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她姝色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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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地扣住蕭渡玄的手腕,將他拽上軟榻,而后強撐著坐起身,啞著聲應道:“我在換衣服,表哥!” 蕭言登時便頓住了腳步,他顫聲說道:“抱歉抱歉,表妹是我冒昧了……” 哪怕隔著屏風,沈希依然能夠想到他面頰通紅的模樣。 “沒事,表哥?!彼厮闪艘豢跉?,但一想到蕭渡玄還在這里,心臟仍舊不能停止瘋狂地躍動。 明明是他故意在找她的事,怎么弄得像她背地里與他竊歡似的? 蕭渡玄身形高挑,這軟榻是供女眷休歇的,根本容納不了他的長腿。 他側倚在軟榻上,顯得有些散漫。 沈希凌亂地擺弄著外衣,邊釀出更衣的窸窣聲響,邊斟酌著言辭說道:“表哥,我的衣裙還未更換完,你能先去外間等我片刻嗎?” 但蕭言并沒有立刻應下。 “表妹,實不相瞞……”他掙扎地說道,“方才公主離開,是我與駙馬言說好的,這幾日你都不肯見我,我方才出此下策,實在是冒犯表妹了?!?/br> 沈希有些微怔,她的確沒有想到溫潤守禮的蕭言竟也會如此。 “無妨的,表哥?!鄙蛳]p聲說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br> “抱歉,表妹,上次我太急了?!笔捬哉\懇地說道,“我那時沒有考慮到你的難處,還那般魯莽,事后我歉疚了許久,還給你寫了許多封信箋?!?/br> 他的言辭真摯,但落在蕭渡玄的耳中便是啰嗦。 平王和平王妃都是利落的人,怎么養出蕭言這么個荏弱的情種? “別的事我不敢保證,表妹?!笔捬缘氖謸嵩诹鹆溜L下,落下淺淺的一道陰影,“但有一件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就是我對表妹的心意是永遠都不會變的?!?/br> 他繼續說道:“無論陸家、顧家,或是其他的誰想要傷害你,我都會不顧一切保護你!” 這表白之語充斥真情。 然而沈希卻沒能全然聽進耳中。 她額前的發絲被熱汗浸濕,云鬢貼在臉頰上,臉龐潮紅,眼眸含水,宛若工筆繪出的仕女。 屏風外是對她深情告白的未婚夫婿,而在屏風內未婚夫婿的叔叔正漫不經心地伸出指節,撥弄著她小衣的系帶。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同心結,只須輕輕一扯就開了。 蕭渡玄沒有挑開,也沒有放手,就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沈希。 沈希再顧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她邊慌亂地抓住蕭渡玄的手臂想要制止他,邊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答復蕭言。 “表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彼龁÷曊f道,“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婚姻并非單憑情愛便能順遂的,我……或許并非是你的良緣?!?/br> 沈希一點也不想說這些話。 今天本該是她和蕭言傾訴真情的日子,就是他不來尋她,她也要想法子誘他過來的。 蕭言也聽不得沈希講這樣的話。 他緊忙反駁道:“表妹,你怎么不是我的良緣?前幾日我去尋了幾位術士,他們皆說咱們八字相合,此生必為長長久久的愛侶?!?/br> 他似乎是急了,抬起腳步就想要過來。 與之同時,沈希后頸那松松垮垮的系帶也被挑開了,山岳搖晃,春光乍泄。 她怔怔地看向蕭渡玄,腦中一片空白,清美的面容亦沒了半分血色。 第十七章 高聳的山忽然傾倒在沈希的身前。 她的眼前發黑,心口涌動著陣陣地悸痛,恐慌和懼怕到了一種程度,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紅唇微張著,喉嚨卻像是被緊緊地扼住一般,連細微的顫聲都發不出來。 全都完了。 全都完了。 沈希的腦中只剩下這么一個念頭,她手腳冰寒,脊背也被冷汗浸濕,眩暈感那么的強,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蕭渡玄眉心微蹙,他抬手撫上金鉤,一把將幔帳扯下,紅帳垂落,瞬時將軟榻內的一方旖旎春光盡數遮掩。 他起身靠坐在里側,手臂穿過沈希的腿根,將她抱入懷中。 沈希臀根的軟rou柔膩,指節陷進去時,會微微顫著,恐懼像是到了極限似的,一下一下地抖。 她怕得厲害,手臂緊緊地攀著他的脖頸,肩頭也在不斷地聳動著。 當頸側傳來濕意時,蕭渡玄神情微動。 他輕輕撫了撫沈希的后背,低聲說道:“沒事,小希?!?