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301節
若趙德元兇多吉少,也該要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趙氏一族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姜青姝布局已久,心里早有一些打算,事到如今,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能改變她的決定。 但其實,姜青姝并不想將趙家趕盡殺絕。 畢竟是為國立下赫赫戰功的武將,再如何爭權奪利、恃功驕橫,趙家人對大昭而言,也是出生入死的功臣,何況他們并沒有造反之心。 只是,她要想成為真正大權在握的帝王,肅清朝中結黨營私、互相傾軋的亂象,必須要解決掉他們,把軍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必須收回兵權。 姜青姝交代完,便拿起帷帽起身,從裴朔身邊擦肩而過,徑直出去。 她來得匆忙,去也匆忙。 裴朔看著她的背影,恭敬地抬手拜別陛下,待她離開后,他才站起身來,下意識看了一眼沉寂在夜色中的大片梅林。 他微微垂睫,不知在想什么。 —— 張府之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靜,畢竟這府上的主子只有一個,還時常不回府,底下人連想侍奉都沒有辦法。 周管家送別了暗中造訪的崔尚書,折返之時,聽到身后跟隨的下人問他:“周伯,郎主近日的衣物都不許我們碰,那我們……” 周管家聞言沉默。 這事說來,周管家也覺得納罕,他近日越發覺得,郎主留在宮中的次數太過頻繁了。 頻繁到……近乎不正常了起來。 并且,郎主不許底下人收拾他的貼身衣物,從前,周管家尚能進入郎主的書房,如今周管家也被禁止隨意進書房收拾整理。 這又是怎么回事? 郎主是個什么樣的人,周管家再清楚不過,他從低賤之身爬到萬人之上,孓然一身,剛硬冰冷,里外皆被塑就得刀槍不入,這樣一個人,如同歷經萬劫修成不死身的神佛,又有什么還能把他拽入紅塵? 可怕就怕在,真的會有。 郎主和小皇帝走得太近了些。 年初時小皇帝就曾來過一次張府,那時周管家便暗暗吃驚,他本以為小郎君離開后,郎主和皇帝之間沒了緩和,關系應該變得更緊張了才是,可事實卻和他想得不一樣。 后來,郎主還讓他準備了避子湯。 小郎君在的時候,避子湯便送得尤為頻繁,那時府上的大夫覺得奇怪,還暗中問過周管家,周管家只當那藥是為小郎君準備的,畢竟少年郎血氣方剛的,一旦情竇初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郎主這樣逼小郎君喝避子湯,也是為了避免出現家丑。 未婚先孕這樣的事很不光彩,就算對方是女帝,那也會被人所恥笑。 但現在小郎君都不在了。 那藥…… 周管家一陣頭痛,他不敢再想下去。 兄弟倆喜歡上一個女子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雖然聽起來太過荒唐了些,還有悖人倫,但若一直有避子湯也還不算什么大事,喜歡個女人罷了,郎主終究還是清醒理智的,不會做什么為了女人放棄權勢的傻事。 可最近,郎主已經很久沒有讓人熬制過避子湯了。 就怕事情會變得不可控…… 周管家心里閃過無數想法,無數個瞬間,他甚至想向郎主問個究竟,卻又深知郎主脾性,底下人若是管得太多,只怕會觸怒了他。 周管家暗暗嘆了口氣,過去敲響郎主書房的門。 “郎主?!?/br> “進?!?/br>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靜。 周管家小心翼翼地抬腳進去,書房之內點著一盞孤燈,那一抹挺拔的身影端坐在書桌邊,一手掖袖,一手執筆,正寫著什么。 周管家躬身道:“稟郎主,崔尚書已經離開了……”他頓了頓,“崔尚書臨走時突然想起一事,讓奴提醒郎主?!?/br> “何事?” “趙柱國已經染疾一月有余,這幾日病情不太好?!?/br> “嗯?!?