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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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榮深深地看了張安世一眼,才又道:“禮部那邊的情況,難道安南侯還不知道嗎?” “你是說那王郎中……” 楊榮搖搖頭,嘆息了一聲,卻是道:“罷了,進去面圣吧?!?/br> 很多時候,人懂得越多就越痛苦。 比如楊榮,他作為文淵閣大學士,天下各處的奏報都會匯總他的這里來,許多事也能夠預知,可明知災難即將要發生,卻又能怎么辦呢? 可笑的是,他名為文淵閣大學士,有宰輔之權,可很多時候,他也是有心無力,不得不坐等噩耗罷了。 有些事,是無可避免要發生的,所以絕大多數時候,楊榮理智地告訴自己,自己不能投入任何情感,天下多少凄慘的事,作為一個宰輔,應該冷靜處理,只要做出對的選擇就可以了。 可實際上……人非草木,又如何能夠完全理智冷靜? 眾人徐步到了崇文殿。 滿朝文武,匯聚于此。 朱棣已經提前穩穩坐在這里,他的臉色也有些不好,戰報傳來的時候,他立即意識到了韃靼汗的打算。 而兀良哈部的背刺,也讓他不禁為之懊惱。 這可能是他登基以來最大的失策,一直以來,朱棣對兀良哈人的賞賜都沒有斷絕過,可終究,他們還是和韃靼人合流了。 如此一來,韃靼人面向遼東的屏障便被打開。 當年的時候,遼東幾乎是他這個燕王打下來的,而如今……反而在他成為皇帝之后,竟要失陷。 “陛下……” 此時,王郎中小心翼翼地站了出來。 朱棣淡淡地道:“卿去韃靼,那韃靼汗身體可好?” “身體康健?!?/br> 朱棣皺眉道:“他如何說的?” “他說……要與陛下,逐鹿天下,若是陛下不敢應戰……”王郎中戰戰兢兢地說著,小心翼翼的眼睛上撇,看著朱棣的臉色。 可惜,他距離朱棣太遠了,卻只好繼續硬著頭皮道:“他自會提兵來南京?!?/br> 朱棣冷哼一聲,不屑地道:“好大的口氣?!?/br> “臣萬死之罪?!蓖趵芍邪菹?。 朱棣沒有對他發怒,只道:“這與你無關,你這一趟,也是不易?!?/br> 王郎中這才放下心來,隨即道:“臣還探知到,兀良哈部與韃靼部,合二為一,彼此十分和睦,這兀良哈部的首領,甚至被韃靼汗封為太師王……臣在進入金帳的時候,見他們兵馬如云,可謂兵強馬壯,看來這幾年休養生息,他們又有了幾分實力?!?/br> 頓了頓,王郎中又道:“臣還詢問過沿途的一些老牧民,因臣往的乃是大寧,這些兀良哈部的牧民,也對韃靼汗贊不絕口。陛下,臣位卑,可今次卻察覺這韃靼汗鬼力赤,亦算是雄主,自他篡位為汗之后,收拾人心,養精蓄銳,已成我大明腹心之患?!?/br> 很多時候,使節所承擔的職責,還有刺探的功能,這也是為何,王郎中去的時候風風火火,半個多月的功夫便見了韃靼汗,可回來的時候,卻是拖泥帶水。 所以他必須慢吞吞地走訪,借此機會,了解一些大漠的情況,根據一些蛛絲馬跡,好向朝廷奏報。 雖然可能朝廷有另外的一些消息渠道,可他們有他們的職責,王郎中有王郎中的職責。 百官一個個露出憂色。 心腹大患……就意味著,一次規模浩大的軍事行動,即將要開始了。 自太祖高皇帝以來,蒙古內部都是內斗不斷,而一旦他們團結起來,未來會發生什么,雖難以預料,卻也知道,遼東和邊鎮的許多軍民,都要慘遭戰爭之苦。 朱棣頷首,他心里自有計較,便道:“卿家頗有苦勞?!?/br> 王中郎此時也只求無過,不求有功,故而連忙道:“臣無功而返,已是慚愧之至,萬死?!?/br> 朱棣便一揮手,示意王郎中回班中去。 待這王郎中回到了班中,便有一人站了出來,卻是御史陳佳。 陳佳朗聲道:“陛下,安南侯節制禮部,派出使節,前往韃靼,這是自取其辱,此番何止是無功而返,簡直便是遭受奇恥大辱。韃靼人起兵,我大明竟還要去媾和,媾和也就罷了,竟還受韃靼人如此挑釁,臣以為……此事,安南侯該給一個交代?!?/br> 該來的總會來的。 不過……其實這也早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這當然是可以理解的,在大明被人彈劾乃是常態。 你若是覺得人家跟你有仇,才這樣干,那就是想太多了…… 嗯……人家干的就是這份差事。 張安世厚著臉皮,好像充耳不聞。 朱棣則道:“當初是朕令張安世節制禮部,唔……是朕的授意?!?/br> 這意思很明顯了,議和的事,朕暗示過,張安世才去辦的,就別糾纏了。 這陳佳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道:“陛下,若這是陛下的心意,臣不勝惶恐。