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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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打?” 朱棣板著臉道:“打!” 二人計議定了,姚廣孝冷不丁地道:“陛下是不是忘了,不久之前,陛下有一份旨意,申飭……太子殿下……” 朱棣的臉色驟然僵住了。 第007章 圣旨 南京城這幾日下了一場雨,江南的雨總像是前列腺炎一般,總是欲下又止,下而不盡,又如半遮面的婦人一般,總是少了暢快。 天氣驟冷了一些,東宮那邊,有宦官給張世安送來了一件新衣,是太子和太子妃怕張安世不知冷熱,特地命人送來的。 雖然張安世不缺衣衫,不過卻也知道,每逢變天,東宮總會賜下衣物,其實是提醒張安世加一件衣衫的意思。 張安世又興沖沖地去了學堂。 只是今日,學堂里卻起了變化。 胡儼宅邸的院墻外,卻見一個個穿著飛魚衣的禁衛跨刀林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院墻里頭,竟還傳出了慘呼。 張安世下了馬車,兩腿一緊。 駭然瞥向隨來的張三:“呀……我恩師胡儼公被抄家了嗎?” 張三眨眨眼,吞咽了口水,嚇得不敢說話。 張安世孤身進了學堂,才發現在這前院里,十幾個少年跪了一地。 朱勇更慘,耷拉著腦袋,居然還有人給他上了枷,這笨重的木枷套在他的脖子上,他一瞅見張安世,口里道:“大哥,快跑?!?/br> 張安世打了個激靈,卻又聽到了慘叫。 這一聲慘叫漸漸清晰了,卻見有人被按在木凳上,用皮鞭抽打。 張安世定睛一看,不是張軏是誰? 張軏一面嗷嗷叫,似乎也瞥見了張安世,便大吼道:“大哥,大哥,你趕緊跑,他們要來打你了?!?/br> 行刑的穿著飛魚服,一旁還站著一個冷面的宦官。 張安世此時嚇得兩腿都有些哆嗦了。 他是兩世為人不假,可第一次見這樣肅殺的場面,實在是經驗不足。 下意識的,張安世就想跑,可隨即又想:這個時候跑會不會晚了? 就怕跑了,后果更慘。 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后,張安世很乖巧地道:“我不跑,我認罰,我也罰跪去?!?/br> 說著一溜煙,就要往那跪了一地的少年中騰挪出一個位置。 可那宦官卻是抬頭看了張安世一眼:“你是哪個?” 張安世道:“張安世?!?/br> 宦官隨即拿出了一個簿子,翻了翻,卻道:“張安世?噢,你的奏疏頗好,可見是用功了的,不必受罰?!?/br> 張安世一下子輕松了。 此時此刻,又一道鞭子狠狠揮舞下去。 啪…… 張軏殺豬一般的嚎叫。 口里還含糊不清的說著:“大哥,你不是說胡寫的嗎?” 張安世幾乎要留下同情的眼淚。 那宦官又道:“張公子既然不必受罰,今日這學堂也無課業,還是請回吧?!?/br> 張軏也唧唧哼哼道:“大哥,你留在此心里不忍,還是走吧,我挺得住?!?/br> “噢?!睆埌彩傈c點頭,一溜煙的跑了。 張軏:“……” 不過張軏來不及思考,很快又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 張三在看顧著馬車,正在外頭探頭探腦,旋即便見張安世如兔子一般從府邸里竄出來。 張三長松一口氣,驚喜地上前:“少爺……咋啦,胡師傅真被抄家啦?” “事情比想象中嚴重,我幾個兄弟怕是折在里頭了?!?/br> “可是少爺您……” “我學業有成,自然不會受罰?!?/br> 張三耷拉著腦袋,似乎腦袋在高速的運轉,推敲著這話里是不是有其他的歧義。 張安世道:“趕緊走為上策,不要在此啰嗦,我兄弟打成這個樣子,我心疼得厲害,得給他們去抓藥?!?/br> “噢?!睆埲躲兜攸c點頭。 ……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近日聽聞東宮太子親眷胡作非為,皇親國戚不得約束,猖狂如這般,實不像樣。俺每思之,這定是東宮驕縱的緣故,太子不能管教親眷,又怎生治理天下,今日俺下旨告誡于你,教你這太子知曉好歹,切不能再姑息罔縱,如有下次,絕不輕饒,欽哉!” 此時,在東宮里,一個宦官正扯著嗓子,唱喏著一份來自于宮中的旨意。 