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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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這平靜之下,卻像是醞釀著什么。 …… 此時已是清早。 可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睡。 蹇義勉強病好了一些。 卻依舊很虛弱。 吳歡興沖沖的來,道:“恩府……事情已經妥當了?!?/br> 蹇義只幽幽地看著吳歡,道:“妥當,如何妥當?” 吳歡道:“這得多虧了范同知,還有咱們上上下下同心協力,恩府放心,絕不會有任何的后患?!?/br> 說著,他興沖沖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道:“就在方才,學生已見照磨所方向火起,現在毀尸滅跡,大家又眾口一詞,即便是刑部尚書,也是恩府的門生故吏,其余三法司,無論是都察院還是大理寺,想來也不敢揭恩府您的短處?!?/br> “唯一可慮的,就是錦衣衛,不過……這也不必擔心,錦衣衛不敢來寧國府的。他們若是敢來,教人知道,天下的讀書人,還有滿朝的翰林和御史,只怕都要鬧起來,這些錦衣衛的鷹犬,呵……” “辦的好,辦的很好?!卞苛x疲憊地道:“你們辦事,真是滴水不漏。老夫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可以辦得如此干脆利落?!?/br> 吳歡帶著幾分難以掩蓋的得意,樂呵呵地道:“恩府,這寧國府上上下下,為了護您的周全,也為了教天下人知道,您的仁政在寧國府……” 蹇義道:“是護你們的周全吧?!?/br> 吳歡連忙道:“學生粉身碎骨不足惜,可學生所慮的是……有人借打擊恩府您,來否定孔孟之道啊?!?/br> 蹇義笑了笑,只是這笑顯得慘淡:“可是姚公死了?!?/br> “此僧歷來狠毒,不忠不義之人,有何可惜?” 蹇義猛地看向吳歡。 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蹇義這一輩子,可謂是順風順水,一開始就在朝中作為待詔,十分清貴。朱元璋也十分欣賞他,哪怕到了建文時期,遭遇了一些挫折,可建文皇帝維持優待讀書人的局面,也依舊沒有為難他,只是不似從前那樣的看重了而已。 他平步青云,久在廟堂,廟堂之中,做事講究的是萬事留一線,他所接觸的人,無一不是達官貴人,即便是彼此反目,也依舊見面時恭謙有禮。 他原本以為,天下就是這個樣子的。 可現在他方才知道,在有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這么一回事。這些人下手之狠,手段之毒,底線之低,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更可怕的是,眼前的吳歡,他是振振有詞地說出這些話的。 蹇義甚至相信,他說出這番話是語出真誠,也就是……他的這個得意門生,其實是深信自己站在正義這一邊。 而要正義,只需將所有被害死的人,歪曲成亂臣賊子即可。 反正文章cao之在他們的手里,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千百年之后,他們依舊還是君子,是圣人。 哪怕他們殺再多人,他們干了什么骯臟勾當,也不重要。 “哈哈哈……哈哈哈……”蹇義突然大笑起來。 吳歡愣了愣,不解道:“恩府……何故發笑?” “我笑王介甫螳臂當車,蜉蝣撼樹,不自量力。我笑司馬君實等眾君子……他們名垂青史,為士林典范?!?/br> 吳歡道:“恩府,你這是怎么了?恩府……成大事不拘小節?,F在恩府的病已稍好,現在外頭諸官,還有……眾士紳,都盼著能與恩府一見,懇請恩府這個時候,能出去和他們見一見,他們見了恩府,也就更寬心了?!?/br> 蹇義這才收起了笑聲,淡淡道:“都來了?” “是,都來了?!眳菤g道:“恩府就是大家的主心骨,若是恩府肯見他們一面,他們……定當……振奮。除此之外……大家還想議一議,關于免賦的事,這一次……鼠疫,各縣都很疲憊,若是恩府能夠……” 不等他說下去,蹇義突的道:“你先出去吧,老夫先正衣冠……再與大家相見吧?!?/br> 吳歡大喜,連忙道:“那……學生就在外頭候著?!?/br> “不必,你先去,老夫隨后即至?!?/br> 吳歡點頭:“是?!?