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241節
那少年一直跪在暖閣的最里面。 隔著屏風和紗簾,少年垂頭跪坐著,身影被遮蔽,看不到外面,但是可以聽見很多聲音。 他聽到她和別人的說話聲,聽到酒壇碎裂的聲音,聞到了濃烈醉人、令人迷眩的酒氣,隨后就是衣料摩挲的聲音。 灼鈺一僵。 外面……發生了什么? 少年眼神迷茫,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想朝外面看過去,可是他剛剛惹她生氣了,她要把他送回去,他不敢再亂動,沒有她的允許,他就決定跪在這里等她。 可是…… 他聽到人被抱起來的聲音。 他們在低語,說的什么,他聽不太清,只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悄悄抬頭側身,目光隱約看到他們抱在一起,揮發的酒氣一陣陣涌入肺里,讓少年開始發熱發暈。 然而越努力吸氣平復,越將酒氣吸得多,越是燥熱,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下意識攥緊布料,指骨繃得死緊。 有人在抱她。 她被壓著,好像不太情愿的樣子,很明顯掙扎了兩下,灼鈺覺得她正被欺負,就要忍不住沖出去了,然而她又低語了什么,被男人吻了吻脖頸。 最后她扣住了對方的脖子。 少年徹底混亂了。 他一遍遍吞咽著口水,烏黑的眼珠子死死盯著那里,大腦混作一團,又是嫉妒酸楚,又是迷茫無措,想動卻怕她生氣,可又怕她被欺負…… 怎么辦…… 他想攔住他們…… 姜姜憑什么被別人抱,為什么要親脖子,她喜歡那個人嗎……他也想親姜姜的脖子,也想這樣趴在她身上,埋在她懷里…… 可是…… 他不能動,姜姜沒允許。 灼鈺感覺身體產生了奇怪的感覺,他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樣的事,越發急促地呼吸著,垂下頭,迷茫地甩了甩腦袋,掐著自己,伸手想去扶著什么,下意識扶住了一邊的落地宮燈。 落地燈被他無意間撞倒,一人高的架子轟然倒了下去,發出一聲巨響。 灼鈺:“……” 外面。 剛抓住對方衣領的姜青姝愣住,身上的人也陡然停了下來。 張瑾瞬間瞇起眼睛,像是才想起里頭有個人一樣,猛地起身,眼睛里滿是殺意。 第163章 回朝9 三人幾乎同時嚇了一跳。 被撞倒的落地燭臺引發巨響,隨后,燭臺上的燈燭燎出些微火光。 灼鈺跪在地上,一瞬間腦子里竟是“他鬧出了動靜,姜姜會不會又生他的氣了”,渾身僵硬如木頭;與此同時,張瑾發現了他的存在,殺意瞬間沖散了一半情·欲。 不管是誰,親眼看見他和女帝行云雨之事,張瑾都不會容忍。 何況還是在這樣來之不易、令人沉淪的時刻。 好不容易又碰到她。 自詡從無欲望的人,每一寸皮膚都被欲色燒成了緋色,喘息也逐漸變得沉重急促,一反往日的平靜如水,某處甚至已經僵硬到發痛,催促他更進一步。 折磨了他數月的噩夢變成了現實,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甘愿受其裹挾。 讓他嘗嘗這個中滋味,到底有何值得旁人發瘋。 他們又是為何而死? 可衣衫才褪一半,就被這一聲巨響震回了一半理智。 男人的手握緊成拳,滿臉陰沉殺氣,目光冰冷如劍,看向了里面的少年身影。 是那個傻子。 然而…… 里頭的少年呆呆地跪著,好像才回過神來一樣,在張瑾動手之前,訥訥地叫了一聲,“火……” 著火了。 張瑾臉色驟變。 燭臺是那邊倒的,但是冬日干燥,暖閣經不起被火點燃,何況這邊還潑了酒。 好在,桂花醑只是素酒,濃度并不高,即使在空氣中揮發也不至于引發大火。 