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六:兵來將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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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又沒睡好?!?/br> 鈴風看著女孩眼下淡淡的烏青,再聯想到兩刻后就要來接蕭寧琢入宮的人,不自覺的她臉上的擔憂之色也濃了起來。 鈴雪昨日辦完事回來就聽說了上頭那位亂點的鴛鴦譜,眼下看著自家殿下不虞的疲憊神情,她只覺得怒火中燒。 可皇權在上,再不甘心她們也只能受著,連蕭寧琢都無法擺脫這些掣肘更遑論她們這些人微言輕的奴…… 但蕭寧琢從未將她們當過奴,公主府上下無一奴籍,哪怕是灑掃的小廝,蕭寧琢都給脫了奴籍。 也是因著她的性子,闔府上下仆從對幾個要入主的男人,同仇敵愾般的沒一個有好臉色。 總之,眼下的永淳公主府內絲毫不見辦喜事的喜慶之感。 上到鈴風、 雪、雨三個大管家,下到守門小廝個個臉色難看,尤其是得知蕭寧琢馬上就要被抓到宮里磋磨,公主府內的眾人實在難有笑模樣。 至于打破公主府寧靜的那幾個貴胄…… 在蕭寧琢不知道的角落里,府內眾人早就準備好了一環又一環磋磨那幾人的招兒,不過這都是后話,此刻梳妝一新的蕭寧琢只知道她進宮必然少不了一頓折騰。 蕭寧容且不說,至少那三位必然不能讓她好過。加上昨夜那個夢,想到戚昀楨,蕭寧琢就忍不住頭痛。 男人給她寫的信她還沒回,信是家宴前兩日寄來的,七日過去她不僅一個字沒寫下,眼下,甚至房里還多了四個上‘皇家’戶籍的男人,她便更寫不出一二了。 蕭寧琢根本不敢寫,她幾乎能想到男人看到信件時的陰森表情。 戚昀楨在漠陽走鏢,本就危機四伏,她的確不想再讓人為自己擔憂生氣。 但不回信始終不是個法子,蕭寧琢思忖了一番還是決定給對方回復寫與往日別無二致的話。 “鈴風,拿筆來?!?/br> 鈴風取了紙筆,便退至一旁安安靜靜的等著蕭寧琢寫好信。 信里,蕭寧琢將自己成婚的事死死的瞞了下來,一方面為了男人的心情,一方面則是她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這次進宮那兩位jiejie肯定還會出招兒,即使不出招也一定會給她個‘答復’、給她個強逼她娶人的‘答復’。想到這,女孩莫名松了一口,僥幸心理作祟,蕭寧琢覺得說不定等下次見面時,她就處理好一切。 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她這份搖擺不定的僥幸心理,為她和戚昀楨的生活埋下一個巨大的隱患。 鈴風鈴雪看著蕭寧琢陰轉晴的表情,便判斷出了她在給誰寫信,想到那人兩個做jiejie的無奈的交換了個眼神,便又同時在心里祈禱了起來。 【戚昀楨這廝最好死在漠陽!】 蕭寧琢不知二人這番腹誹,待信件墨跡干去她便將信交給了鈴雪。 “好鈴雪,這次也拜托你了?!?/br> 鈴雪默默點了點頭,接過女孩遞過來的信隨意朝著袖袋一放,又從懷里掏出個平安符。 “這是奴在酈南學武時,寶華寺住持給奴求的,殿下若要進宮便也帶在身上?!?/br> 鈴雪不給蕭寧琢拒絕的機會,將平安符用力的塞進了女孩手里,便退到了鈴風身后恢復了那副不茍言笑的表情,只是她一蕩一蕩的高馬尾出賣了她的緊張。 蕭寧琢笑了笑便將護身符擱在里衣衣服內里的袋子中,鈴雪看似鎮靜但眼神一刻不停地注意著蕭寧琢的動作,見人笑呵呵的把護身符放妥帖了她也勾起個淡淡的笑,鈴風看著鈴雪這么扭捏的樣子也是覺得好笑,但還是從屋內取來劍盒,塞到了一臉迷糊的鈴雪懷里。 “這是本殿下親自選的、畫的、監工鍛造出來的寶劍,只希望我們鈴雪姑娘用的稱手,不要辜負本殿一番心意?!?