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249節
那人沒想到他態度如此倨傲隨意,一時愣住,為難地糾結片刻,還是決定讓步,連忙要伸手拉住落后一步的姜青姝,張瑾眼疾手快地回過身,用手臂擋住她,沉眸看著對方。 “無禮?!?/br> 對方被這目光盯得背脊發麻,連忙后退,拱了拱手道:“是小的唐突了,二位莫要跟小的計較,二位請?!?/br> 這就像雙方談判,互相試探態度和底線,你軟我則硬,你硬我則稍微軟一點。 眼前的人,顯然沒那么好有機可乘。 對方領路,姜青姝和張瑾跟了過去。 對方帶他們拐過了好幾個巷子,似乎是在故意繞遠路,企圖攪亂他們對方位的認知,連姜青姝都不能確定自己在何處時,才終于抵達最里面。 漠北使臣在里面等候,看到張瑾出現,終于笑著上前。 “司空果真守時信諾,您看,這些馬都在此處了?!蹦侨苏f。 姜青姝抬眼,也看清楚了。 該動手了。 — 按照女帝的吩咐,裴朔會提前叫上金吾衛中郎將申超在附近轉悠,隨時準備以緝拿賊人之名闖進任意一家馬坊拿人,為了確保時機是對的,霍凌會叫上幾個行軍時認識的戰友,一直在暗中跟著,藏在屋頂之類的地方,及時發射嚆矢提醒。 因為長相口音的緣故,使團想帶漠北人混進京城,遠比帶馬有難度多了,多數是買通昭人為他們做事而已,這些人勝在靈活圓滑懂得隱藏,但武功也一般。 在京城這種地方,想抓到他們,也不是難事。 變故一發生,那使臣慌亂想從另一條路逃走,卻被他們輕松截住——霍凌沒有第一時間跳下去保護陛下,也是正因如此,那些人見勢頭不妙企圖拔刀刺向張瑾時,暗中保護張瑾的高手出手了。 “小心?!?/br> 在對方出手時,張瑾握住她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后。 姜青姝心跳忽快,靜靜觀察。 她發現這群突然出現的人身手極其利落,沒有多余的花架子,一招就把人打飛出去。 張府養了一批高手,這是阿奚以前告訴她的。 因為那時候,阿奚總是想著溜出來找她玩兒,每次都要想辦法避開他們的眼睛,鉆草叢翻墻的事沒少干,萬一被逮住,還得跟他們打一架。 想殺張瑾的人一直很多。 他們沒法在朝堂上擊垮他,也只有用刺殺的方式。 但沒有人成功過。 而且張瑾權勢越重,越不能輕易出事,否則可能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后果說不定更糟,只有被逼得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人,才會行此下策。 但張瑾不愧是個很謹慎的人,他總是在府邸、皇宮、尚書省衙署三點一線,根本不去其他地方,這一次好不容易單獨出來,高手還都在暗處。 想殺他,難度也就僅次于刺殺皇帝了。 很快,周圍的人全部倒了一片,這馬坊的人包括使臣被全部捉拿,由金吾衛秘密押送離開,裴朔緩步穿過庭院,來到姜青姝面前,抬手道:“陛下,人已經全部抓到?!?/br> 姜青姝掀開帷帽,笑,“好,愛卿辛苦了?!?/br> 站在裴朔身后的申超看清女帝的臉,立刻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 這不是他很久之前見過的小娘子嗎??? 申超一直記得她,是因為這是裴朔第一次委托他護送的人。 裴朔這人,一聽到有趣的事,便去八卦兩句,知道哪里的酒樓好吃,就去嘗嘗,看起來對什么事都有點興趣,實際上也又好像什么都不愛,之前長寧公主對他那般示好,他也根本不顧惜人家是一國公主。 唯獨就那一次。 那是裴朔還在刑部查案的時候,破天荒地跑到申超家,問他有沒有空,讓他去護送云水樓的一個小娘子回家。 申超琢磨了好幾個月,越想越覺得有貓膩。 裴朔對公主不感興趣,是不是因為他更喜歡那個小娘子?他還打趣過裴朔幾次,想知道那神秘的小娘子是什么身份,他是不是早已心有所屬,結果裴朔每次都一改懶散的態度,沉聲打斷他,讓他別亂說。 就好像,討論這樣的事是一種褻瀆冒犯似的。 申超:“……” 這回申超算是明白了。 申超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連忙低下頭,掩飾失控的表情。 