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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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道:“心事倒是沒有,只是……” 他目光猛地看向張安世:“你是錦衣衛指揮使同知,難道……外頭發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啊……”張安世道:“臣從昨日到現在,自受封之后,一直都在忙碌……各府的事,昨夜也是一宿未睡,今日起來,便趕著來謝恩了,錦衣衛的奏報,倒是沒有看?!?/br> 朱棣點點頭,倒是可以理解,隨即,他笑吟吟地看著張安世:“昨日廷議……真是驚心動魄啊?!?/br> 張安世道:“陛下,敢問……” 朱棣道:“左都督的人選,你猜有人舉薦了誰?” 張安世道:“這個……臣猜不出?!?/br> “朕也想不到,如果不是他們奏上來,朕真的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朱棣早就收起了笑意,甚至看著似乎在壓抑著怒火。 他一雙眸子閃爍著,時而如狐貍一般的狡黠和懷疑,又同時如餓狼一般,掠過了重重殺機。 看朱棣這個反應,張安世不免好奇道:“敢問此人是誰?” 朱棣淡淡道:“朱椿!” 此言一出,張安世懵了:“哪一個朱椿?” 朱棣道:“世上有幾個朱椿?” 張安世道:“那個椿,可是木字旁的?” 朱棣自鼻孔里,哼了一聲。 明朝的皇族,一般都用生僻字,甚至……可能還會造字,往往會用金木水火土等偏旁,用來取名。 這樣的做法,是免得與人撞名。 畢竟,古時候若是尋常人和皇帝的名字相同,是要避諱的,而皇族自己選用生僻字,就等于解決了這個麻煩。 張安世詢問木字旁,其實也是這個意思,因為天下叫朱椿的人,只有一個。 張安世便忍不住詫異地道:“陛下,這……不合規矩啊?!?/br> “確實不合規矩!”朱棣手指頭搭在案牘上,接著道:“可見……有人是要狗急跳墻,是要教朕大開殺戒了?!?/br> 張安世頓時能夠理解。 廷推是四品以上的大臣,一齊推舉大臣擔任官職,而大明朝中,這樣的大臣有兩百來人。 朱椿乃是藩王,又是朱棣的兄弟,藩王成年之后就要就藩,不得朝廷的旨意,是不允許入京的。 可誰能想到,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提議讓朱椿來擔任左都督。 這……說他不是搗亂,都說不過去吧。 于是張安世又問:“陛下,是何人……如此膽大?” 朱棣道:“國子監監丞李時勉?!?/br> 張安世:“……” “怎么?” 張安世無語,因為……換做是別人,張安世還會驚詫于,怎么有人這樣大的膽子,難道不怕錦衣衛的刀不鋒利? 可朱棣提及到此人,張安世卻是有印象了。 因為此君……可謂是明初時最大的杠精,歷史上,此人的戰績十分豐碩。 朱棣晚年的時候,朱棣遷都北京之后,三大殿被雷劈中,這李時勉立即根據董仲舒“天人合一”理論,針對朱棣連年征北、下西洋、建北京城等種種“勞民傷財”的舉動,對朱棣進行彈劾。 氣得晚年的朱棣血壓直接飆升,差點沒被氣死。 當然,朱棣雖然沒被氣死,可是張安世的姐夫朱高熾,卻是幾乎被李時勉氣死的。 朱高熾登基之后,因為身體不好,李時勉便又上書彈劾朱高熾,說:“臣聞居喪中不宜近嬪妃,太子不宜原左右……?!?/br> 這份奏疏,表面上是勸朱高熾別近女色,可實際上卻是罵朱高熾近女色。 于是朱高熾勃然大怒,在金殿上訓斥李時勉,結果這李時勉當場逐句反駁。 和進士出身的書生們抬杠相比,顯然朱高熾不是對手,氣得朱高熾險些暈倒。 不久之后,朱高熾駕崩了。 當時人們都說是李時勉氣死了朱高熾,這朱高熾臨終的時候,還對李時勉念念不忘,拉著夏原吉的手反復地念叨:“時勉辱我太甚!” 只可惜,張安世這個姐夫終究還是老實人,臨死之間都對李時勉恨恨不已,卻最終沒有下達殺死李時勉的旨意。 這樣的人……他在廷推時,提出什么來,張安世就都不覺得意外了。 于是張安世道:“陛下,臣想知道……廷推時……有多少人附議李時勉?” 朱棣沉著臉道:“十之六七?!?/br> 張安世心里已經了然了,什么祖宗之法,都是放屁。 別看平日里文臣們一個個拿著這個來約束皇帝,可一旦他們想要解決問題的時候,立即就將它當廁紙。 誰不知道,親王都督京畿,乃是大忌! 可顯然……有人這樣做,就是被逼急了。 陛下和太子的舉動,已經讓某些人窮途末路。 既然如此,那么有一個刺頭提出了朱椿這個人選,其他人便跟著一起附和。 這既是讓皇帝和皇太子下不來臺,其中……也是表達自己對新政的不滿。 