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她姝色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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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辛辛苦苦走這一遭,不就是為了將自己嫁出去?? 還好昨日蕭渡玄直接將她?帶走了,不然若是等沈宣真一個情緒上來強將她?帶回?去?,那才是真的麻煩。 更何況平王還沒有回?來,沈家就這樣背信棄義。 以后他們還要不要在這上京待下去?? 沈宣的眼?睛紅著,他委屈地說道:“可是我怕你出事?,阿姐!” “昨天在家中我這心臟一直難受得緊,”他低下頭顱,“那時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出事?了……” 沈希將他攬了過來,她?輕聲道:“沒事?的,阿宣?!?/br> “太妃娘娘說了,是有人暗中陷害世子?!彼?呢喃般地說道,“不會有什?么事?的?!?/br> 沈希溫聲安撫住沈宣,然后再送他出府。 臨走前她?咬了下唇,最后又說道:“若是父親問?起?,你就告訴他不必憂慮,更無?須插手?!?/br> 沈家勢大,如果不是像先帝那樣聯合諸多黨羽來壓,其實是很難壓得住的。 不然先前沈家辦宴席,也不會有那般多人敢過來。 沈慶臣若是想摻和,肯定?是能摻和進來的。 他最拿手的把戲不是別?的,正是將水給?攪渾,然后趁著亂時來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連讓沈宣過來,大抵都是沈慶臣暗中授意的。 因為母親賀氏和繼母崔氏的事?,他們父女兩人的關?系一直都不算很好,哪怕在燕地時一起?經歷過生死存亡,仍舊同親近的陌生人沒有太大的分別?。 這時候他愿意伸出援手,沈希還是感動的。 她?滿是深寒的胸腔,因這一樁事?亦是生出了少許的暖意。 * 快到正午時,張太妃那邊總算是傳來了新的信箋。 但?與此同時整座上京城也沸騰了。 平王世子蕭言涉嫌謀逆的消息瞬時傳遍大街小?巷,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都在瘋狂地談論此事?。 沈希聞訊時翻看?信箋的手指都僵住了。 其實昨日婚宴時她?就該意識到的,蕭渡玄根本沒有壓消息的意思,他就是想要徹底毀了蕭言。 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明白,蕭渡玄到底為什?么那么恨蕭言? 那可是他血濃于水的親侄子。 看?完張太妃傳來的信箋后,沈希的心中更是徹底陷入了寒涼。 今朝已經立國多年,前朝的廢太子聽起?來名頭響亮,可其實被廢的時候也就不過嬰孩而已。 后來高祖即位不久那人就意外喪命。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消失多年的人,竟還活著呢?而且蕭言為什?么要放走他?蕭言應該根本不認識他才對…… 可如果這事?是真的呢?或者說……如果蕭渡玄讓它變成真的怎么辦? 沈希的身軀顫抖,她?都不敢去?想這種?可能。 在律法中沒有比謀逆更重的罪,宗室參與罪加一等,到時候就是平王也保不住蕭言…… 如果蕭渡玄想讓蕭言死,這的確是最好的罪名。 ……不,他現在還活著嗎? 深重的寒意突然砸到了頭頂,沈希的眼?前陣陣發黑,想到這件事?她?幾乎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緊咬住下唇,眼?眶里也盈滿淚水。 昨夜她?為什?么要忤逆蕭渡玄? 沈希向侍從啞聲說道:“去?備車,我現在就要進宮?!?/br> 再沒有比九重深宮更令人絕望的囚籠。 沈希曾經拼命地想要擺脫,但?現今她?卻要自己走進去?了。 侍奉的宦官站在雨里,撐著傘說道:“貴人,您還是要去?太妃娘娘宮里嗎?” 她?