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修仙界約莫是初冬，清平峰的峰頂落了毛毛雪，常年翠綠的樹木蓋了層薄薄的奶霜，被某個調皮的修士一踹，飛揚著落了下來。

    戚長贏就是那個調皮搗蛋的，算起來，她是整個清平峰上最年輕的，做些幼稚行徑也不算什么。

    晏清并不管她的私事，程荊安負責她衣食住行，待她卻像帶孩子，沉靜的眼眸中是滿滿的寵溺。

    “食堂午膳吃得慣嗎？我做了些點心，下午你修習累了可以嘗些?！?/br>
    程荊安站在院子里看戚長贏挨腳踹過一棵棵樹木，薄雪落下砸在身上時，她又驚呼一聲。

    他古井無波般的臉蕩開一圈漣漪，語氣輕柔，“別玩鬧了，當心著涼?！?/br>
    戚長贏終于盡興，她搓著手往回跑，“師兄師兄，好冷好冷?！?/br>
    程荊安連忙將披風蓋在她身上，下意識握住她冰冷的雙手，“還冷嗎？”

    溫暖的靈力從她們相握的雙手傳遞到她的身上，順著經絡溫暖了全身。

    戚長贏依戀地靠在程荊安的胸膛上，“有師兄在，不冷?！?/br>
    她眨著狡黠的雙眼，看著他鬧了個大紅臉。

    程荊安后知后覺她們的動作過于曖昧，完全超過了普通師兄妹的社交距離。他連忙松開手，又擔心她冷，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她腕上，靠這樣給她輸送靈力。

    戚長贏可不會放過他，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胸口上蹭了蹭，“程荊安，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br>
    她沒喊他師兄，反而直呼其名。

    程荊安先是一愣，真的仔細思索起這個問題，他遲疑道：“因為我們是師兄妹，我對你好是應該的?！?/br>
    “唔，我不喜歡這個答案?！逼蓍L贏抓住他的兩根手指，一點點與他十指相扣，“你不喜歡我嗎？師兄?！?/br>
    她晃晃他的手，抬頭委屈地看著他。

    程荊安大腦宕機了，與她相握的手因緊張而出汗，他聽到自己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人在他的心房敲鼓。

    他穩了穩心神才開口說話，“當然喜歡，你是我唯一的師妹?！?/br>
    戚長贏大膽地捧著他的臉，“可我對你的喜歡是不是師兄妹的喜歡?！?/br>
    她用力吻了上去，舌尖靈敏地撬開他的牙關，不由分說地鉆進他的口腔，勾著他的舌頭。

    程荊安想推開她，手指捏緊了她的手臂，眼睫毛顫了又顫，最終狠狠閉上雙眼。

    一次沉淪，終生沉溺。

    他不舍得推開她，本身就在釋放接收的信號。

    一吻終了，兩人的唇微微分開，戚長贏用舌尖舔了舔程荊安的下唇，“你也喜歡我的吧?！?/br>
    程荊安哪里還能說不，他害羞地點頭，“我亦心悅你?！?/br>
    他伸手摸摸她的頭，扭捏地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戚長贏還想再親，程荊安卻捂住她的唇，“師尊午休要醒了?！?/br>
    哦對，想到晏清那張冷臉她就有些頹然，這些天她算是想盡辦法了，晏清卻跟個木頭一樣，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他分得清清楚楚，不肯越界一點點。

    想到這，她又忍不住懷疑此人是不是性冷淡，據程荊安所說，晏清修行已有兩百年，傳聞已半只腳跨入神界，不出百年必可飛升。

    這樣的人，該不會修煉修傻了吧。

    戚長贏不懂，只是暗中想了個陰暗的主意。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練劍時她也想這事走神被晏清抓了個正著。

    晏清一抬手，樹枝直接擊中戚長贏的手腕，她吃痛手中隕鐵劍立刻掉落在地，她一臉茫然，“怎么了，師尊？”

    她面上忍耐，心里卻在狂罵晏清，她這輩子沒這么憋屈過，實力不如人該忍還得忍。

    “你與程荊安的事我不過問，若是影響到你的修習，我倒真要管管了?！?/br>
    他聲音很輕很冷，說這話時面上也沒有表情，并不像是出于對徒弟的疼愛才出言規勸，反倒像是怕影響自己的教學。

    戚長贏揉著手腕，心中一驚——這也被他知道了。

    晏清似是知道她所想，“清平峰的結界是我所造，一草一木我都能觀測，你們在庭院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我自能感知得一清二楚?！?/br>
    好嘛，修仙界版的監控。戚長贏算是明白了，她立刻低下頭，“知道了，師尊?！?/br>
    她越發覺得系統留給她的攻略任務難如登天，此人她打又打不過，又手眼通天，她嚴重懷疑他知道自己在有意無意引誘她。

    被人看得透徹的感覺，實在太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