝不愁的財富,當一種坐吃山空的焦慮感襲來的時候,就足以擊敗一切理智的人。 更何況,這種焦慮感,在這些每日抱著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讀書人看來,這種焦慮的后勁更大。 朱棣還在詫異著,他在計算這十兩一股,意味著什么,隨即詢問張安世道:“張卿,棲霞商行,有這船行多少股?” 張安世道:“陛下,有三十萬股,前幾日進行的交割,花了五十萬兩紋銀?!?/br> 三十萬股,占了船行的三成。 也就是……三百萬兩紋銀……朱棣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這等于是平白就掙了二百五十萬? 朱棣很快掩飾了喜色。 畢竟這只是理論的價格而已,能不能售出,有沒有人肯買賬,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現在看來……透過小窗,看到大排長龍,紛紛來購股之人,朱棣露出了喜色。 店里的伙計,已經開始發放許多小冊子了,這是類似于招股書一樣的東西。 里頭記錄了船行幾年的收益和發展,同時還描繪了未來船運的前景,又交代了此番籌資之后,要下訂多少海船,招募多少人力,購置多少貨倉等等的規劃。 眾人議論紛紛,有許多穿著絲綢的讀書人,口里反復的念叨著“買船……這個我懂,其實就是買地?!?、“是災年的地,一本萬利”,“天下的船行,是有數的,聽聞每年船塢所造之船,也有數目,可貨運依舊是奇缺,聽聞不少商貨要出海,卻找不著船?!?/br> 又有一些商賈道:“可不只這些,買賣就是如此,講的是規模,譬如這船行,一次若是能下定五百艘海船,這對天下各處船塢而言,就是一筆天大的訂單,為了接下這個買賣,必然是有優惠的,別的船行購船,若需一萬兩銀子,可能的到了馬氏船行,就只需九千五百兩了。還有呢……給人運貨,馬氏船行若是船多,就可穩定與大商戶裝載和運輸,即便價格比其他的船行高一些,大家也能接受……這買賣一旦大到了一定程度,反而利潤多一些和少一些是其次,最緊要的是穩固?!?/br> “明年的利潤,怕是要有百萬……” 外頭喧嘩的很,教許多人熱血沸騰起來。 張安世則在耳室中,對朱棣道:“陛下,你瞧,他們買的多開心?!?/br> 朱棣眺望過去,見那但凡已購置了股票的人,興沖沖的模樣,就好像地上撿了元寶的樣子,也不禁莞爾,道:“真沒想到,這些讀書人,竟也懂得經營之道了?!?/br> 此言一出,令角落里端坐著的陳登,面色微微一變。 他本是一副凜然無懼的樣子。 可在此刻,他雖還是瞇著眼,可面色卻微微有些扭曲,仿佛內心承受著什么。 張安世道:“這是當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嘛,這些讀書人,陛下若是找他們借一千兩銀子,他們未必肯給??扇羰琴I這股票,卻八成要跳起來,興高采烈的。由此可見,什么仁義道德,什么義憤填膺,不都是笑話嗎?新政對他們有害,他們便怒發沖冠,這船運對他們有好處,他們便喜不自勝,那什么圣人門下,什么之乎者也,怕要丟到爪哇國去?!?/br> 陳登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只是這聲音,猶如蚊吟。 朱棣頷首,不由笑著對楊榮人等道:“諸卿見了,怕也想去買一些吧?!?/br> 胡廣立即道:“臣……乃大臣,豈會……” 朱棣見他不上道,便板著臉,沒理他。 胡廣討了個沒趣,索性也就不言了。 倒是那吳同,既是尷尬,又是忐忑,不過……似乎此時他心里又在權衡什么,有些失神。 張安世這時笑了笑,道:“陳公……” 他竟看向陳登。 對于這陳登,朱棣君臣們一直好像當空氣一般,視而不見。 張安世繼續道:“陳公以為……這船運的買賣如何?” 陳登淡淡道:“壞人心術的雕蟲小技?!?/br> “你別管他是不是壞人心術,就說這買賣如何吧?!睆埌彩篮?。 陳登努力的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微微張眼,卻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么可辯駁之理。 只是在張安世的目光注視之下,方才嘆道:“他們可能只是一時迷了心智罷了?!?/br> 張安世道:“陳公認為,依靠這些人,可以成大事嗎?” 陳登:“……” 陳登的內心,遠不如他的表面上這樣平靜,實際上,此刻的他,內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卻在此時,外頭突然傳出嘈雜的聲音。 卻好像是有伙計道:“抱歉的很,此次放股,照規矩……只放五萬股,至于其他,還請諸位隨時觀察船行的公告?!?/br>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尤其是大擺長龍者,忍不住叫罵。 畢竟等了這么久,排隊的過程中又是研究小冊子,又是和排在前后之人議論這船行的收益。 雖然內心也有一些忐忑,擔心會不會不牢靠,可畢竟還是被這未來的收益所吸引。 可現在……突然就不賣了,這不急死人嗎? 在這嘈雜聲中,亂哄哄的人雖是發出各種聲音,可畢竟還是讀書人居多,倒也沒鬧出什么亂子。 朱棣見狀,心道可惜,覺得能賣多少趕緊賣多少,怎的還在此猶猶豫豫,銀子要落袋為安才好。 張安世見了,卻對陳登笑道:“陳公……以為如何呢?” 陳登臉抽了抽,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不過在混亂之后,人們似乎沒有散去。 而是依舊在此,嘀咕個不休。 有買到的,面露喜色,買不到的,則是垂頭喪氣。 似乎也有人看出了一些端倪,似乎覺得這股既是如此火熱,下一次開售,還不知是什么時候,若是當真……如承諾所言的巨利,一旦錯失機會,可能就要后悔不及了。 當即,有人尋那喜笑顏開之人:“兄臺買了不少,不如讓十股八股給學生,我加一點銀子,十一兩紋銀一股如何?!?/br> 這話一出口,居然不少人開始起心動念。 首先,想要高一些價格購置股票的人,其實多是覺得心有不甘,來都來了,不試一試,總覺得好像有一些遺憾。 其次,他們倒也不會大批的買進,而是十股八股,或者三五十股的買,看上去確實價格高了一些,可對比他們的身價,其實也不算什么,畢竟……這些銀子,對他們而言,還是輕而易舉的,雖是多花了銀子,倒也不至于rou痛。 當下便有人涌至那已買了股的人面前喋喋不休:“是啊,是啊,兄臺買了這么多,轉讓些許,也是無礙,鄙人倒不是非要圖這利,就是想要淺嘗一二試一試?!?/br> 被求購之人,露出猶豫之色,因為此前他只認為自己手里的股票,不過十兩銀子,可現在被一群人圍了,一下子,他的心理價位,就成了十一兩,這時,反而惜售起來,當即搖頭:“這可不成,這是好不容易買著的?!?/br> 也有人笑著道:“老夫只想帶回去留一個念想,不如這般,賣老夫十股,老夫十二兩……” 出這樣的價格的人,就開始寥寥無幾了。 果然有人被說動,當即真與那人去交易。 這一下子,已購置了股票之人,頓時欣喜,轉手之間,十兩的東西,就售出了十二兩,他們固然不會認為,這種零散的交易行為,可能并不普遍,可在心理上,卻已認為,自己可能花了一萬兩銀子買來的股票,現價是一萬兩千兩了。 欠身坐在這耳室里的吳同,頓時露出了竊喜之色,可當著君臣們的面,他不得不努力憋著,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張安世笑道:“吳同,你為何要笑?” 吳同大驚,忙道:“不……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