/br> 沈希腦中全是“一切都毀了”的想法,她的胸腔劇烈地起伏著,幾乎不敢去面對蕭言可能出現的質問。 倒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沈希無法克制腦海中混亂的念頭,當蕭渡玄的手臂掠過她的腰側,用誘哄的方式拍著她的后背時,她才意識到蕭言并沒有發覺。 他聲音很輕,跟哄孩子似的:“別怕,他沒發現?!?/br> 幔帳從中央垂落下來,將軟榻內的一方凌亂遮得嚴嚴實實,那鋪天蓋地的安全感像是溫暖的懷抱,緊緊地擁著她。 沈希蜷縮在蕭渡玄的懷里,思緒驀地回到了在東宮的時候。 他們的第一個晚上也是這般。 她在席間飲了藥,在近乎可怕的混亂中上了蕭渡玄的床榻,那時沈希還沒有訂親,不過剛剛過了十五歲,不似現在這般無所顧忌。 事后她又慌張又害怕,不住地掉著眼淚。 蕭渡玄也是這般將她攬在懷里,似哄孩子般地說道:“別怕,不會有事的?!?/br> 他細細地吻過她的朱唇,吻過她的眉眼,吻過她滿心的痛苦與懼怕,滯留在胸腔里經年的傷痕都被好好地撫平了。 那時蕭渡玄給她的是極盡可能的疼寵。 而她卻窺見了他剎那的溫柔,回報給他徹頭徹尾的卑劣背叛。 胸腔里控制不住地泛起尖銳的刺痛,心臟像是被一雙手攥著收緊,帶來窒息般的痛楚。 沈希耳邊轟鳴,她疼得躬下身子,忽然聽不清晰蕭言歉疚的言語。 “抱歉表妹!我不知道你還在更衣……”他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先換吧,我、我這就離開!” 幔帳垂落,遮住了沈希的身姿,可那軟榻前的花格地毯散落的卻盡是少女的貼身衣物。 聽見門被掩上的聲音后,沈希的身子倏然就軟了下來。 “好了,他走了?!笔挾尚⒙卣f道。 沈希臉頰潮紅,眼也紅著,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秾麗花朵,即便是在黑暗里也散發著馥郁的香氣。 到底是過去了兩年,沈希的模樣張開許多,身姿亦變得搖曳生光,有了更多成熟女郎的起伏,哪怕是此時無措地趴在他的懷里,也別有一番風情。 但蕭渡玄最先想到的卻是可憐。 沈希這個人的存在就是懷璧其罪的最好印證,僅是因為父親疼惜,便遭繼母嫉恨,還差點就被害死,僅是因為容色姝麗,便遭惡人覬覦,豆蔻年華就險些被折辱。 她生了這幅面孔,就注定只能在最高處待著。 便是稍微淪落,也免不了做禁臠的命格。 再多的矯飾偽裝也沒有用,矜持端莊的表象對潛藏在暗處的惡徒來說,從來不是盔甲與盾牌,只會是致命的吸引,只可惜她自己一直沒明白,還以為只要不假辭色就沒有男人會來惹她。 殊不知,這世間就沒有可信的男人。 即便那是個溫潤的、剛擺脫了少年身份的男人。 蕭渡玄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挑選男人的眼光實在不怎么行?!?/br> “他那樣一個荏弱無能的人,都敢肆意地算計你,都敢在你更衣時闖進來,”他撫了撫沈希的臉頰,“等做了夫妻,你以為你就會有好下場嗎?” 她膽子小,又經不得嚇。 聽到他的話語,沈希的身軀再度微顫了一下,但眼眸仍有些失神,像是沒有緩過勁來。 蕭渡玄邊為她更衣,邊帶著憐憫似的說道:“到時候別說其他,就連自由你都不一定會有?!?/br> 他像打扮娃娃似的,熟稔地為沈希系好衣帶,連同心結兩端垂落的長度都一模一樣。 沈希臉上的潮紅褪去,眼里眼里也逐漸有了神采。 這樣的場景太過怪誕,就仿佛是時光回溯,倒流到兩年前的東宮。 那時候他也常喜歡親手為她更衣,掌住她的每一寸肌膚,在落下屬于自己的痕印后,再慢慢地用自己選定的衣裙一層層裹挾住她的身軀。 誰見了她端莊的身姿,都不會想到那裙裾之下是怎樣的斑駁泥濘。 聽清蕭渡玄的話語后,沈希徹底清醒了過來。 現今已經是元昭元年了,不是嘉應二十五年,眼前的人是位殺奪殘酷的帝王,早已并非是那個會溫柔將她抱起的太子殿下。 “您說得是?!鄙蛳5拖旅佳?,“我……一定會和世子退親的,陛下?!?/br> 蕭渡玄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現在要隨朕過去嗎?” 樂平公主已經被支開,沈希也想不出借口再拒絕,而且她也沒法拒絕。 但她沒有想到,蕭渡玄令她過去是為了小叔沈霜天謚號的事。 他將書冊從桌案的一側推給她,輕聲說道:“你父親呈上來的文書朕看過了,謚法還記得嗎?自己挑一個吧?!?/br> 小叔的事終于有了眉目,九泉之下也能夠安息,沈希應當感到高興的,但接過書冊的那個瞬間,她心里只有至深的寒意。 馴化就是這樣子的。 先用狠厲的手法迫使服從,然后再施加恩寵強化恭順。 祖父至死都在為身死后的榮譽擔憂,家中百般走動都未能如愿,而蕭渡玄只須要一句話,就能讓小叔沈霜天被擱置兩年的謚號迅速得到議定。 還是用這樣隨意的方式。 滔天的權勢就這樣傾在了沈希的肩頭,她折下脖頸,連指骨都在打著顫:“臣女謝過陛下恩典?!?/br> 蕭渡玄神色如常,輕聲說道:“選不出來也沒關系,回府以后慢慢看?!?/br> 這一刻他仿佛真的是位隨性寬容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