/br> 吳歡此時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經過了連續數日的忙碌,總算事情塵埃落定了。 吳歡出了廨舍,外頭早有不少的幕友在此焦急地等候。 一見到吳歡出來,大家紛紛上前:“蹇公的病情如何?” “已是大好,待會兒就出來與大家相見,我等先去衙堂?!?/br> 眾人喜上眉梢,便隨吳歡等人至衙堂。 在這里,同知范逸,以及不少官吏,還有聽聞了一些風聲,趕來府城里打探消息的士紳和大鄉賢們都在此等候。 見了吳歡,吳歡說了蹇公要親見眾人的消息,眾人雀躍不已。 許多人喜笑顏開地道:“蹇公禮賢下士,將來必成千古佳話?!?/br> “我仰慕蹇公久矣?!?/br> 范逸卻盼著照磨所那邊的消息,卻是背著手,來回踱步,微微皺眉道:“劉縣尉如何還不來復命?” 吳歡倒是顯得頗為得意,此時興高采烈地道:“范公勿憂,些許小事而已,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回應百姓們的訴求,百姓們這些日子,被折騰得久了,是該想辦法……予以一些恩惠了?!?/br> 范逸頷首。 而那些鄉賢與士紳們聽到這番話,立即滿面紅光,一個個感激涕零地看一眼吳歡,躍躍欲試的樣子。 吳歡區區一個幕友,之所以能在寧國府權勢滔天,也不是沒有道理。一方面,他是蹇公的門生,另一方面,他與當地的士紳和鄉賢們合作的極為融洽,大家也都信服他。 而范逸卻顯得心里有些不滿,他是同知,這些給百姓的恩惠,他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蓞菤g這個時候搶著先說出來,這不是分明邀功買好嗎? 如此,倒顯得他范逸里外不是人了。 雖然心里不是滋味,可范逸卻也不便發作。 就在此時,有人道:“府衙外頭,來了一隊人馬?!?/br> 眾人聽罷,都振奮起來,范逸驚喜道:“這必是劉縣尉他們來了,哈哈……走,去接一接他們,他們可出了不少力?!?/br> 眾人也都心里一塊大石落地。 于是便紛紛涌了出去。 于是范逸與吳歡人等,興沖沖地走到了府衙的門前。 冷不丁的,突然一排火銃聲。 啪啪啪啪…… 這是街尾傳出的。 緊接著,就在所有人驚魂不定之際,便見那府衙外頭幾個差役,直接倒地。 隨即,四面都是馬蹄,甲胄的摩擦聲和靴聲,四處都是。 “不好,后衙被人圍了?!?/br> 又有人道:“有人……有人……左右的街道……都是人……” 咔……咔……咔……咔…… 府衙外頭的街道,鋪的乃是青磚。 這厚重的靴子,踩在磚上,發出咔咔響。 而這靴聲,短促而密集。 宛如山雨欲來一般。 范逸已是大驚失色,扶了扶翅帽,驚呼道:“莫非有賊……” “快……快……保護府衙……” 可差役們卻一個有膽子出去的都沒有。 只有一個都頭,乃范逸的心腹,此時頗有幾分邀功的意思,見狀,便大呼:“范公放心,府衙周遭的好漢,我都打過交道,多少有一些交情,小人去會一會?!?/br> 他氣勢洶洶地出去,剛出府衙門口,便見密密麻麻的軍馬,個個按刀,或是平舉火銃自然街道兩面推進,附近的一個小巷,也是人影幢幢,甚至屋脊上,一群穿著魚服之人,也開始在層層疊疊的屋脊上貓腰布防,或是朝這里窺視。 這都頭是一丁點也不害怕見賊,寧國府內,哪一個好漢不是跟他拜過把子的兄弟? 可現在……他竟看到了官兵……是真正的官兵。 砰砰砰…… 一見有人,銃聲立即大作。 這都頭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立即渾身千瘡百孔,身上像被戳破了無數個口子的水球,鮮血自許多地方迸射出來。 他只大呼一聲:“糟……風緊扯呼……” 隨即,直接倒下。 府衙里亂做了一團。 范逸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他朝吳歡等人大呼:“快……快去奏報蹇公……有蹇公在……” 吳歡卻知道,蹇公是指望不上了。這是什么……這是絕對的武力,蹇公來有什么用? 他現在缺的是一個徐達,一個常玉春。 于是吳歡大呼,指揮著差役道:“快,快守著門口,賊子兇橫,一旦教他們殺進來,我等盡死?!?/br> 差役們這才慌慌張張地橫刀,一窩蜂的在門口處布防。 可就在此時。 轟隆…… 震耳欲聾的轟鳴震破了許多人的耳膜。 隨即,靠著右側簽押房的一段墻壁直接升騰起了硝煙,墻壁直接坍塌,所有人抱頭鼠竄,守在府衙門前的人,驟然發現,在他們的右側……一個巨大的豁口出現。 緊接著無數甲胄分明之人,如開閘洪水一般,殺將進來。 鐵殼的范陽腦,渾身的甲胄,鋒利的長刀。 清晨的曙光之下,盡是耀眼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