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目睹這場面,她有幾分疑惑,一見許傾塵淚眼婆娑的模樣,她直接拳頭用力懟在賀舟肩頭,“你還有臉來,馬上滾,離傾塵遠點?!?/br> 賀舟:“打我干什么,我就不該多管閑事是吧?!?/br> 他罵罵咧咧地走了。 虞枝上前半摟許傾塵,關切道:“是不是那個混蛋又欺負你了,沒事了沒事了?!?/br> 許傾塵搖頭,“不是因為他?!?/br> 虞枝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猶豫一下,她小聲對許傾塵說:“那是因為音音嗎?” 蘇音聽到了,“關我什么事?!?/br>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許傾塵一眼,嘀咕道:“對著我喪什么臉,無語?!?/br> 她不想待在這,走去沒有人經過的臺階角落坐著了。 許傾塵落寞地盯著她。 虞枝察覺出了什么。 許傾塵眼里堆積數不清的黑暗死寂,她像丟了魂一般朝蘇音走去。這一刻,她半醒半醉。 她走向蘇音,堅定地走向蘇音。 路燈下一個憂傷的影子不停地顫動,那是許傾塵的焦慮和悲傷。 月夜的可怕在于容易讓悲傷更悲傷,讓憂郁更憂郁,讓不懂愛的人看見愛。 可有人熱情,有人冷冷冰冰。 許傾塵走到蘇音面前,蹲下身,手放膝上拄著下巴,微偏頭,她小聲問:“你還愛我嗎?” 這一刻,蘇音如同湖水一般平靜的心底,被砸入一塊龐大的巨石,卻只激起一陣微小的漣漪,伴隨漣漪的消散,蘇音慢慢抬起頭。 許傾塵悲哀的臉,搖憾天地,搖撼萬物,偏偏搖撼不了蘇音的心。 許傾塵張了張唇,顫抖著嗓音又問一遍:“你還愛我嗎?” 蘇音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淡淡道:“不愛了?!?/br> 許傾塵依然蹲在地上,她仰頭去看蘇音,臉上流露出萬念俱灰之態。 緊接著,她將臉埋起來。 她應該是哭了。 來往人都看許傾塵一眼,再看蘇音一眼,緊接著跟同行人議論著走掉。 有的實在嘴賤的,蘇音會懟回去。 “看個屁啊?!?/br> 懟了不知第幾個人,蘇音拽住許傾塵的胳膊把她拉起來,深吸一口氣,耐心道:“老師,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清醒還是醉,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問我愛不愛的話。我想說,當初我為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我不后悔。你不肯接受我的感情,也是情理之中。你只是拒絕了我,你沒有錯。所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往后你依然是我尊敬的老師?!?/br> 許傾塵徹底僵住了。 她的頭發亂糟糟的,妝花了一大半,神態麻木地呆了半晌。 她失了矜貴和驕傲。 為了蘇音。 可是,蘇音不需要。 蘇音欲走。 許傾塵突然叫住她,“蘇音?!?/br> 蘇音回頭,“嗯?” 許傾塵臉色煞白,扯出一個脆弱的笑,“能重新來一遍嗎,你能再送我一張船票嗎?” 蘇音輕輕搖頭,釋懷地笑,“不了,老師,最后一張船票送給虞枝姐了?!?/br> 蘇音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許傾塵慘然一笑,她不要再追了,她撿起她的矜貴和驕傲,挺直背脊,邁開優雅的步,朝反方向走了。 女人的尊嚴無價。 酒徹底醒了。 許傾塵的長發被風吹起,在背脊上飄舞,皓月照耀著她,朦朧月光下她的背影忽明忽暗,她是這條街上最高傲的女人。 明明半分鐘前,她還是這條街上最可憐的女人。 蘇音看了許傾塵兩眼,然后疑惑地對虞枝說:“姐,她到底怎么了?” 虞枝:“我也想知道?!?/br> 虞枝快步上前,把許傾塵拉回來,快走到蘇音面前時,她說:“傾塵,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家?!?/br> 蘇音跟上去,“你不帶我進去了???” 虞枝:“你啊你?!?/br> “明天我再帶你來,今晚先送傾塵回家,不然她一個人走我不放心?!?/br> 蘇音點頭。 這時,許傾塵開口說:“我沒事,你們別白來一趟,我們進去喝點吧?!?/br> 虞枝:“行嗎?” 許傾塵:“行?!?/br> 然后,虞枝也沒問蘇音意見,一邊摟一個人的胳膊,三人一起進酒吧了。 - 酒吧二樓是露天的,比樓下安靜許多,消費達到標準即可上來,虞枝喊酒保要了幾瓶酒,又要了兩瓶白水,帶著她倆上樓了。 虞枝太精明了。 就一眼,她便看出許傾塵的變化,也看出蘇音的變化。 她們表現出的和諧都是假象。 太嘈雜喧嘩的環境容易讓人心煩,一旦再有酒精加持,人會容易沖動。 虞枝怕她倆打起來。 因為虞枝太了解她們了。一個犟,一個擰巴,一言不合準得打起來。 一個是喜歡的人,一個是像親人一樣的朋友。 幫誰? 無論誰傷害另一個人,虞枝都會舍不得,她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找了處安靜地方,但她沒想到,想掐架隨時都會掐,根本躲不掉。 … 虞枝不讓許傾塵喝酒,給她白水喝。而她要開車,她也喝白水。 只有蘇音一個人喝酒。 她們圍著一張方桌子,虞枝坐北邊,蘇音和許傾塵一人坐東邊,一人坐西邊,蘇音坐得偏南,許傾塵坐得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