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一:徐賞就是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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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賞哄人沒有一套,但對蕭寧琢他卻有自成一套的章法,無論是兩年前的瞎眼小師傅,還是此刻灰頭土臉的小殿下,在他眼里并沒有區別。 “那便是微臣冒犯了,小殿下莫哭了罷,徐賞給殿下告罪?!?/br> 徐賞鮮少有這樣溫和不露鋒芒的時刻,雖說話的語氣還是他平日里那副吊兒郎當的輕浮模樣,但環著男人的脖子抽泣不止的蕭寧琢就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他此刻心情很好的信號。 想到這,蕭寧琢不可控的又想到了元余,兩年前雖說她是個瞎眼盲人,但也沒少讓小樓給她描述男人的模樣。 即使小樓每次都說的磕磕巴巴,但也不妨礙她在腦海里為男人模糊的勾勒出了形象,加之今夜輪番的刺激和徐賞那句‘再亂跑,小心被冤死的處男鬼抓去當娘子’,積壓在女孩心頭的多年的疑慮,以及覆在元余臉上的濃霧幾乎被推翻的、吹散了徹底。 可真的觸及心底一直追求的真相時,蕭寧琢發現‘不敢問來人’的竟是她自己。 如果徐賞就是元余她真的可以接受么?如果徐賞真的元余,那為什么戚昀楨要伙同小樓尋個假的來騙她?騙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難道她一直相信的,堅定的人是一個滿口謊言、口蜜腹劍的惡人么。 看似破局,實則她又陷入了一個又一個為她構筑的死局中。 這一刻,蕭寧琢委屈也實在害怕,她希望徐賞是元余,但又希望他不是;希望自己一直的堅信是正確的,那個元余就是個假貨,但她又實實在在的在害怕她以為的枕邊人在算計她,騙她。 “小——” 徐賞剛說一個字,女孩淚眼朦朧的抬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她的動作突然,游刃有余如徐賞也是罕見的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你別說,我求求你,什么都別說?!?/br> 【又是逃避,蕭凈梧你只會逃避么?】 徐賞知道今晚并不是他和盤托出的好時機,至少要等到彌槜案了結,至少要等到他不會給女孩帶來一絲一毫的危險,至少要等到他清清白白。 但他是人,他總有私心。 在真的聽到蕭寧琢說出這句話前,他想的是‘認出來我,我也饒不了你,蕭凈梧?!?/br> 可現實總是這么的血淋淋,父親從徐府討了錢棄他而走時的記憶已經模糊不堪,唯有那句‘你還有點用’依然深深的刻在他的骨頭上,少年時學業處處壓徐晉一頭是為了證明自己有用、跟著師傅學醫是為了證明自己有用。 可此刻被揣著明白裝糊涂的蕭寧琢再次放棄時,徐賞覺得自己無用。 【一切都是無用功么,蕭寧琢?!?/br> 男人眼里的哀莫意味濃烈的蕭寧琢不敢再看,最終蕭寧琢松開了捂著徐賞嘴唇的手,用力的再次抱緊了一臉木然眼神自嘲的男人,流著淚貼著男人的脖頸堅定道。 “你就是對吧,我知道你就是,是我蠢,一次又一次的被騙,可是、可是我真的很相信阿昀,怎么會呢,他怎么會騙我啊,為什么要騙我,我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也有,但至少我覺得阿昀不會騙我的?!?