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真好用,難得自在。 云謹由著喜婆牽引著走向自己的寢房,也便是她今日成親的婚房。 入目皆是大喜的紅,歡慶非常。 喜婆推開門,遞給云謹一柄喜秤示意她進去掀開蓋頭,自己則貼心地關好房門后徑直離去。 云謹在門前站了會兒,遙遙看著榻上坐著的女子,產生了一個有些暗自發笑的想法:她應該不會在這大喜之夜還帶著那副面具吧? 云謹掀開蓋頭后才首次看到公主的樣貌,微愣了一愣,是個美人。 貌可傾城媚近妖,偏與之不符的眉眼疏離,更添韻味。 云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人,也同時被眼前人觀賞個遍。 今夜皇都城內不知多少美人千金暗自垂淚,恨不得嫁與這溫潤王爺,長相廝守。 “王爺,可要飲合巹酒?” “自然?!?/br> 云謹執起白玉酒壺倒了兩盞,隨手遞給秦盞洛一盞。 兩人交杯喂酒,秦盞洛的手微微偏了偏,滴滴酒順著云謹的衣領滾落下去。 秦盞洛抬起衣袖意欲為云謹擦拭,卻被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躲開。 秦盞洛不甚在意地將手重新放下,氣氛中難免幾分尷尬。 云謹臉上帶著淺淡笑意,貼心提醒道:“王妃,早點休息?!?/br> 她走向房中早已備好的屏風,在它的后面安置有一張事先備好的軟榻。 秦盞洛玩味一笑:“新婚之夜,王爺不打算與本宮成夫妻之禮嗎?” 云謹的腳步頓了頓,眸閃了閃,轉過身來笑道:“本王知王妃并不心悅于我,王妃大可放心,我不會干預……” 云謹的話還未言畢,秦盞洛就身形極快地向她襲來。 好在云謹反應迅速,下意識地側身躲過。 兩人就在喜燭下過了幾招,云謹看準破綻準備一舉將人制住,卻一時不察被秦盞洛點住xue道。 “王妃這是何意?”兩人離得極近,呼吸交纏在一起。 云謹不習慣與人距離過近,兼自己身上藏著秘密,難免不適。 “本宮聽聞,本宮的駙馬那方面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有此事?” 若是一個男人被新婚夫人如此質問怕是會覺得有損尊嚴,但云謹實為女子,只坦然稱是。 云謹想明白這公主偏偏嫁于自己的原因定有覺得自己不太行的一條,眼下便是試探。 “可王爺仍是流連花樓,倒讓本宮有幾分不知真假?!?/br> 云謹被點了xue道壓于榻上,那公主笑了笑,如青蔥般的手指勾住云謹的衣帶,緩緩解開。 “王妃!”云謹對秦盞洛這始料未及的舉動大為驚動,雖然她平日都做好基本偽裝措施,但卻以無人敢親近自己為前提。 如今枕邊人這般放肆,若是被她發現了什么,后果不堪設想。 “嗯?”秦盞洛的動作不緊不慢,眼看就要探向里衣。 云謹強行沖開xue道抓住了秦盞洛的手,氣血翻涌間喉間一甜吐出口血,被對方用潔白的喜帕穩穩接住。 秦盞洛輕輕一推,便輕而易舉地重新將云謹推倒于榻。 她單手撐頭側身躺在云謹的身邊:“王爺何故如此緊張,夫妻歡好,本是天道?!?/br> 云謹勉力地笑了笑:“王妃太過心急,你我二人并無感情基礎,兼本王實則體弱難行那事,還望海涵?!?/br> 她當真一點不怕自己假戲真做,萬一自己真是男子,如此行徑,怕是兩人早已行禮。 云謹甚至疑心這王妃是看出些什么在故意試探,但又覺得不太可能,自己分明從未露出過任何破綻。 好在秦盞洛沒有再起解衣的心思。 “早聞夫君身子羸弱,也罷,新婚夜就這樣罷?!闭f著,秦盞洛閉上眼睛,真的起了睡眠的架勢。 秦盞洛只是一時起了想要逗弄云謹的心思,對方的反應強烈尚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云謹會吐血,卻是自己沒有想到的。 她這位夫君,身子未免太弱了些,不可逼得過急。 王爺,我們來日方長。 耳邊人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清淺規律,云謹懸著的心方才真正落下。 那酒中的昏睡藥物到現在才開始發揮作用。 受此試探,心中難免混亂復雜。 云謹躺在里側,頭部微微有些暈眩,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剛剛似乎是吐血了。 她起身繞過秦盞洛下了榻,重新將自己的衣裝整理得當,而后望了望屋內窗子,徑直翻了出去。 謝憐靜氣而不得發,云謹只說自己不小心吐血了卻不肯說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唬了她一跳。 新婚之夜吐了血,料想與那公主脫不了干系,謝憐靜心中對那公主便多了幾分不喜。 謝憐靜將手搭在云謹的脈上,皺著的眉兀地松開:“嗯?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云謹身上有著舊傷,又思慮過度時常夢魘,時感氣血不暢。 如今把脈一看,狀況倒是有所改善。 “我再給你添幾味藥,養元固本,如此甚好?!敝x憐靜提筆便寫,“另外我給你研制了新的安神香,回去看看管不管用?!?/br> 云謹無不認真應下,離去前不忘笑著致歉,自己又惹得對方擔心了。 謝憐靜對待她如同長姐般,是云謹少有信任的人之一。 回到寢房后,云謹習慣性地走向自己的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