但火不能蔓延。 額角的青筋狠狠抽動了一下,張瑾攥緊拳頭,反應很快地攏住身下少女的衣衫,又穿好自己的衣物,起身掀簾繞過屏風,拿過架子上的大氅。 姜青姝撐手坐起來,蹭得有些凌亂的頭發滑落在地上,盤成一小圈,胸口微微起伏。 她看著張瑾抖開大氅,披在自己身上,用力裹緊。 又看到了灼鈺。 好吧。 她自己也差點忘了他…… 她又沒有什么惡趣味,喜歡讓別人跪在地上看著自己和另一個男人云雨,灼鈺又不是真的傻,還怪羞恥的…… 不過,她沒錯過張瑾的殺意,便低聲說了句“朕方才讓他跪在那兒等著,左右這只是個傻子”。 張瑾如何不懂她話里深意,但卻沒回應,只道:“臣叫人來?!?/br> 這一開口,他自己也是一怔。 嗓子太低啞。 不像他平時的清冷沉穩。 神智里的情·欲還沒褪去,高漲的欲望還在灼燒魂魄,強行冷靜也于事無補,一開口就暴露了他動情的事實。 這副丑陋窘迫的樣子,略顯尷尬。 她下意識朝他下面看了一眼。 姜青姝:“……” 張瑾:“……” 她眼里有了一點促狹的笑意,抬眼望著他,像是準備要說什么,男人的大掌卻沉沉一握,像是怕她說什么羞辱般的字眼,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唇。 然而這一捂,更暴露了他的慌亂。 張瑾胸口起伏,額頭經脈突出,只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她。 他閉了閉眼睛,薄唇用力抿著,猛地吸了一口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八成。 “來人!” …… 火勢不大,外頭把守的禁軍一聽到聲音就沖了進去,迅速將之撲滅。 在外人看來,是張司空正與女帝談論要事,原本該侍寢的侍衣昏昏欲睡,才不小心撞倒了燭臺,好在及時發現,并未釀成大禍。 但可事實是如何,稍稍敏銳一點的人,又如何嗅不到那一絲異常的氛圍。 比如潑在地上的酒水。 陛下和司空聊著聊著,摔了酒壇子? 明明是侍衣該侍寢的時間,司空又霸著陛下干什么?又不是叛軍要攻到皇宮來了,他至于如此么? 梁毫心里是繞了無數個彎子,猜到了什么,但又覺得太荒謬而否決了,梅浩南比他遲鈍許多,沒看出什么疑點,只關心陛下的安危,只有千牛衛中任職的薛兆心里門兒清,卻半點不敢吱聲。 最窘迫之人,當屬張瑾。 女帝披著寬大的外衫,神色平淡,就算頭發全部散開,衣衫松散,也沒有人膽敢窺視天顏,她的欲望可以不動聲色地壓制,然而張瑾若不竭力掩飾,最尷尬之處會被人一覽無余。 上一刻的美景,下一刻的地獄。 冷風拍面。 張瑾閉了了閉目,好在官袍比較寬大,不至于讓他在被她戲弄地看了一眼后,又被其他人恥笑。 憋脹,惱火,郁悶,失落。 腦子里翻騰的都是殺人泄火,然而始作俑者——那個傻子,還無辜地跪在那兒瑟瑟發抖,眼尾濕紅,睫羽掛淚,一副無辜懵懂惹人憐惜的樣子,看得他愈發氣悶。 張瑾第一次這么想弄死一個人再說。 但是,他再留,率先無地自容的人會是自己。 自顧不暇。 冷靜下來一想,方才種種,都太荒唐。 他竟然做了那樣的事。 “陛下,既已無事,臣先告退?!?/br> 張瑾克制嗓音保持平靜,朝姜青姝抬手行了禮。 姜青姝含笑看他,“好啊,愛卿慢走,今夜未討論完的事,改日朕再和你商討商討?!?/br> 張瑾:“……” 她也不臊。 明明是他主動,該占據全部主動權,別的姑娘家該羞該惱,但無地自容的人卻只有他一個。 張瑾離開了。 【司空張瑾和女帝做親密的事被打斷,只覺得欲望無處發泄,匆匆回家之后,先叫了一盆涼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