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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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他的腦殼。 陳鼎元只覺得眼前一黑,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腦袋,身子又開始飄乎乎地晃悠起來,他口里發出呃啊的聲音。 千戶陳濟見狀,怒吼道:“陳禮……你要做什么?” 陳禮理也沒理他,又舉起錘子,狠狠地朝陳鼎元的后腦砸去。 咚…… 鮮血飛濺。 陳鼎元身子一晃,靠在了小巷道里的墻壁上,而后,身軀慢慢地萎靡下去。 陳禮一把揪著他的發髻,這發髻上早被鮮血浸透了。 他掄起胳膊,又一錘錘下去。 陳鼎元起初還能悶哼幾聲,再到后來,他的腦殼已千瘡百孔,先是濺出鮮血,灑在墻上,后來便是白色的漿液,甚至還有碎裂的腦殼和染血的毛發。 連續砸了數十下,這半邊的腦袋,卻已稀碎。 隨來的幾個南城千戶所的校尉,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跪倒在地。 陳濟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分毫動憚不得,他一直睜眼看著,眼中憤恨到了極點,卻無計可施,只能嚎啕大哭著道:“陳禮,你這畜生……你……” 到了后來,卻又卑微地祈求起來:“饒了他吧,饒了他吧。陳賢弟,陳賢弟,我們當初拜過把子,是義兄弟啊,當初……我們還差點成了兒女親家……啊……啊……” 陳禮站起來,渾身都是血,他將手中的錘子,隨意丟到了一邊,回過頭去看陳濟,才道:“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自己也說,當初大家都是一個衛里的兄弟,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有一個兒子,對吧?” 聽到陳禮提及次子,陳濟再次掙扎著想要起來,看著沒了半個腦袋的兒子陳鼎元,早已死得不能再死,此時恐懼又憤怒,他大罵:“我與你不共戴……” 陳禮臉色依舊,站在陳濟的面前,繼續道:“你還有兒子就好,我現在只是來知會你一件事,安南侯……死了……” 陳濟沒有參加今日北鎮撫司的會議。 他聽到這句話,突然……嚎哭聲戛然而止。 他被人按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方才是憤怒和激動得顫抖。 可在這一刻,卻突然之間,身子打起了冷顫。 他嘴唇哆嗦著,努力地揚起臉,看向陳禮。 而此時,陳禮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濟,臉色冷然地道:“你還有兒子,就真的太好了,我就怕你兒女太少,不夠痛快。你是南城千戶所的千戶,當然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現在說什么也無用了?!?/br> 陳禮的話剛剛說完,陳濟猛地張大了眼睛,慌張地道:“這件事,我不知情,我一點也不知情……我……我若知道……若知道有人敢對安南侯下手,我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敢的啊……” 他紅著眼眶,戰栗著道:“紀綱……他瘋了,他已然瘋了,賢弟,賢弟……不,陳爺爺,我……” 陳禮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淡淡道:“現在該知道怎么做了嗎?” 陳濟毫不猶豫的就立馬道:“明白,明白了?!?/br> 陳禮道:“你這兒子怎么說?” 陳濟臉色慘然,看一眼自己兒子的尸首,而后咬牙道:“我走錯了路,我該死,今日……可惜了這個娃,陳賢弟做的對?!?/br> 第213章 王者歸來 陳禮只道:“紀綱拿捏了你什么把柄?” “我……我……”陳濟深吸一口氣,倒是干脆利落地道:“貪人財貨,曾指使人,在棲霞殺人越貨?!?/br> 陳禮冷笑道:“你堂堂千戶,居然干這等殺頭的買賣?” 陳濟此時……面如死灰。 可到現在,他已經完全絕望了。 安南侯死了…… 是誰殺的? 若是紀綱的話,那么誰跟紀綱廝混一起,都有可能是亂黨的同謀。 再加上這內千戶所的瘋狂報復,還有張安世的幾個兄弟,他的這些把柄,最多讓他掉腦袋而已。 可繼續這么下去,就是全家跟著陪葬的啊。 怎么算,都是把他的把柄老實交代出來劃算。 