如今韃靼人殺我邊鎮軍民百姓,陛下竟與之議和,還受此屈辱,陛下啊……我大明百姓,猶如陛下的兒子,哪里有做君父的,與殺子之仇媾和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何況……臣還聽聞,此行安南侯送出了大禮,這些大禮……無一不是天下奇珍,以我中國之珍寶,而賄之以韃靼,求得一時茍安,這難道也是陛下的意思嗎?若如此,如何對得住這邊鎮的百姓?如何對得住那些含恨而死的軍民?” 朱棣萬萬沒想,這陳佳不去罵張安世了,反而追著他,就是一頓狂噴。 可朱棣…… 朱棣的老臉抽了抽,最終蹦出一句話來:“你他娘的說的在理,好啦,朕知道啦,以后再也不議和了?!?/br> 陳佳:“……” 這陳佳,說了這么多,就等著朱棣大怒,狠狠訓斥自己,然后自己和朱棣再抬抬杠呢。 畢竟是御史,而且這事,他完全占理,給自己換一個好名聲,其實才是御史的升遷捷徑。 可哪里想到……陛下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他恨不得對朱棣大吼:“來打我啊,笨蛋!” 顯然,朱棣今日打定了主意不會如他所愿,只道:“這件事……是朕一時糊涂,與眾卿都無關系?!?/br> 說著,他臉抽了抽,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瞪一眼張安世。 不過很快收回了目光,又道:“從此之后,朕與韃靼人不共戴天,定誅韃靼汗,為軍民百姓伸張冤屈?!?/br> 此時,百官們一個個垂著頭,都默然無語。 大家實在提不起精神。 這是一次巨大的挫敗。 其實連魏國公和淇國公幾個,都是灰頭土臉,丟人。 朱棣也覺得這一次,自己算是老臉都丟盡了??蛇@責任,別人也承擔不起,只能他背著。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等來年開春,御駕親征,一雪前恥。不把韃靼人和兀良哈人打痛,他就不姓朱。 他察覺到百官的沮喪,卻也嘆了口氣:“今日起,張卿不必節制禮部了,這禮部,還是照常吧?!?/br> 張安世乖乖地道:“是?!?/br> 就在這個時候,令朱棣意外的是,素來膽小的禮部尚書鄭賜,就在此時站了出來道:“陛下,老臣以為,此事不怪陛下,實是安南侯自作主張。陛下何必將臣子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呢?臣以為,應該讓安南侯居家反省,面壁思過……” 鄭賜膽小歸膽小,卻不代表不搞事。 他終于在這個時候出手了,他是知道朱棣的,朱棣要面子,現在將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十有八九,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而他給朱棣一個借坡下驢,陛下一定對他另眼相看。 當然,這會稍稍地得罪了張安世,不過這不打緊,小小的得罪一下也沒關系,不是只讓他面壁思過嗎?若是張安世因此報復,陛下這邊必然認為張安世沒有容人之量。 朱棣聽罷,流露出不喜的樣子。 這事,他只想趕緊翻篇,大家以后都別提了,朕再耐心地等到開春,就去弄死那鬼力赤,你這老狗,怎的沒完沒了? 朱棣便繃著臉道:“鄭卿不必多言?!?/br> 鄭賜沒想到,自己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一時無語。 朱棣隨即看向金忠,詢問兵部的準備情況。 金忠一副沒有睡足的模樣,卻是有條不紊地做了匯報。 這冗長的奏報,聽得許多人打哈欠,可朱棣卻極用心地聽,他不斷地點頭,露出贊許的樣子。 就在此時,通政司卻接到了一份奏報。 拿到奏報之后,通政使見又是廣寧來的軍情,倒是不敢怠慢。 昨日就聽說廣寧的軍堡已告破,死了許多人,怎么才一日功夫,廣寧就有急奏來? 這奏報是八百里加急來的,事情應該發生在三四日之前,也可能是五六日。 不會在一晝夜之間,廣寧就被繼續突進的韃靼人攻破了吧? 若是如此,那么整個遼東,都會陷入困局。 事關重大,他自是沒有猶豫,火速地讓人呈報。 于是一個通政司的宦官,心急火燎地趕到了崇文殿。 里頭正在進行廷議,他雖焦急,卻也不敢貿然進去打擾,便在外頭晃了晃。 這一晃,站在朱棣身后的亦失哈便瞧見了。 亦失哈不露聲色,躡手躡腳地悄然貼著墻壁,徐徐地繞出殿來。 而里頭,依舊還是金忠關于戰爭準備的聲音。 亦失哈瞥了一眼這宦官道:“怎么啦?” 小宦官忙道:“廣寧緊急軍情,八百里加急送來的……” 亦失哈不敢怠慢,忙伸出手,道:“取來?!?/br> 隨即,亦失哈將奏報取出。 這樣的軍情,能直接打開的,除了皇帝之外,只有文淵閣,還有司禮監的太監,以及兵部。 亦失哈必須先確定是什么奏報,然后再判斷事情的輕重緩急,看看是否立即打斷廷議。 他低頭一看,臉色卻是一僵,而后臉色越來越古怪起來。 小宦官則小心翼翼地昂首,盯著亦失哈臉色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