/br> 蕭寧琢本已走房門,可透過窗戶瞥見屋內打開劍盒紅著臉的鈴雪時,她壞心眼的殺了個回馬槍,笑嘻嘻的說完,蕭寧琢朝著女生做了個鬼臉便拉著鈴風走了。 二人來到會客廳時,宮里來的人也剛剛站定,兩方虛與委蛇說了些,蕭寧琢在府內人擔憂的眼神里被迎上了轎子。 一同前往的還有鈴雨,鈴雨雖然第一回進宮,但因為昨日在鋪子里表現好,鈴風鈴雪才同意這個‘小馬哈’跟著一起。 因著是宮里的轎子耳目眾多,此刻的鈴雨也端端正正的坐著,瞧著她這副小大人的模樣,蕭寧琢心頭那點煩悶也被沖淡了不少,下意識想撫摸玉戒時,她才想起戒指被她拿給徐賞當信物裝大頭去了。 徐晉是個玉石商人,二人能搭上線也是因為某次宮宴徐晉點評了番她的戒指,對方的老道讓她留了個心眼。 后來化名同這人做生意時她才發現徐晉徐大人雖然官場失意,但商場他的確拳腳大展。 “既然愛財……總該給徐賞兩分好顏色吧?!?/br> 蕭寧琢不自覺的輕念出聲,又思慮了番,蕭寧琢掏出隨身攜帶的冊錄,默默在給徐賞的聘單上又添了幾樣大件。 雖二人和離書都簽了,但蕭寧琢總有種微妙的愧疚感,哪怕她和徐賞只是宮里幾面之淡緣,但昨日男人為自己瞧腿、為自己說話的別扭樣子讓她產生了一種可笑的‘妄想’。 或許是那年在西庵堂瞧病留下的后遺癥,蕭寧琢覺得自己還得再找元余看看! “鈴雨,等我們回府,你就寫信給元余,我們和他都有半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br> “對哦,元余公子上回說去云游,這都半年了應該也回來了?!?/br> 蕭寧琢聽到鈴雨的話又想到了半年前和她們辭別的男人,離開西庵堂才半個月,她發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便帶著小樓和鈴雪眾人去尋元余,可住持卻說他離開了,再次見面便是三個月后,她安排小樓找了許久,才終于找到對方。 可她不敢說的是,她覺得這個‘元余’不是她記憶里的‘元余’,即使那時她是個瞎了眼的盲人,即使眼前人熟稔的同她說著往日相處的點點滴滴,但這些年蕭寧琢心上的疑慮不增反減。 尤其是昨日徐賞替她施針時她從男人身上聞到的香味,乍聞時她只覺得是尋常藥草味,可越到后來她約發覺不對,越覺得熟悉。 但昨日一件接一件的事實在讓她應接不暇,這才讓她暫時擱置了這件事。 此刻難得安靜,蕭寧琢又默默比對了起了徐賞身上的味道同當年西庵堂那個小藥師身上味道的相似之處。 “是巧合么?” 蕭寧琢想的頭痛,還未等她比對出一二,宮人便迎了上來請她下轎馬,女孩無奈只能在宮人的攙扶下慢慢站定,鈴雨同迎她的掌事交換了通碟,她們一行人才踏著長長的宮道回到了那個被她稱作‘龍潭虎xue’的地方。 “和、章、宮” 鈴雨一字一頓,蕭寧琢看著規矩站著的兩側宮奴,眼底氤上了些不屑,不快的情緒只是一瞬,她便整理好了心情,走到鈴雨身側施施然道。 “這是本殿幼時同阿爹住的地界兒,多年未歸,瞧著變化倒不大?!?/br> 說話時,蕭寧琢掃了眼為首的那位掌事嬤嬤——俞嬤嬤。 沉逐州還在世時,這人便在他們父女二人底下伺候著,沉逐州自戕后她的起居便由這人一力承起,那些年,蕭寧琢可沒少受她和下人折磨。 “俞嬤嬤費心了?!?/br> 俞嬤嬤被蕭寧琢點到,面上絲毫不見慌張神色,女人泰然自如的接下了女孩的奉承。 “殿下雖已立府,但老奴始終念著貴君同小殿下的恩情,即使殿內無人居住,但老奴也一日不曾懈怠,只盼著殿下再歸來時能如往日一般住的舒坦,那老奴才算不愧對貴君的恩情?!?/br> 俞嬤嬤慣會裝腔作勢,蕭寧琢笑而不語,在老婦的帶領下款款進了屋。 屋內的陳設果然與她離開那日無異,環視著周圍同往昔別無二致的景象,蕭寧琢只覺得久未發作的心慌癥突然又發作了,連帶著她的身形都不穩的晃了晃,鈴雨嚇的立刻放下桌子中央制作精巧的撥浪鼓,風似的卷過來扶穩了女孩。 “殿下?!?/br> “無事,只是餓的有些暈眩,你不用擔心?!?/br> 蕭寧琢淡淡的笑著,安撫了番一臉擔憂的女生。見對方又恢復了笑模樣,還小孩似的問她要那個撥浪鼓,她郁悶的情緒才大好,只是她也沒錯過俞嬤嬤嘲諷的獰笑。 