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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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世便道:“我教你辦法,待會兒你自己給陛下弄?!?/br> 亦失哈慌忙地道:“安南侯,可不能呀,沒你在身邊,咱……咱心里沒底啊?!?/br> 張安世道:“沒事,這兒不是還有太醫嗎?” 張安世指了指許太醫。 許太醫開始翻白眼,他翻白眼是有預謀的,覺得這個時候,得趕緊昏厥過去,這是最后的殺手锏了,只要“昏迷”,或許就可以蒙混過關了,若是連這金蟬脫殼之計都無用,那么自己就真無計可施了。 誰曉得他剛開始翻白眼。 張安世頓時大怒,直接干脆地揚手給他一個耳光。 啪…… 許太醫打了個激靈,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 張安世道:“好險,差點以為許太醫要昏倒過去,幸好我及時救了你,怎么樣,許太醫,現在精神了嗎?” 許太醫:“……” 亦失哈道:“許太醫,精神了就快幫忙?!?/br> 許太醫緩慢地點著頭,用一種幽怨的聲音道:“噢,噢……來了……” 張安世于是耐心地教這亦失哈所謂的灌腸之法。 一旁的許太醫聽得心驚rou跳。 他整個人都麻了…… 那應該算是仵作干的事吧? 張安世隨即道:“公公,現在明白了吧?!?/br> 亦失哈道:“咱不懂這些,許太醫,你聽明白沒有?” 許太醫本想搖頭,可又害怕張安世打他,下意識地道:“明白?!?/br> “好?!币嗍Ч溃骸霸鬯捅菹氯嫷?,這就和許太醫灌腸?!?/br> 亦失哈隨即道:“如今陛下中毒,咱已是滔天之罪,這宮中……還有逆黨的同謀,咱已讓劉永誠那邊做好防備了,這劉永誠是最信得過的,除此之外……我教樸三杰來協助安南侯,安南侯不要擅離宮中,需等太子殿下來了,這樸三杰也是能信得過的人,安南侯有什么事,大可吩咐他去干?!?/br> 張安世疲憊地點頭道:“去吧,事不宜遲?!?/br> 當下,二人議定,亦失哈命人,撲哧撲哧地領著許太醫抬著朱棣上輦,急急忙忙地往大內而去。 張安世坐了片刻,口干舌燥想喝茶,又想到宮中的茶水現在不放心。 便請樸三杰帶他去關押那徐聞的地方。 卻見徐聞已被人捆綁著,低垂著頭,一臉頹唐之色。 他顯然知道自己會面對什么了。 只是等張安世走了進來,他立即露出得意的樣子,道:“學生的手段如何?” 原本以為張安世一定會上前,狠狠痛毆他一頓泄憤。 可張安世居然出奇的平靜,道:“還不錯,看來頗有幾分水平。只是可惜……你總是棋差一著?!?/br> 徐聞大笑道:“哈哈哈……到了現在,還要死鴨子嘴硬,噢,我竟忘了,你乃太子妻弟,這朱棣死了,你的姐夫便可克繼大統,這對你而言并不是壞事?!?/br> “只是可惜……你這姐夫的大位,只怕坐不穩,如今天下初定,又有幾人是服氣那朱棣的呢?連朱棣都不服,何況是朱高熾?再者說了……” 他一臉詭異地接著道:“趙王殿下,不還在京城嗎?至于代王殿下,手掌著大同的兵馬,這南京城對他鞭長莫及,若是他趁此機會起事,各地必然響應,到了那時,便又是一次發兵靖難,不日便可抵達南京城下,你與朱高熾,就都要做刀下鬼?!?/br> 張安世依舊平靜地看著他,道:“你有沒過一種感覺?” “什么?” 張安世道:“有沒有過一種……雖然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好像什么事都做對了,可最后卻總是功敗垂成的感覺?!?/br> 徐聞冷笑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張安世道:“很快你就會體會到這滋味了,不要急,我不會為難你,你現在在這里好好歇一歇,享受一下后半輩子里最輕松快活的時光吧,因為再過一些時日,這樣的好日子就沒有了?!?/br> 徐聞道:“到了現在,竟還在嘴硬。我自知必死,倒也沒有什么遺恨,只是你們……等代王登基……我的兒孫便可成為公侯,而你們……統統族滅?!?/br> 張安世只道:“拭目以待吧?!?/br> 走出了小殿。 樸三杰匆匆而來,低聲道:“太子殿下和皇孫入宮了?!?/br> 張安世不敢耽誤,連忙由樸三杰領著去迎接。 收到消息后,朱高熾的臉色就很難看,一瘸一拐地小跑著進宮。 