/br> 這一夜,二人幕天席地坐了很久,再次起身時,蕭寧琢幾乎腿軟的站不穩,眼睛腫的像個核桃。 徐賞覺得自己其實很沒出息,和他爹一樣,他爹為人替身依舊甘之如飴;他也不遑多讓。 明明從哭的只能結結巴巴解釋的女生嘴里拼湊出了這人認不出來自己、甚至認出來還想讓自己做小伏低演戲是因為那個叫‘阿昀’的男人,但他居然沒出息無比、心軟的可笑的點頭答應了女生的齊人之福要求。 “兩個月,蕭凈梧我只給你兩個月?!?/br> 從袖袋里掏出絹帕,男人用力的擦干凈了女孩臉上混著泥灰的淚痕,又溫溫柔柔的拿掌心揉了揉了蕭寧琢紅腫的眼睛,語氣沒什么威懾力的惡狠狠道。 “兩個月,你和那個什么昀不給我個說法,我定要你好看!” 月色朦朧,二人腳邊只歪歪斜斜的躺著徐賞來時提著的燈籠,借著不甚清晰的光的蕭寧琢仰著頭笑的呆呆的模樣看得徐賞心底柔軟一片,可想到這人還要他‘演戲’,要他同她裝不熟悉,徐賞到底是克制住了笑,冷冰冰的避開了女孩的視線,又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提燈就走。 蕭寧琢本還在笑,可看到男人冷淡的模樣她又有些難受,她沒想到徐賞的脾氣會答應她要演戲,答應讓她去查的偏心要求,至少在她不知道元余就是徐賞前,她沒想過徐賞會這么好說話。 “元余?!?/br> 女孩看著默默走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終究是沒忍住,小步追上了男人討好的扯了扯徐賞輕擺著的袖子。 女孩的聲音的并不大,但這么個時刻,徐賞本還想端著給人難堪的心非常輕易的被這一聲瓦解的徹底。 深吸了一口氣,徐賞猛的停住了腳步,蕭寧琢就這么撞上了男人的后背,未等她開口,徐賞就強硬的牽住了她的手,蕭寧琢便從先前的小尾巴亦步亦趨跟著討好的諂媚樣子,變成了此刻手牽手的溫情模樣。 徐賞的手軟軟的握著的時候還有些涼,牽起來讓人安心又舒服。 兩年前,男人牽著她從險惡的山林里走回西庵堂時也像今夜一般。 蕭寧琢有種恍惚的安心感,女孩悄悄抬頭看了眼身側依舊一臉不爽,面色冷淡的男人,下意識的用力握了握男人牽著自己的那只手。 徐賞不是沒察覺到女生求和的小動作,從前她還是個小瞎子時氣人的功夫就爐火純青,現在眼睛好了這功夫更是登峰造極,冷靜下來,徐賞總覺得自己是被蕭寧琢的眼淚沖昏了頭腦,才會這么沒自尊的答應她演戲的荒謬要求,按照他的打算,無論如何他也是要讓那個什么昀吃上一頓苦頭才算解氣。 【什么阿貓阿狗還敢偷我的身份!】 越想越氣,徐賞更沒了下臺階的意思,在女孩第叁次捏他手指的時候,男人作勢就要抽出手,蕭寧琢嚇的立刻握緊了對方溫溫熱熱的手掌,討好的說。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元余?!?/br> “小殿下怎么會錯,不過是微臣自作多情,將殿下的玩笑話當了真?!?/br> 嗆人歸嗆人,但徐賞絲毫沒有松開女孩手的打算,反而借著對方的力握的更緊了些。 雖說徐賞在拿話噎自己,但蕭寧琢心里確實和前幾天截然相反的態度,幾天前的她是怎么看徐賞怎么不順眼,雖有懷疑這人是元余,但蕭寧琢大多數情況都是在心里暗暗覺得自己瘋了,覺得自己烏鴉嘴。 一日前的她覺得元余只是傲嬌才不像徐賞這人這么多心眼子嘴又毒,元余是嘴硬心軟軟的熟板栗,從前在西庵堂時,元余就總給她炒板栗,剝板栗,哪像徐賞天天沒事找事的給她惹麻煩,還害她! 可此刻,被人牽著,蕭寧琢打臉無比的推翻了自己前幾日的小九九。 【肯定是因為我沒認出來他,他不高興了,其實徐賞也沒那么壞,上次給我看腿、上上次在宮宴還幫我擋了殷淮無、上上上……】 徐賞偷瞄了眼笑的嘴唇彎彎,一臉好心情的女生,頓時好笑又好氣,笑這人的心大,氣也這人的心大。 “不許笑?!?