而朱棣卻因這些人的起哄和胡鬧,陷入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 朱棣乃是靖難起家,是打著維護宗親和兄弟利益才有的今日。 現在大家都說朱棣的兄弟朱椿賢明,可以讓他來做左都督。 朱棣若是因此勃然大怒,必然又會傳出宮中兄弟鬩墻的傳言。 何況眼下任都督的事,生生被這些人,弄成了笑話。 這顯然就是故意和朱棣過不去,也是故意要將朱棣的推行新政,化為笑柄。 當然,一群人居然膽大妄為到將朱椿祭出來,這更像是對朱棣挑釁。豈不表明了,宗親之中,朱椿最賢,那么……誰不賢呢? 至于這蜀王朱椿,在太祖高皇帝的時候,就曾被太祖高皇帝稱呼為蜀秀才。 人們說他本性孝友慈祥,博綜典籍,容止都雅,讀書好善,近儒生,能文章。 他到了四川就藩之后,大興教化,在朱元璋還在的時候,聘請漢中教授方孝孺為世子傅,表其居曰“正學”,教化蜀人。 而朱棣雖然此后殺了方孝孺,卻對自己這個兄弟也是贊不絕口,四處對人說“賢弟天性仁孝,聰明博學,聲聞昭著,軍民懷服?!?/br> 從前大臣們對朱棣還忍讓,可現在,顯然是忍不了了,尤其是朱棣推行新政,朝中已出現了劍拔弩張的局勢。 偏偏在此時,李時勉直接跳出來舉薦朱椿,卻一下子,成了矛盾爆發的導火線。 看朱棣殺氣騰騰,張安世便道:“陛下息怒,臣以為……這是百官這是想要效仿太祖高皇帝時南北榜案的故事?!?/br> 向皇權挑戰的事,明朝不是沒有,太祖高皇帝在的時候,就也不知挑戰了多少次了。 可就是有那么多勇氣可嘉的人。 雖然當初殺了一批又一批,可依舊還是前仆后繼。 如今朱棣推行新政,已是圖窮匕見,連打擊白蓮教的遮羞布都不打了。 百官抱團,直接反擊,張安世并不覺得奇怪。 很多人對讀書人的印象是柔弱書生,可實際上,這不過是營造出來的形象罷了。 若是觸及到了他們的根本利益,莫說只是和皇權對抗,就算是殺個血流成河,人家也不會眨一眨眼睛的。 朱棣顯然是氣很了,此時眸光猶如利劍,冷笑著道:“李時勉此人……立即下駕貼,朕要誅他三族?!?/br> 張安世卻是道:“李時勉不過區區一個國子監的監丞,即便將他斬盡殺絕,又有何用?” 朱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么張卿以為呢?” 張安世道:“殺人不如誅心,對這樣的人,若是直接殺了,他反而以為自己是在做正確的事,認為自己是舍生取義,受萬世敬仰,這反而成就了他的美名,臣以為……不如……” 朱棣已經急迫地道:“如何誅心?” 張安世認真地想了想道:“這其實取決于陛下?!?/br> “嗯?”朱棣看著張安世,挑了挑眉。 張安世便道:“陛下……廷議推的乃是蜀王朱椿,陛下認為,為何他們要力推蜀王殿下呢?” 朱棣立馬就道:“自然是借此羞辱朕,想稱頌蜀王賢明罷了。此等借古諷今,借蜀王來譏笑朕的手段,他們不是常用嗎?” 話語之中,難以掩蓋那滿滿的厭煩! 張安世卻是搖搖頭道:“臣以為……不只如此……他們這是逼迫陛下用蜀王?!?/br> 朱棣聽罷,眼眸微微睜大了一些,像是一下子被點醒。 張安世接著道:“蜀王雖是宗親,卻是以士大夫自居,崇尚教化,聲名卓著。宗親之中,許多的藩王現在紛紛移藩去海外,只有蜀王為首的寥寥數人,卻不肯移藩?!?/br> “這蜀王殿下……某種程度,就像一面陛下相反的鏡子,因而……天下士人,對他推崇備至。他在蜀中大興教化,也正合士人們的胃口。除此之外……臣還以為,他們想借蜀王殿下,來節制臣?!?/br> 朱棣目中閃爍著什么,那瞳孔游移不定,此時他背著手,慢慢地踱著步:“呵……” 雖說這些話,陛下聽了一定不高興,可張安世還是覺得讓陛下看明白的好。 于是張安世又道:“現在的問題是,陛下打算如何解決?若是勃然大怒,那么天下人必要說,陛下不容自己的兄弟,一言不合,便屠戮大臣??扇羰菗Q一個角度呢?若是陛下召蜀王進京,他們又借蜀王殿下的威勢,來遏制太平府。所以無論陛下做什么選擇,他們這樣做,本質就是沖著新政去的?!?/br> 朱棣點頭,憤然道:“朕對他們,不可謂不厚愛!許他們高官厚祿,讓他們的恩庇子孫??伤麄儏s因一己之私,處處阻止新政,如此膽大妄為,實在可恨?!?/br> 張安世低垂著眼眸,想了想,才又道:“那么何不如……陛下就召蜀王殿下進京,那又如何?” “什么?”朱棣眼眸猛地一張,大怒道:“這豈不是遂了他們的心愿?” 張安世道:“臣以為,蜀王殿下,既然當真賢明,那么……是非好歹,他是分得清的?!?/br> 朱棣顯然對此卻不認同,臉上有著深深的糾結之色,皺眉道:“朕這個兄弟……你不懂?!?/br> 誰說我不懂? 張安世心里想,縱觀蜀王這個人,基本上,張安世可以做出他是一個好人的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