到了現今這個地步,無非是死和死得很慘的區別了,他是聰明人。 于是陳濟又道:“我……我……我有事要奏,這件事……紀綱也有一份……” “不急?!标惗Y道:“你要揭發,還輪不到你呢,要揭發他的人,多如牛毛,現在……我只問你,你是不是紀綱的同黨?” 陳濟連忙道:“不,不,不是……” 陳禮道:“不是就好?!?/br> 他冷冷地看了陳濟一眼,瞥一眼一旁的書吏,書吏早已在旁,拿著木板匆匆寫了供狀,隨即送到了陳濟的面前。 “如何殺人越貨,參與者都有什么人,你寫來,而后畫押?!?/br> 陳濟忍著喪子之痛,如今這堂堂南城千戶所的千戶,卻如卑微的蛆蟲一般,俯首帖耳,乖乖地寫下,而后簽字畫押。 陳禮最后只道:“好自為之吧?!?/br> 隨即按著刀,帶著許多的校尉,在不停留的揚長而去。 陳濟這才站了起來,一旁的護衛忙是攙扶他。 陳濟低頭看一眼自己的兒子,悲從心來,嚎啕大哭,等他命人收殮了自己兒子的尸骨,即將要回宅邸的時候,有人匆匆而來道:“千戶,千戶……不好,出事了,出事了……” 陳濟臉色麻木地看著來人。 這校尉匆匆下馬,氣喘吁吁地道:“鎮撫龐瑛……他的宅邸遇襲……被炸了,一家老小……沒有活口?!?/br> 聽到這句話,陳濟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好半晌后,他才像是緩緩地回過神來。 “他們……他們……”陳濟煞白著臉道:“他們比紀都督還狠哪?!?/br> …… 文樓里。 朱棣與魏國公等人,足足商議了一夜。 其實在商議的過程之中,羽林衛和勇士營已奉旨開始封鎖九門了。 京城各坊從戊時三刻起,各坊宵禁。 一夜過去,天微微露出了曙光。 都督們應命而去。 朱棣神色疲憊到了極點,只是此時,他依舊沒有分毫睡意。 亦失哈小心翼翼地給朱棣上了茶。 朱棣道:“朕本以為是傲鷹,沒想到……這紀綱竟是膽大包天到了如此地步?!?/br> 亦失哈沒吭聲。 “他怎么就敢如此……”朱棣的眼里微微發紅。 “或許……或許……這未必是紀綱所為,那么……又是誰呢?” “無論是誰……”朱棣冷笑著道:“現在看來,這錦衣衛已經爛透了。哎……朕該怎么跟太子交代,怎么和太子妃交代?” 說著,朱棣緩緩地閉上了眼,掩蓋住了他眼中浮現的悲痛之色。 “陛下歇一歇吧?!币嗍Ч?。 朱棣搖頭:“朕睡不著,雖是疲憊不堪,可就是睡不著,不親眼將這些蠅營狗茍之輩,統統碎尸萬段,朕便出不了這一口氣?!?/br> “勇士營那邊,已經禁絕了京城和城外的……交通。這些人都是甕中之鱉,就等陛下一聲令下了?!?/br> 這一夜過去,朱棣的頭上多了些許的白發,他像蒼老了不少,雖不再是乍聽消息的時候歇斯底里的憤怒,可現在……卻更顯陰沉:“要一網打盡,一個不要留,數萬錦衣衛……呵……” 朱棣面帶冷笑。 若是當真刺殺,朱棣當然深信,這絕不可能是紀綱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事先要踩點,要有人刺探行蹤,要有精干的力量,要確保萬無一失,甚至需要預備隊。 這上上下下,參與的人一定不少。 再聯系到,此前錦衣衛上下突然形同鐵板一塊,對朱棣而言,這就不是一個紀綱的問題了。 一個紀綱,立即就可以將其處死,可一群紀綱的話,那么……就要先布下天羅地網,而后慢慢地將這一張網收緊,最后……再一個都不留。 朱棣此時就像當初靖難時一般,還是那個在大帳中運籌帷幄的大將。 只是此時,心中的悲痛,還是難言。 朱棣自責地道:“是朕害死了張安世啊,朕怎么就這樣糊涂,連皇孫都知道,人不可盲目自大,可朕卻以為,無論任何時候,朕都可以控制局面,把持住這大局。誰曾想……這些人竟是瘋狗,他們如此的有恃無恐,已到了這樣喪心病狂的地步?!?/br> 朱棣殺氣騰騰。 亦失哈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低聲道:“陛下……內千戶所和模范營……昨天夜里……折騰了一夜?!?/br> 朱棣道:“這……知道了?!?/br> 朱棣突然又道:“朕記得,張安世……他是家中獨子吧?!?/br> “是?!?/br> 朱棣的臉色顯得更難看了幾分,幽幽地道:“哎……他的父親就這么一個獨子,如今……亡故,將來便連祭祀的人都沒有了……從此成了孤魂野鬼……” 朱棣瞇著眼,像是在思索著什么,過了一次,他道:“給張安世過繼一個兒子吧,張家可有遠親嗎?” “奴婢……可以去查一查?!?/br> 朱棣深吸一口氣:“將張家的所有子侄,統統報到朕這兒來,朕親自來選,朕還聽說……他的尸首已是面目全非?” “是……是……”亦失哈硬著頭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