姜青姝不曾留意此人,只對裴朔吩咐道:“先把人暫時收押起來,查封這個馬坊,再傳朕口諭,讓太仆寺卿即刻進宮候著?!?/br> 裴朔抬頭問:“臣可要去通知梅將軍來,護送陛下回宮?” 姜青姝搖頭。 “朕此番是暗中微服私訪,此事不得聲張,否則御史那邊該說朕亂來了。朕稍后,自會和司空一道回宮,愛卿自可放心,司空身邊有高手,朕不會有事?!?/br> 張瑾聽到她最后一句,便知道,這小皇帝一貫心思多,這次又留心到他的護衛了。 裴朔皺眉。 他神色嚴肅,靜靜看了張瑾一眼。 他覺得她最近和張瑾走得太近了,與虎謀皮,過于危險,張瑾和謝安韞完全不是一類人,張瑾遠沒有那么好糊弄。 雖然,她總有自己的考量。 裴朔很清楚君臣之間的界限在哪里,比如他,她需要他做一直輔佐她的純臣直臣,那他就永遠都不會越界,便也沒有……置喙這些私事的資格。 裴朔復又垂眼,“臣知道了,臣告退?!?/br> 他拂袖轉身離開,申超見他就這么走了,連忙也行了一禮追了過去。 等這些人都走了,姜青姝才偏頭看向張瑾,似乎是糾結什么,然后試圖提醒他:“司空要抓著朕到什么時候?” 張瑾這才發現,從發生危險開始,自己就一直緊緊抓著她左手手腕沒放。 多虧袖子比較寬大,才沒有別其他人看出來。 張瑾:“……” 他立刻放開了手。 但他剛一放開手,她就仰頭望著他的臉,眸子在陽光下摻雜著驚心動魄的水光,就像湖面驟起微波,看得他心神一動,又下意識再次握住了她。 剛才是手腕。 這次是手。 “既然陛下選擇跟臣回宮,臣就要對陛下負責?!?/br> 他的手掌冰冷而寬大,捏著她柔軟的手,就像捏著一團抓不緊、又怕用力的棉絮。 她今天穿的不一樣。 比之前每次偷溜出來都好看,若是細看,她的臉頰上,甚至還覆了一層淡淡的脂粉。 很美。 她本來就很美,盡管這天下沒人敢談論品鑒她的美。 他在茶肆看到她出現時,也是這樣被她驚艷,卻欲言又止。 女為悅己者容,而男人,在看到心上人破天荒地精心梳妝時,總會不禁渴望她是為了自己。 張瑾平生最是理智,當得起“無情”二字,但也有這種卑微奢望的一日。 潛意識還在提醒他:今日她和自己有約定,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最長,那么又怎么不可能是為了他呢? 不是為了他,還能是為了誰? 她從不涂脂抹粉的。 這樣的揣測,沖散了僅有的一點理智。 如果他真是普通男子,她是他帶出來的夫人,那這一幕該如何應景,丈夫如珍寶般護著自己心愛的妻子,妻子為夫君精心打扮,巧笑倩兮。 他甚至不無冷酷地想著,不管他今天是不是真的動情到抑制不住了,也不管她是不是虛情假意,這樣的事發生就發生了,他是權臣,他怕什么,只要不交出什么權力就行了。 在皇宮,他難覓良機。 在府上,他心虛煎熬。 在這里,反而心境最為平靜坦然。 他扣緊她的手指,幫她戴好帷帽,拉著她離開這里。 姜青姝被他拉著手,被迫跟在他身后,仰頭望著男人高大的背影,笑容中透著些許猜不透的意味。 她的嗓音卻清甜無害:“你要帶我去哪里呀?” 片刻后,她就知道答案了。 和現代很多干柴烈火的年輕男女一樣,明明自己有家,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選擇去賓館開了個情侶大床房。 他拉著她的手,明明都而立之年的人了,進客棧和掌柜說話時,卻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大昭民風開放,那掌柜見此,也和之前的茶肆老板一樣。 “郎君和夫人這邊請?!?/br> 男人的背影又是一頓,下頜不自覺繃緊,抓著她的手掌越來越用力,幾乎把她的指骨揉碎。 關上門,他就抱住了她。 姜青姝被用力他抵在門上,肩胛被他用力攥著,感覺到沉重的呼吸噴灑在臉頰上,她仰頭,望著男人動情又暗沉的黑眸。 “陛下?!?/br> 他沉沉道:“這一次,臣不會再放過您了?!?/br> 第170章 梧桐半死6 一個人如果能一直不斷地壓制己欲,那不代表他不會反彈,而是壓得不夠,還沒見底。 越能忍,越對自己狠,越能爬到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