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117節
…… 天色欲亮。 稀薄的日光穿透清晨的薄霧,徐徐灑入屋內,照亮一地狼藉。 混沌的意識伴隨著身體的熱意,漸漸要消退,只是頭痛欲裂,眼皮重若千斤,想睜眸醒來,指尖都在顫抖。 就像做了一場噩夢。 一場由艷鬼、欲念、血淚,交織而成的詭夢。 但手指無意一觸,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軟的肌理。 如雷擊中般,張瑾驟然僵住。 他霍然睜眼。 雙眸如利刃出鞘,卻一剎那劃過少女修長白皙的玉頸,他瞳孔驟縮,死死盯著她,大腦如驚雷炸響,白光彌漫,神魂俱散。 張瑾活了三十余歲,從未經歷過如此荒唐、可笑的事。 但就是發生了。 他驟然起身,卻因為動作過猛,而猛地捂住劇痛的后腦。 已經散開的烏發在鬢角垂落,他驚怒交加,無暇去想頭痛的來源,眼前卻驟然閃過許多記憶,藥效將之切割成無數破碎的片段。 他抱住了女帝。 他扣著她的手腕,在她的掙扎下,把她按在了地上。 他帶血的手去掐她的脖子,卻又不受控制地扯散了她的外衫。 喘息愈急,記憶與眼前雪肌玉骨相交映,他緩緩抬眼,蜷縮在一側的少女被吵醒,睜開清亮的眸,安靜地和他對視。 她身上還沒有整理,他流血的雙手在她身上留下了斑駁凌亂的證據,殷紅的手指印觸目驚心。 凄慘,凌亂。 又甚美。 張瑾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那張冷峻的臉緊緊繃著,猶如不可擊碎的堅冰,但他披發而坐,敞露著堅實的胸膛,再做出這副禁欲無情的樣子,就顯得甚為可笑。 沒有朝堂上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她靜靜瞧他片刻,很平靜地開口:“看來卿的定力并不怎么樣?!?/br> 張瑾冷道:“陛下算計臣,算計得開心么?!?/br> “算計?” 她嗓音驟軟,很是無辜地說:“明明是別人算計朕,朕只是不想再第二次……被算計又無力反抗,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只有這樣,張相才不會與他們串通一氣,對朕的遭遇冷眼旁觀了罷?” 她的語氣很委屈。 她又說:“昨夜,朕才是被欺負的那個?!?/br> 就像是在說“我一個弱女子,被你們聯起手來三番四次地欺負,昨夜你雖中了藥,但被你欺負的可是我”。 她好像很可憐一般。 但張瑾內心無比清晰地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天子,算計得很縝密,她能提前布局引他入宮,就說明她完全有機會不被下藥,但是她偏偏就要只身進那困局,把他也一起拖下水。 他徹底失策。 他聰明一世,輸在……一時輕敵。 張瑾后腦抽痛,去拾地上自己貼身的單衣,卻摸到一手冰冷黏膩,動作滯了一下,緊緊抿住唇。 她見他穿衣,說:“幫朕拿一下抱腹?!?/br> 張瑾:“……” 張瑾不認得女子衣物,壓抑著心口洶涌的情緒,勉強問:“哪件?” “你右手邊那件青色的?!?/br> 他拾起此物,給她。 她的身子被外裳緊緊裹著,伸出一只手臂接時,露出一片瑩白之色。 他卻偏著頭,沒有看。 “陛下還有羞恥心么?!彼蛔±湫?。 她反問:“那你呢?你有嗎?你把朕從椅子里拖到地上時,就像一只發了情的公狗,丑態畢露?!?/br> 她還敢激怒他。 張瑾手猛地一攥,指骨咔咔作響,幾乎從齒縫里蹦出二字,“姜青姝?!?/br> 瞧瞧。 都氣得直呼大名了。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br> “阿奚?” “你對得起他么?!?/br> “那你,對得起他么?” 她感覺到他沉默,笑了一聲,說:“朕有什么好對不起的?朕是帝王?!?/br> “而你——” 她安然自若地背過身去,雙手繞在身后,去系抱腹的帶子,淡淡道:“昨夜,是朕幸了你?!?/br> 帝王,臨幸多少個男人,都無所謂。 被她臨幸,才是他們的榮幸。 那么多人拼了命的想進她的后宮,爬她的龍床,妄圖懷她的儲君,卻都是癡心妄想。 譬如謝安韞,身居尚書之位。 卻連觸碰她都不配。 少女烏發散著,露出窄肩細腰,挺直的背白皙無暇,像一塊會發光的冷玉。 這樣坦然直接,反而令心生低俗之念的魑魅魍魎自慚形穢,而不敢直視。 張瑾終于回頭,直視她的脊背。 任何輸局,都是從畏懼開始的,他絕不受她挾制,越不敢看,越不敢面對,越是懦弱者的做法,越是贏不了她。 他企圖平靜又冷漠地審視她,但看久了,腦子里又勾起昨夜細碎的綺念。 是藥效。 一定是。 他閉了閉眼,轉身去穿衣。 那些黏膩的衣服被他勉強穿在身上,他整理發冠,又恢復了那副孤傲冷漠的樣子,推門出去。 薛兆守在外頭。 看見張相出來,他連忙迎上前去,目光卻控制不住在觀察張相的神色,企圖從冷漠的外表下看出一夜放縱的端倪。 張瑾平聲道:“拿帕子、水盆過來?!?/br> “???是……” 薛兆急急忙忙去吩咐,片刻后,又看見張瑾親自拿著水盆帕子進去。 姜青姝看他折返,倒是挑了一下眉,看他親自把帕子浸了水絞干,遞給自己。 “把血擦去?!?/br> 女帝這副樣子,實在不適合被別人看見。 她接過帕子,仔細去擦,待到絲帕上浸滿了血,她又重新遞給他,由他洗去污血絞干,再遞回來。 兩個人都沒說話。 難以想象,他們都會這么冷靜地收拾殘局。 也是,犯不著哭天搶地,白白落了下乘,就算他在乎,也要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才可以,否則這都三十歲的人了,會被她嘲笑的呀。 姜青姝真的很想知道,張瑾冷靜的外表下到底在想什么。 在想事后怎么對付她? 她突然說:“宮外有人正在待命,這件事如果你不想讓阿奚知道……” “臣生平最厭惡受威脅?!?/br> “你不是很擅長做這種交易嗎?” 同樣的一件事。 上次,是他冷眼旁觀,與人交易,保王家。 這次,是他親身受辱,受她威脅,殺王家。 “替朕滅了王氏一族,朕要滅得,干干凈凈?!?/br> 他冷笑了聲,再次把擰干的帕子遞給她,“可以。但是陛下不要得意的太早?!?/br> 他盯著她,看她手指絞著絲帕,擦去了最后的一點鎖骨殘留的血,沒有回答他的話,仿佛真被他這句話嚇著了似的。 是表象。 每個帝王都擅長偽裝。 張瑾起身出去,衣袍掠起一陣冷風。 片刻之后,外頭把守的內禁軍如潮水般撤去,鄧漪帶著宮人急急忙忙進來,服侍陛下更衣。 她安靜由她們梳發,說:“今日之事,不必讓彤史記載?!?/br> “可是……”鄧漪壓低聲音:“若張大人有了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