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承桑意慣來果斷,將血書丟了出去,“你寫的?” 不等他回來,內侍立即上前搜身,找到他身上內衣缺了一塊,剛好與血衣對上。 趙康意哆哆嗦嗦,什么都說了出來,“昨夜一神女來此,說是能搭救最臣……” 神女?承桑意皺緊眉頭,哪里的神女都不識字? 妖女才是! “證據在何處?”承桑意詢問。 趙康意不斷磕頭,“證據、證據在內子處?!?/br> 熟悉的一句話讓承桑意渾身一顫,并緊了雙腿,低聲問道:“再說一遍!” “證據在內子處?!?/br> 趙康意嚇得魂不附體,天子一怒,伏尸百萬,他不斷磕頭叩首。 承桑意起身走了。 出了大牢,迎面一陣冷風拂來,承桑意豁然停下腳步,臉頰燒得通紅,就連耳根都蔓上一層紅意。 那人不僅不認識字,還不知道‘內子’二字的意思,所以才會有昨晚那句。 還有一點,刑部大牢與宮殿,來去自如,她的守衛成了擺設。 若對方想殺她,早就沒了性命。 念此,她莫名覺得屈辱。 離去前,她讓人去了趙康意的家眷處,找出證據再說。 近衛辦事很快,不等子時,一份份賬簿就擺在了御案上。 貪污案,不僅是當地官員,京城還有許多牽頭的,貪得更多。 趙康意出身寒門,無靠山,這才被拉出去頂罪,那么大的禍事,就他一人頂罪,也是將天子當作瞎子了。 承桑意按兵不動,收下證據,看過名單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顧藺。 此人是皇后顧初云的二叔,也就是顧侯的弟弟。 這就是顧侯冒險給皇后傳信的原因了。 只這位皇后沒有任何動作,讓人不禁生疑。 承桑意心中亂得厲害,這位皇后當真像傳聞中的那般謙遜得體、賢良淑德。 她想了想,按住證據,說道:“去椒房殿?!?/br> 門外的女官詫異,抬了抬眼眸,半夜去找皇后? 第10章 半夜 承桑意登基以來,從未踏入過后宮,更別提大半夜跑皇后寢殿去了。 幾乎是她一吩咐,就有人去椒房殿傳話了。 椒房殿本已熄燈,傳話的內侍敲開門,登時間,里外都亮了。 守夜的女官李瑤匆匆入殿,聲音難掩欣喜:“殿下、殿下,陛下要過來了?!?/br> 一連喊了三五聲,緊閉的錦帳內都沒有聲音回應。 李瑤著急,大著膽子上前掀開錦帳。 不掀開還好,一掀開,李瑤登時傻眼了,偌大的鳳床內空蕩蕩,沒有人。 皇后殿下去哪里了? 李瑤腦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識一把扯開錦帳,上床去摸索,確認沒有人后,她又試圖爬下來去找人。 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她才確認皇后殿下不見人。 是自己走了? 還是被人擄走了,一時間難以分辨。 “快,去將顧嬤嬤找來,就說出事了?!崩瞵幈轶w發涼,皇后在她當值的時候不見了,她難逃一死。 算一算時辰,陛下已在來時的路上了。 怎么辦。 李瑤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忙讓人將燈火熄滅,錦帳關好,裝作皇后入睡的模樣。 顧嬤嬤披衣走來,打了個哈欠,“這是怎么了?” “顧嬤嬤?!崩瞵幈荛_眾人,將顧嬤嬤拉至鳳榻前,掀開錦帳,“殿下不見了,您可知曉去了哪里?” “不、不見了?”顧嬤嬤惺忪的眼睛立即瞪了起來,伸手在床上一番摸索,心涼了半截,“人、人呢?” “李瑤、你怎么當值的?!?/br> 李瑤臉色煞白,哆嗦了半晌才說道:“殿下不喜歡我們在殿內守著,我們當值都在殿外的,殿下去哪里,我們也不知道?!?/br> “嬤嬤,眼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陛下馬上要過來了,如何擋得住陛下,才是要緊。若不是殿下回來,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br> 后妃半夜離開寢殿,任誰聽了也會浮想聯翩。 顧嬤嬤豁然一驚,“陛下怎么過來了,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李瑤唇角發抖,對視一眼,渾身都軟了下來,“我們怕是活不過今晚了?!?/br> “派些人去園子里找找?!鳖檵邒咛嶙h。 李瑤卻說道:“殿下怎么會半夜去逛園子。不如這樣,您讓人去燒水,就說殿下聽聞陛下過來,特地凈身沐浴了,拖一時是一時?!?/br> 眼下這只是最好的辦法,李瑤想得深,陛下性子冷淡,不會闖進浴室去查的。 兩人分開去忙,顧嬤嬤讓人準備熱水,李瑤悄悄派人去找皇后殿下。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皇帝儀仗便到了。 椒房殿殿門大開,承桑意掃了一眼,皇后竟然沒有出來迎接。 “皇后呢?” “回陛下,殿下在沐浴凈身呢?!崩瞵幧锨斑凳?,腦袋磕在手背上,汗流浹背。 承桑意低眸,掃她一眼,“你慌什么呢?” “初見圣顏,臣、臣、臣惶恐?!崩瞵幉桓姨?,抖若風中枯葉。 承桑意冷笑,負手而立,也不再追究,抬腳跨過門檻。 殿內寂靜無聲,擺設如舊。承桑意掃視一眼,擺設中規中矩,并無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