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230節
“不可以?!苯噫f。 小傻子一顫,好像聽懂了似的,明明不想給太醫碰,還是委屈巴巴地伸手。 鄧漪在一邊看著,心里感到驚奇,聽說這小傻子十分難纏淘氣,在陛下跟前卻這么乖?這倒是稀奇。 太醫很快就診好了脈,只說是普通的風寒,寫了幾張方子。 太醫寫方子時,少年的肚子咕咕叫了一聲。 他餓了。 姜青姝說:“給他弄些吃的來?!?/br> 鄧漪正要去辦,少年卻忽然訥訥道:“有……有……” “有什么?!?/br> “……吃的……” 少年掙扎著爬下床,赤著腳踩在地上,急急地往外頭奔去,姜青姝疑惑地跟上。 她跟著他,一路來到院子里的角落,那里有一棵大槐樹,下面堆積著厚厚的雪。 少年跪在那,伸手在雪里刨了刨,鄧漪上前想阻攔,卻被女帝淡淡抬手制止。 他們就看著他在那刨雪。 刨了許久,連十根手指都凍得通紅,才刨出一些糕點來,少年急切地捧著,給她看。 “你……給我的……” 已經壞掉了。 是半個月前,她曾下令賞給他的糕點。 少年捧著它,仰著頭給她,雪沫簌簌從指縫落下,落在那張白玉般的臉龐上。 【侍衣灼鈺高燒不止,難受得快暈過去了,強忍著寒冷刨出他埋了許久的糕點,只是為了讓女帝心疼心疼他?!?/br> 少年朝她笨拙地露齒笑,唇紅齒白,渾身凍得通紅,像一團要在雪中燒起來的火。 然后他捧著這壞掉的糕點,猛地往自己的嘴里塞。 “哎你……” 連姜青姝都驚了一下,伸手去攔。 卻晚了一步。 【侍君灼鈺為了讓女帝別那么快忘記自己,大口吃下壞掉的糕點,絲毫不怕事后會不會鬧肚子?!?/br> 姜青姝看著那一行字,一時呆住。 瘋了嗎? “攔住他?!?/br> 鄧漪揮手,身后的侍衛立刻上前按住少年,不許他再吃,灼鈺好像被侍衛嚇到了一樣,拼命掙扎,嗚咽著望著她。 像只被奪了食的小獸。 好可憐。 眼睛紅紅地盯著掉落在地上的殘渣,似乎還想爬過去吃。 就算知道他沒有這么傻,當看到他這么瘋狂時,姜青姝都忍不住會心軟。 是什么讓一個清醒的人做到如斯地步? 姜青姝無奈道:“罷了,讓他先跟朕回紫宸殿。眙宜宮受刑的宮人全部遣散,阿漪,你再親自去選一撥能干的宮人,送來眙宜宮伺候侍君?!?/br> …… 張瑾午后按例來找女帝議政,卻撲了空,梁毫說她去后宮了。 張瑾皺了皺眉。 “去了多久?” “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張瑾交代了一番,若她回來再派人來知會他,便轉身離開,偏偏就此時,女帝正好回來。 帝王儀仗,浩浩蕩蕩,身后是宮人侍衛。 張瑾眉頭還沒來得及舒展,黑眸卻微微一瞇,盯著那邊頓住。 她身邊,還有一個人。 張瑾皺眉,朝她走去,抬手行禮。 “臣拜見陛下?!?/br> “司空免禮?!?/br> 張瑾緩緩直起身。 他淡漠的目光,徑直掠向她身邊的人。 那是一個異常漂亮的少年。 烏黑的頭發披散著,裹著厚厚的狐裘,雪白的領子襯得那張臉如冰霜塑成,一雙眼睛烏亮瑩潤,剔透得像浸在寒潭里的玉。 似乎被張瑾銳利冰冷的目光所嚇到,他怯怯地往女帝的身后躲去。 第156章 回朝2 張瑾這樣的人,就是什么都不做站在那兒,通身冷漠肅殺的氣場,也足以令人退避三舍。 他的目光冰冷銳利,似乎能洞悉一切,看穿任何魑魅魍魎的偽裝,令其現形。 少年眼睫低垂。 似乎被嚇到了,一直悄悄往姜青姝身后躲。 姜青姝察覺到了灼鈺的小動作,倒也不覺得有什么,畢竟,張瑾整天擺著張冷淡禁欲、目空一切的臉,一冷臉就活像是班主任在盯著學生,任誰心里都會發憷。 就連她,剛穿越的時候也怕他。 灼鈺怕,倒也正常。 她本來態度松散隨意,看到張瑾,倒是稍微認真起來,出聲問道:“司空來找朕,是有要緊政事嗎?” “是?!?/br> 張瑾很快便收回目光,似乎根本不在意一個小小的侍衣,黑瞳倒映著女帝的身影,淡哂道:“北方有最新軍報傳來,臣正要找陛下商議,不知陛下此刻可有空閑?” 姜青姝微微一笑,“朕有空,愛卿等朕片刻?!?/br> “是?!?/br> 張瑾再次抬手一拜,側身讓開路來。 姜青姝先帶著灼鈺進了殿。 她傳向昌來,吩咐他給灼鈺備些熱水和吃食來,向昌躬身仔細聽著,小心觀察著呆呆傻傻、容色如雪的少年,恭敬道:“臣遵命,陛下放心,臣會照顧好侍衣?!?/br> 灼鈺還燒得厲害,趁著沒人注意再次偷偷揪住她的袖子,怕她跑了,烏瞳濕潤地望著她。 “要……要你……” 她沒有理會,只是摸了摸他的頭。 得寵的竹君也沒能得到帝王的長久陪伴,何況是一個位分低的侍君? 不夠。 遠遠不夠。 灼鈺等了她好久好久,從第一次被她所救,等了那么久才又進宮見到了她,隨后又等了一個月,才得以“侍寢”,如今,又熬完了第三個漫長的月份,才再一次等到她。 距離初遇,已有三月。 這僅是第四面。 別走。 他舍不得。 那么,要站在什么位置,擁有什么樣的份量,才可以讓帝王多陪陪自己? 即使不舍至極,灼鈺也只能小心地隱藏陰暗的貪婪渴望,一步步來,不能被她發現,萬一嚇著她怎么辦。 少年攥著衣袖的指骨因用力而泛白,最終還是松開,朝她露出一個又幾分笨拙、卻異常乖巧無害的笑容,就像一只搖著尾巴坐在原地,乖乖目送主人離開的小狗。 真乖。 這樣漂亮的眉眼,惹得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蛋。 “好好喝藥?!?/br> 她說完,起身離開了。 張瑾正站在前堂等候。 周圍只有侍衛和宮女,所有人都屏息垂首,保持安靜,只有張瑾一人負手佇立在空曠的大殿中央,在白玉地磚上投落一道凜冽剛直的影子。 等待她的時間,他一直在靜靜闔眸,想著一些事。 阿奚離開已有兩月。 前些日子寄信而來,只有一封,是給他的。 問他好不好,又問她好不好。 那小子為何不直接問她,卻只問張瑾,個中原因很簡單,就像近鄉情怯,越是在乎的人越不敢問,怕得到的答案是她很傷心,也怕她被困在這皇宮的森嚴規矩之下,孤單起來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 已經兩個月了。 當初分離的難過,應該快被時間沖淡了。 少年在信中寫:“這兩月來,我不在七娘身邊,應該沒有人再帶著她四處闖禍了吧,阿兄應該也沒有再和她鬧得不愉快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