/br> 徐賞停下腳步,閑著的那只手掐了掐女孩的側臉。 “說了兩個月就是兩個月,多一天都不行,記住了沒?!?/br> “那從明天算行不行?!?/br> “不許偷jian?;?,蕭凈梧?!?/br> 松開牽著女孩的那只手,徐賞兩只手都掐上了女孩的臉頰。 “最后一次機會,蕭凈梧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兩個月我們一起把彌槜的事查清楚,兩個月后你還要把這事給我個答復,兩年前是你自己說的話,你還記得么?!?/br> “我會認出來你,我會來接你,我會、” 蕭寧琢停頓了一下,對上男人隱隱期待的眼神,紅著臉說道。 “我會娶你的!” “把和離書給我撕了,不然我不信?!?/br> 雖然得到了蕭寧琢的回答,但徐賞也不是那色令智昏的草莽性格,畢竟從女孩的嘴里她還拼湊出了個什么‘昀’,這個什么昀在蕭寧琢心中的分量只重不輕,一個陸伏晝就夠讓他費神無比,這個從未露面的什么昀只怕更難搞。 想到這,徐賞氣的又掐了把女孩的臉。 “好你個蕭凈梧,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本事還真是皇家本色,府里養著這個什么昀,府外又哄著一個陸伏晝,在西庵堂還要吊著我?” 聽著男人的發難,蕭凈梧的臉紅的像個柿子,徐賞掐的不疼,但這話像巴掌似的抽的她的臉火辣辣的紅,偏偏對方又句句在理,她根本無法反駁。兩年前從西庵堂回來后,等到她眼睛徹底大好,她立刻就回去找了徐賞,可惜一無所獲。 彼時,戚昀楨還在陪著她找,可到后來男人也發覺出了不對,戚昀楨要比蕭寧琢更早發覺她對徐賞的心思,最后在戚昀楨半是大度半是哄的態度下,蕭寧琢承認了,她喜歡元余,想要娶他和他在一起的事。 戚昀楨的表現的很大度,甚至可以說是超脫,男人沒有任何過激的言語,只是像當年一樣,抱著惶恐愧疚的女生溫和的安慰著,重復著:“我圓圓想要什么都可以,娶個男人而已不算什么大事,總歸我才是圓圓心里最重要的?!?/br> 可現在發現事情的真相,蕭寧琢說不上來什么心情,只覺得自己好像和徐賞說的沒什么區別,戚昀楨她不想放,徐賞她亦不想,可不就是左擁右抱的皇家本色么…… 徐賞看著擰著眉一臉糾結悵然表情的女生,無奈的點了點對方的眉心,復道。 “我相信你?!?/br> 蕭寧琢看著徐賞定定的眼神,張了張唇,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怎么組合語句,便默默閉上嘴,垂著腦袋不敢看對方的眼睛,蕭寧琢有種如獲至寶的慶幸又有種德不配位的自卑。 做瞎子時她就知道元余很好,哪怕是那個假元余都表現的很好,更遑論此刻這個貨真價實的真元余。 徐賞的好京中上下無人不知,無論是從蕭寧容口中還是太醫院、世家貴女口中,徐賞雖在她面前總有些頑劣的風流不著調,但這人的內里的確不負一句‘不是逢人苦譽君,亦狂亦俠亦溫文?!?/br> 尤其是當她查出彌槜舊案里被牽扯的藥人后代們一直在受徐賞暗中的救治恩惠時她這種想法就更濃了,哪怕他不是元余但他也是君子,真正的君子。 蕭寧琢悄悄的又看了眼男人袖子邊磨出的毛邊,一顆心像是被浸泡在了陳醋里又漲又酸,查徐賞比查那幾位容易的多,而且這人實在掃尾功力很差。 “如果、” “沒有如果,不要逃避蕭凈梧,在西庵堂你答應過我,無論遇到什么事都不會逃避?!?/br> 徐賞不知道女生在想什么,但女生的欲言又止和擰巴他熟悉無比,醫者醫身難醫心,蕭寧琢的過往他只窺得一二,但他知道,那些不可提的過往是造就了女孩這副擰巴性格的禍源,二人來日方長,總還有他能醫好蕭寧琢‘心’的時刻。 “明日是期限的第一天,小殿下記好了?!?