長睫顫動,搖了搖頭,聲音微?。骸安?,勞煩中使通報一聲,臣女沈希想要參見陛下?!?/br> 那宦官嚇了一跳,差點跌坐進雨地里。 但?他身側的另一個宦官似乎是早有準備,緊忙說道:“沈姑娘,常大人早就令小?的等在此地了?!?/br> “既是您的話,就不必再通報了?!彼詭д~媚地說道,“奴這就給?您安排轎輦?!?/br> 沈希蜷縮在一起?的指節攥得更緊。 “有勞中使了?!彼?抬起?眼?眸,竭力地克制住情緒,但?尾音還是微微發顫。 擺在她?眼?前的是一個昭然的陷阱,然她?還必須要踏進去?。 再度踏進明光殿的時候,沈希的掌心都快要被掐得出血。 她?原以為她?現在做這種?事?不會再那般緊張了,可僅僅是聞嗅到殿內的熏香時,她?的額前便流下了冷汗。 熏香的氣?息壓抑。 但?其實是很名貴的香料。 沈希一直懼怕,并非是因為熏香本身,而是因為過去?蕭渡玄總將熏香用在床笫間。 熾熱,guntang,灼燒。 會將人心底最深處的絕望給?帶起?來。 第三十二章 昏暗的宮室, 壓抑的熏香,柔軟的綢緞。 沈希最懼怕的就是被蒙上眼睛,束縛著手腳, 尤其是手腕和腳踝被綁在一起的時候, 輕微的顫動都會?牽起難言的痛苦感觸。 無法掙動, 無法感?知。 所有?的未知都只能被動地去承受。 怪誕的黑暗就像張開大口的異獸,會?將她?殘忍地吞噬掉。 身軀像是搖曳的小舟, 來回地晃動, 不斷地掙扎,最終被滔天的巨浪給淹沒, 陷進中央洄流的淵水中。 而在這病態的絕望中, 熏香會?成為唯一的燈塔。 沈希對香氣很敏感?。 檀香、蘭香、冷香,每一種香料她?都能很清楚地辨析出來,因為聞嗅的時候夠長,聞嗅的類型也夠多。 她?總喜歡通過香氣的濃重清淺來判斷時間。 可后來就不是這樣了。 隔著柔軟的一層幕布, guntang會?碾過每一寸顫動的雪膚,分明是冰冷的指節,卻會?帶來灼燒般的感?觸。 熏香并不會?造成真正的燒傷。 可是會?牽動起人心底最深重的恐懼。 但沈希那時并不敢拒絕, 甚至連暗示和害怕的想法也不敢說予蕭渡玄。 他從前身子不好,纏綿病榻, 除卻讀書就只有?熏香這么一樣愛好。 尤其是在病得連書都讀不進去的時候, 就僅剩下熏香了。 蕭渡玄常會?躺在軟椅上, 目光無聲地望著博山爐,凝視香煙如何裊裊升起, 又如何郁郁消散。 分明是極無趣的事, 可他卻能盯上一整日?也不覺厭煩。 沈?,F今亦是不敢拒絕的。 只不過近來蕭渡玄沒有?那樣做。 他發現她?更多的弱點了,比起短時的恐懼, 蕭渡玄想要勾起的是她?恒久的恐懼。 他就是要昭然地告訴她?,她?再怎樣掙扎,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沈希垂下眸子,她?慢慢地松開攥緊的手指,然后抬起腳步向著內殿走去。 走得越近,熏香的氣息越重。 淡雅幽微,應當?是蘭香,并不過分的深重,也不過分的濃郁。 無聲地縈繞在鼻間,會?令人想起很雅致的事來。 明光殿很大,但布置意外的和東宮的長樂殿很像。 沈希之前幾回來得匆忙,還沒有?好好地看過這里,意識到這點后她?的心中陡地閃過一陣酸澀。 蕭渡玄這個人既無情又有?情。 他更多時候是冷酷的,但他也無疑是會?念舊情的,尤其是身邊跟得久了的人,總歸會?比對常人要多些?情誼。 即便知道這不可能,沈希還是總忍不住地這樣幻想。 ——如果她?跟蕭渡玄的關?系從未發生?過改變就好了。 她?七歲時就跟在蕭渡玄的身邊,往后八年,從未離開過他一次。 便是去賀家的那回,也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如果他們還是以前的那種關?系,知悉她?與蕭言訂親,他不會?不滿,或許會?含笑給她?添些?嫁妝。 如果時間合適的話,蕭渡玄說不定?還會?親自來喝她?的喜酒。 他們會?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她?可以坦坦蕩蕩地喚他皇叔,而不必像現今這般在違逆倫理的邊緣掙扎著。 可是她?將這一切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