旨意中的話很粗俗,當然,其實這也一向是朱棣圣旨的風格。 太子朱高熾規矩地跪在地上,聽完了圣旨,卻已是誠惶誠恐,面無人色。 念旨的宦官宣讀畢了,便小心翼翼地陪笑:“殿下……” 朱高熾嘆了口氣:“知曉了,你且去復旨?!?/br> 宦官去了。 朱高熾只是唏噓,回了東宮內苑。 此時,太子妃張氏來迎太子。 朱高熾握著她的手,郁郁不樂。 張氏憂心忡忡地道:“安世又惹禍了?” 朱高熾點點頭,嘆道:“這一次不同,現在是上達天聽了,父皇親自下旨責罵……哎……” 張氏一聽,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忙道:“陛下下了旨意,難免在百官看來,這是陛下厭惡殿下的信號,若是有心人借此落井下石,搜羅殿下其他的過失,只怕墻倒眾人推……” 一般情況之下,皇帝是不會責罵太子的,畢竟太子是儲君,需要樹立一定的威信,那么申飭也會十分婉轉,可這一次如此不客氣,只怕陛下要動什么念頭了。 朱高熾沉默了片刻,道:“本宮這里不擔心,倒是安世……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未必敢動本宮,卻可借著安世來做文章,對安世不利?!?/br> 張氏便如這南京城里難測的天氣一般,轉瞬之間便眼里含淚,淚水如珠鏈一般的啪嗒落下來,哽咽道:“可憐我這兄弟,早年便沒了爹,我這做jiejie的,嫁入了宮門,宮門森嚴,也沒法成日看顧管教。只剩他孑身一人在外頭,年輕又不能曉事,身邊只怕不少狐朋狗友誘騙他為非作歹……” 朱高熾為之動容,忙安慰道:“安世本心是好的,你且不哭,一切可以從長計議?!?/br> 張氏眼淚立即收住了,看著一旁的小宦官道:“去將我那兄弟叫來?!?/br> 于是宦官匆匆去了。 張安世這一次是真的受了刺激,尤其是看到張軏的屁股被打得皮開rou綻之后,更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他被人召到了東宮,進入內苑。 匆匆入殿,就看到了自己的jiejie張氏,于是笑嘻嘻地道:“阿姐?!?/br> 張氏擺出不喜的樣子:“你又做了什么事,我真可憐,娘家沒有依靠也罷,你這做兄弟的不能分憂,卻還成日惹是生非?!?/br> 朱高熾在旁道:“好了,好了……” 張氏道:“你瞧瞧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哎……”說罷,便伸手擦拭眼淚啜泣起來。 張安世見不得這樣,忙收了笑,耷拉著腦袋道:“我又做錯什么啦?” 張氏道:“今日陛下下了圣旨,申飭你的姐夫,說他管教無方,還說縱容包庇,他是太子啊,堂堂太子,被這樣的訓斥,這滿朝文武哪一個不在看笑話呢!” “你這傻兄弟,難道還不曉得你姐夫有多為難嗎?陛下不喜他,圣駕身邊又不知有多少jian邪小人,每日挑撥是非,你看看你姐夫cao心成了什么樣子?!?/br> 張安世便去看朱高熾。 卻見朱高熾也是愁眉苦臉的樣子,卻強打精神道:“我是人子,不能為君分憂,被訓斥也是該當的……安世年紀還小,罷了……說這些有什么意思?!?/br> 第008章 褒獎 張安世道:“可我沒做錯什……”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卻見一個宦官疾步進來,道:“宮中又有旨意?!?/br> 朱高熾一聽,臉色驟變,剛剛訓斥了一頓,難道現在又要被罵的狗血淋頭? 連張氏也變得緊張起來,不禁擔心地道:“莫非父皇……還是氣不過,要追加罪責嗎?” 朱高熾深吸一口氣,無奈地看了張安世一眼,嘆道:“孤去接旨,你們……在此……” 張氏蹙眉,道:“殿下,夫妻本是同林鳥,豈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我們同去?!?/br> 張安世看了姐夫jiejie一眼,也堅定地道:“我也去?!?/br> 太子與太子妃穿著吉服,出了內苑,至東宮前院詹事府的正堂前去接旨。 而此時,供職于東宮的詹事府上下官吏也早已在此迎奉圣旨了。 詹事府的官吏都是太子的屬官,前頭一封陛下不留情面的旨意,已讓他們心驚膽顫,如今突然又來旨意,驟然讓這些人嗅到了一絲詭譎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