/br> 將人送到和章宮門口,徐賞語氣揶揄無比,仿佛今夜發生的種種都只是一個虛妄的夢,仿佛他還是那個刻薄的徐賞,元余只是女生病急亂投醫下一個虛妄的夢。 蕭寧琢不安的表情很明顯,徐賞看著女生踟躕著步子一步叁回頭的模樣,最后還是心軟的隔著背將人扯到懷里,男人無可奈何的嘆著氣,徐賞將下巴擱在女孩的脖子處語氣溫溫柔柔又酸溜溜的說著。 “我還做徐賞,你還做蕭寧琢,這不是你說的么,現在這副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兩個月而已,對自己就這么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啊,蕭凈梧?!?/br> 說罷,徐賞便松開了女生。 “小殿下,我等你?!?/br> 蕭寧琢看著勾著唇笑的肆意的男人,心上那股不安被沖的淡之又淡,徐賞見女生表情松快了下來,不上不下的心也慢慢懸穩。,男人朝女孩端端正正的作完揖起身要走時,蕭寧琢拉住了他的手。 “屠槜是你師傅對么,徐賞?!?/br> 肯定的語氣,徐賞并不意外女生能查到這一層,相比一臉小心翼翼生怕他難過的蕭寧琢,徐賞要坦然的多。 “是,所以我一定要查,等我們查完這一切,你再把和離書撕了,我可不想和你做對鬼鴛鴦,我——” “徐!賞!你又在胡說八道氣我?!?/br> 雖是玩笑的語氣,但蕭寧琢和徐賞都清楚,這事確實是掉腦袋的問題,殷淮無不怕,但她和徐賞,她府里的那些家人…… “總之,我不會瞞你,你也不要瞞著我好么,我今晚給殷淮無送的消息里隱去了你和屠槜的環節,但按照他的行事能力,查出來不過是時間問題,這幾日我會給你拖著,你——” “殿下這是心疼我,在為我掃尾么?!?/br> 徐賞彎了腰貼了貼女孩的側臉,笑吟吟的全然不似蕭寧琢這般緊張。 “又輕??!” 蕭寧琢惱怒的推了把男人的臉,紅著臉罵完便快步進了宮。 一來二去下,女生心頭對徐賞身份的疑慮徹底消除,徐賞就是元余,元余就是徐賞,這世上敢不分場合鬧她逗她,敢無視那些條條框框固執又熱烈相信她的小醫官除了她的元余還能有誰,那個冒牌貨…… “我一定會查清楚,哪怕是阿昀你騙我也不行?!?/br> 合上案上的冊錄,蕭寧琢冷肅的小聲重著,冊錄上詳細的寫著徐賞和屠槜的關系,蕭寧琢也知道了當年徐賞被發配到西庵堂種草藥的原因。 屠槜治死了一個外使,徐賞作為他的副手被懷疑叛國通敵,但礙于徐婉吟的身份,刑部見從他嘴里橇不出關鍵,便軟禁了他。 看起來很簡單,但蕭寧琢總覺得不對,從屠槜下獄到徐賞最后被無罪釋放,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好像一切都是為了結案而結案的順水推舟,她的人能查到只有這些,可能接觸到刑部詳細卷宗的還有殷淮無,所以今夜她才冒險去遞了消息給對方。 蕭寧瑜的人時時刻刻盯著她和殷淮無,如果不趁夜,她根本找不到機會給殷淮無消息,而且蕭寧琢隱隱覺得有人手腳比他們更快。 徐賞回到官舍的時候,天空也漸漸泛起了層迷蒙的白,走時,蕭寧琢給他披了件裘。 【這是小殿下給元余的還是給徐賞的?!?/br> 蕭寧琢拿過鈴雨手里的裘,不由分說的便蓋在了徐賞身上,這件裘本就是她爹的舊物,好在很貼合徐賞的體形,蕭寧琢給男人系好領子上的帶子后,便暗暗記下了男人的大概身量,想著出宮后再給他幾身衣服,誰承想,這人又耍上貧嘴了。 【給、聽、我、話、的?!?/br> 想到蕭寧琢的話,徐賞忍不住又笑了,這一晚上他似乎笑了太多次,多的他都數不清…… “我一向唯蕭凈梧命是從?!?/br> 摩挲了兩下狐裘順滑的毛皮,徐賞低聲嘆息著。 “就是不知道我的蕭凈梧到底怎么想,可別讓我后悔信錯了人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