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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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謝林見他臉色煞白,連忙上前扶他,“我去請大夫來看看吧?” “不礙事,我緩一會兒就好了?!?/br> “有什么事兒您也別著急,別生氣,這氣壞了身子還是您自己的.....”謝林一臉擔心的看著。 “真的不礙事,”謝璟南無奈輕笑,輕輕推開了謝林的腦袋,“去歇著吧,今后可有的好忙了?!?/br> “你不舒服可一定得說.....” 等謝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房間,謝璟南這才宛如卸了力一般靠到椅子上,心里是多年不曾有過的慌亂和迷茫。 ------------------------------------- 所有東西現在算是徹底串聯起來了,為什么大街上會沒有一個乞兒,為什么村里的勞工身上會有奇異的香味,為什么李婉婉會那么擔心自己的孩子出門,為什么銷香樓能如此門庭若市、客人絡繹不絕...... 江南看起來平靜繁榮的背后,很可能藏著他沒有想象過的罪惡。 而柯邊儒,他可能確實沒有貪污,因為他有更掙錢的渠道。 第三十二章 白骨 狹窄的暗巷深處,一聲凄厲叫喊劃破夜色,只一瞬便再次消散,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 濃稠的血液從緊閉的小門下流出,蜿蜒出一道鮮紅的溪流,而門的另一側,一個衣裳破舊的乞丐再次被堵上了嘴,四肢都被綁在木板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閃著寒光的尖刀向自己靠近......、 房間并不大,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地上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浸透了一遍又一遍,透露出一種詭異的油棕色。 男人動作非常麻利,手起刀落之間木板上綁著的乞丐就停止了掙扎,尖刀在乞丐的身體上游走,也就一刻鐘的功夫,皮rou被剝離下來,一具完整的白骨出現。 男人將白骨收進手邊的麻袋里,剃下的皮rou則一腳踹開,轉而走向墻角,那里還綁著好幾個同樣衣衫破爛的乞兒,年紀有大有小,眼神中無一例外都滿是驚恐。 “就你了,小崽子,”男人一把提起角落里一個瘦弱的瘸腿少年,臉上的表情頗為嫌棄,“嘖,怎么還尿了,真惡心......” “嗚嗚嗚嗚....嗚嗚嗚.....”少年眼中早已經蓄滿了淚水,拼命的掙扎著想躲。 然而瘦弱的少年還被綁著手腳,又怎么會是男人的對手,幾乎沒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就被綁到了剛才的木板上。 少年無助的嗚咽聲響起,片刻后又消散,夜晚才剛剛開始,有些人的生命,便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融入黑夜,注定無法等來黎明...... ------------------------------------- 謝璟南剛到江南的時候去過一次永鹽鎮,是那人的忌日,他帶著桂花釀去那人的墳前坐了一天,說了好多話。 時隔幾個月再去永鹽鎮,謝璟南的心情卻完全不同,當時心里是一抹只有自己知道的柔軟,現在更多的卻是忐忑和迷茫,難道還有什么,是當年沒有了結的嗎? ...... 謝璟南和謝林是偷偷跟著衙門外運貨物的板車過來的,到的時候正是中午,只見幾個壯漢將一車車“貨物”拉到了鎮中心的空地上,就那么并排放好之后就離開了。 人們來來往往卻沒有人去動那些板車,似乎也并不好奇,隔了好半天才又來了一撥人,拉著板車離開了。 兩人偷偷跟著,一路跟到了鎮子邊的一個香火并不旺盛的寺廟里。 板車再次轉手,寺廟里的僧侶將板車拉到了后院,開始卸“貨”,骨骼碰撞的聲音兩人即便隔了一段距離也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整整四架板車,卸下來的東西在院子一角堆成了一座小山。 僧侶把袋子里的骨架全部倒出來鋪到地上,似乎是要進行晾曬,只見白森森的骨架幾乎鋪滿了整個院子,而那些號稱慈悲為懷的僧人臉上卻看不見任何悲憫。 “唔....嘔......”謝林看得實在反胃,用力捂著自己的嘴才不至于吐出來。 “你先回去吧,”謝璟南見謝林臉都綠了,有些不忍心,便低聲讓他先離開,“去鎮子上等我,我一會兒去找你?!?/br> 謝林還想說什么,結果一張嘴就差點又吐出來,也只好先離開了。 再說那邊的僧人,把白骨鋪好之后便結伴進了一旁的禪房,沒一會兒就一人拖了個麻袋出來,背著往后山去了。 謝璟南正想跟上,就見禪房里又走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應當是住持,另一個人則戴著斗笠,把臉遮了個嚴實。 他看了看遠去的僧侶,又看了一眼戴斗笠的人,當機立斷從腳邊撿了塊石子,朝著那人的斗笠就扔了過去。 “什么人???”住持反應很快,當即抄起手邊的東西就朝謝璟南扔了過去。 然而斗笠被石子打歪,那人的臉還是露了出來,正對上謝璟南冷厲的目光,兩人俱是一愣。 見廟里的和尚紛紛涌了出來,謝璟南也不逗留,迅速離開了寺廟。 見身后沒有人追過來,謝璟南也就放慢了腳步,他看了看腰間還掛著的桂花釀,腳下一拐,走向了小鎮的另一邊...... 謝璟南拎著桂花釀徑直去了那人的墓地,把酒倒出來,又順手拔了幾根新長出來的雜草,這才靠著墓碑坐下,仿佛向朋友傾訴自己的心事一樣,自顧說了起來: “十多年了,你若是投胎,如今應該都識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