一見到張安世,滿臉著急,氣喘吁吁地道:“怎么會出這樣的事,父皇在何處?” 朱瞻基也嚎啕大哭著道:“皇爺爺,我的皇爺爺……嗚嗚嗚……” 張安世寬慰著道:“姐夫,你且別急,現在還在醫治……” 朱高熾道:“父皇中的是什么毒?” 張安世如實道:“砒霜?!?/br> 聽到砒霜二字,朱高熾只覺得昏沉沉的,他一臉絕望,幸好樸三杰將他扶住。 朱高熾道:“怎么會到這樣的地步啊,是誰下的毒……帶我去見父皇……去見父皇最后一面?!?/br> 朱瞻基也哭得更厲害了,身子一抽一抽的,好像要昏死過去。 朱高熾當機立斷,急忙往大內而去。 因為朱瞻基哭鬧的厲害,索性將朱瞻基留在此,教他后去一步。 張安世便將朱瞻基抱住,見姐夫一瘸一拐地跑遠。 張安世道:“別哭啦,這個時候哭什么!” 朱瞻基淚水漣漣,繼續嚎啕大哭:“阿舅,這一次是真的……我傷心極了……皇爺爺對我這樣好,我很傷心……嗚嗚嗚……” 張安世道:“陛下還有生機……” “我不信……”朱瞻基嗓子都哭啞了:“你別騙我,吃了砒霜,便必死無疑?!?/br> 張安世道:“可有阿舅呢,你怕個啥?!?/br> 朱瞻基的嚎哭一點停下了的意思都沒有,邊道:“阿舅最會騙人……阿舅是個大騙子,阿舅口里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我皇爺爺沒了……嗚嗚嗚……” 張安世這個時候暴跳如雷,想要罵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哎……你乖,聽阿舅的話,留著待會兒哭?!?/br> 說罷,連哄帶騙,總算朱瞻基嚎啕大哭變成了抽泣。 他終究只是個小娃兒,哭累了,便趴在張安世的肩頭,腦袋撇著,眼淚和口水還有鼻涕,統統落在了張安世的肩頭上,嗚嗚咽咽地道:“阿舅,我心里難受的厲害?!?/br> 張安世抱著他,一步一步地往大內走,唏噓道:“你也有難受的時候,你睡一會吧,或許睡一會,你皇爺爺就好了?!?/br> 朱瞻基道:“我不敢睡,我睡不著?!?/br> 張安世無奈地道:“你怎么這么啰嗦?!?/br> 朱瞻基道:“那阿舅你給我哼曲兒吧,嬤嬤哼曲兒……我就漸漸睡了的?!?/br> 張安世道:“我不是嬤嬤……” “皇爺爺……”朱瞻基又有大哭的跡象。 張安世心里煩躁:“好,我哼曲兒,好好聽了,不許說話?!?/br> 張安世唧唧哼哼地唱起來:“我去炸學?!?,我去上學?!?/br> “我不要聽?!敝煺盎溃骸疤y聽了,算了,我不睡了,我也不哭了,我不能哭,待會兒皇爺爺知道我哭的傷心,一定也極傷心……” 張安世抱著朱瞻基進入了大內。 在寢殿里,徐皇后和太子朱高熾已在榻前。 朱棣已灌了腸,可毒素入體,意識已經模糊,處于昏厥狀態。 朱高熾早已淚如雨下,在榻下長跪不起。 徐皇后也一個勁地掉著淚珠兒,坐在榻前,對外界的事漠不關心。 亦失哈佝僂著身,此時也是沒有主張。 最慘的是許太醫,他正想慢慢挪步到殿門口去,離那病榻遠一點,才能讓他稍稍安心些。 可此時,張安世抱著朱瞻基進來,他立即止了腳步,像木樁子一樣,站得紋絲不動。 張安世將抱在手里的朱瞻基擱在地下。 朱瞻基沒有上前,見皇爺爺“睡著了”,便乖乖地尋到了殿中的角落,跪坐下去,埋著頭,大氣不出。 張安世見此情景,也乖乖地到了朱瞻基的旁邊,跪坐下去。 到了這個份上,張安世也再沒有辦法了。 此時該做的都做了,陛下能否活過來,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在經歷了今日的忙亂之后,張安世此時反倒能空閑下來了,此時不由得冷靜了一些,心里想著最壞的結果。 若是陛下醒不過來…… 這個念頭滋生,卻讓張安世心里嚇了一跳。 這或許……對張安世而言,并非是一個壞結果。 可是……張安世卻高興不起來。 說實話……他喜歡朱棣的性子。 不是因為這家伙嘴臭。 而是因為…… 總之說不清,無論如何,自己不能這樣去想,人活在世上,若是一切都以利益得失去估量,那也就只能被利益驅使,可他個有感情的人! 不知覺間,有人抽泣著,竟也跪坐在了張安世的身邊。 張安世禁不住側目一看,卻見是伊王朱木彝低聲抽泣著也進了殿,不敢靠近朱棣的床榻,卻到了張安世和朱瞻基的身邊,默默地跪坐下來,不斷地抹著眼淚。 三人個頭參差不一,卻都是沮喪無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