/br> 男人沒有動,繼續擺動手腕,飛快地寫著字。 周管家又說:“小郎君近日又寫了信來,一共有兩封,您看……” “放著?!?/br> “是?!?/br> 周管家說完,還遲遲不走,似是在糾結猶豫著什么,張瑾沒有抬頭,冷淡問:“還有什么?!?/br> “回、回郎主?!?/br> 周管家心下糾結,考慮得甚多,他一邊怕觸怒郎主,一邊又想著萬一真和他猜的一樣,郎主是忘了避子湯怎么辦?出于忠心,他也得委婉地提醒郎主避子湯的事。 既要讓他想起避子湯,又不能讓他察覺出來自己是在提醒他,周管家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奴最近聽聞一則趣事……” “什么?” “聽說……朝中有個官員背著正妻在外頭養了外室,本來遮掩的挺好,就是有一回忘了給外室喝避子湯,那外室肚子大了,便鬧到了正室夫人那兒,此事鬧得人盡皆知……”周管家一邊含蓄地說著,一邊悄悄瞟著郎主的神色。 “……” “啪”的一聲,男人手中的筆被猛地擱下,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周管家顫了一顫,忙低頭噤聲。 “周銓?!?/br> “哎,哎……郎主……” “你很閑么?” 周管家頭皮一緊,忙道:“是奴多言,奴告退……” 第207章 莫嫌舊日云中守4 周管家離開之后,張瑾才抿緊唇,久久盯著眼前飄忽跳動的燭火,眼底蒙上一層暗色。 避子湯。 那三個字,令他陡然驚覺。 他無法克服她在他心里種下的心結,便將此事一拖再拖,總想著等等再喝藥,不知不覺間,一再拖延的事就這樣超出了時限,也許運氣不好,就已經半只腳踏入了深淵。 他甚至無法確定,是否已經產生了最壞的后果。 如果是,那怎么辦? 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張瑾再無心思繼續寫字,按著筆桿的手指緩緩攥緊,指骨用力到泛白。 良久,他閉了一下眼睛。 也許應該找個大夫看看,才能安心。 “來人?!?/br> 他平靜出聲,叫來外頭的家仆,淡淡道:“去叫大夫過來?!?/br> 張府府上一直養有大夫,名喚范岢,是當年落難的齊州人士,從醫三十年,見識淵博,口風嚴實,只聽命于張司空一人。 當初救治中毒的女帝、又檢查小郎君是否懷孕,也是他。 范岢深夜被叫過去后,直接為張瑾把了脈,片刻后,范岢后退一步,恭敬道:“郎主脈搏沉穩有力,可見身體康健,并無任何問題?!?/br> “……” 眼前的人沒有說話。 范岢微微抬眼,借著微光,看著靜坐如一尊玉雕的男人,他垂著眼睫,不知在想著什么,許久,才又問了一句:“當真沒有任何問題?” 范岢:“?” 范岢一頭霧水,抬頭問:“恕在下不明白,郎主指的問題是……什么問題?” 張瑾:“沒什么?!?/br> 是什么問題,張瑾自然不會直接明說,他也沒必要跟一個大夫透露太多。 對方跟隨他多年,沒有任何理由欺瞞他,看來,他并沒有因為這段時間沒喝避子湯就懷孕。 沒有懷。 那自然再好不過。 張瑾驟然放心下來,松了一口氣,可又有一種難以述說的悵意彌漫在心口,隱隱的,似乎在暗示著什么,他不敢去細想。 張瑾收斂心神,抬眼:“你下去吧?!?/br> “是?!?/br> 范岢退了出去。 —— 【司空張瑾想起自己很久沒有喝避子湯,擔心自己會懷孕,叫大夫范岢為自己診斷,確定沒有懷孕后,一邊感到安心,一邊又有種說不出的失落?!?/br> 姜青姝:?! 姜青姝那邊,當她在實時里看到張瑾找人診脈之時,才猛地想起來,自己居然忘了這一茬。 她服了。 她是真的服了。 她才發現,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張瑾喝避子湯的實時了。 大概是往常他給自己灌藥灌的太頻繁,她實在是太放心他了,覺得他一定會喝,加上每天實時那么多條,她就算一目十行都有些看不過來,便不曾留意什么了。 直到他找大夫的實時蹦到眼前,她才發現,張瑾沒喝藥。 不是,他怎么不喝藥?。?!事后不做防護措施,他是要碰朕的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