【收拾了那么多人,倒是把你漏了?!?/br> 蕭寧琢立府后新仇舊賬一起算了個明白,當年那批宮人她一個沒放過,唯獨這個俞嬤嬤讓她逃了。女孩本以為這人早就死干凈了,可此刻看著她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拿前塵往事膈應她,蕭寧琢才明白這人當年就有后臺,不是上頭那位,也是那四位中的某個人。 那四位里最恨她們父女的只有葉白湛。 【若有人非要扯著我不放,那我就是死也要捎上他,權當給閻王爺送禮了?!?/br> 這不僅是蕭寧琢準備對待那幾個公主的念頭,更是從她立府那日她就為自己定下的鐵律,即使她窩窩囊囊了這么多年,但某些時刻該下的黑手她一刻也沒少下,無論是殺了兩年前給她傳疫病的那個宮人,還是十二歲被恩準立府后她立刻將當年害死沉逐州那些人全絞殺了,她該狠的時刻從未手軟。 【凡是皆有度,非要逼我,也別怪我撕破臉?!?/br> 蕭寧琢轉了兩下手里的撥浪鼓,抬眼看向俞嬤嬤無意道。 “這香我不喜歡,俞嬤嬤自己去領板子吧?!?/br> 俞嬤嬤顯然沒想到蕭寧琢會上來就給她立威,可未等她掙扎,原先在殿外候著的太監丫頭就上來拿住了俞嬤嬤。 “嬤嬤還當我八歲呢?” 蕭寧琢懶懶的擺了擺手,掙扎正盛的老婦人便被壓到園內,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吵的蕭寧琢耳朵疼,二十板子落畢,躺在地上的人背后幾乎被鮮血染紅,起初還能大聲嚎罵兩句的人此刻只能支支吾吾的吐著氣。 鈴雨兜頭一盆涼水潑下,俞嬤嬤含恨罵出聲。 “商戶生的小蹄子,你這個上不得臺面的臟東西!” “嘖嘖,這么多年了嬤嬤還是只會罵這兩句?!?/br> 婦人的辱罵沒有什么破壞力,只是讓人覺得有些惡心,蕭寧琢坐在太師凳上懶洋洋的支著側臉,看向俞嬤嬤的眼神里又多了兩分不耐煩。 “俞嬤嬤以為這我和章宮里的人還是當年那批?” 蕭寧琢說完,一個同鈴雨一般大的丫頭便沖了上來,紅著眼眶抓著俞嬤嬤的頭就開始往地上砸,本就挨了一頓板子的人這會兒根本無力反抗,只能仍由小姑娘砸打。 “我jiejie就是被你這個老妖婆害死的!你還要把我賣給殷周人當軍妓,若不是七殿下慈悲,我恐怕早就死了!去死吧,你去死吧!你居然還敢出現!” 沉逐州自戕不假,但當年侍奉的那批人在男人自戕后全被蕭華裳賜死。 小姑娘的jiejie本不在賜死名單里,是俞嬤嬤為了保自己同鄉的小太監,硬是拉了小姑娘的jiejie頂包做的孽,俞嬤嬤手腳不干凈,做事也不掃尾,被蕭寧琢查到并不難。 和章宮里這些人是蕭寧琢這幾年慢慢安排上來的,大多是同其它幾宮有仇怨的苦主。 俞嬤嬤藏了這么多年,今日貿貿然出現,可見那位貴君的確不容人,尤其是容不下她蕭寧琢。 “阿倪,松開她吧?!?/br> 阿倪揩了吧眼角的淚,松開了拽著俞嬤嬤腦袋的手,恨恨啐了口才站到蕭寧琢身側,鈴雨給女孩遞了塊帕子,又哄了兩句小姑娘,阿倪才止住了淚。 “來人,送俞嬤嬤復命去?!?/br> 蕭寧琢擺擺手,俞嬤嬤便被幾個太監拖著扔出了和章宮。 “殿下,我、我嗚嗚嗚?!?/br> “莫哭,這回我便是來接你的?!?/br> 蕭寧琢擦干凈了小姑娘臉上的眼淚,才又對著跪倒的眾人道。 “本殿雖不如其它幾位殿下說話有分量,但當年允了各位的也都一一做到了,這次應該是本殿最后一次進宮了,辛苦諸位替本殿守著這些年了。 阿倪是我要帶走的,剩下的諸位,我也為大家安排好了去處,若是不想去,陪本殿走完最后這一個月,便可去鈴雨那取了銀錢出宮做些自己喜歡的事?!?/br> 一語閉,鈴雨便從包裹里拿出了五六份宮人的戶籍冊錄,按照名姓一一發給了眾人。 “舊怨已了,諸位也該重新出發,莫要被前塵往事困了腳程?!?/br> “那殿下呢!” 不知是誰喊了這么一句,但有一便有二、三,蕭寧琢笑了笑,不甚在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