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97節
他以為她寧死都不會放軟態度,卻是高看了自己,但實際上,她根本對他沒有什么恨意,才能這樣用溫柔刀慢慢殺他。 他又猛地松手,苦笑道:“每次臣以為夠絕望的時候,陛下總能用更無情的方式報復臣呢?!?/br> 第61章 女官7 姜青姝揚了下眉梢。 她好像什么都沒干吧?他卻又是一副受傷的表情。 要論心腸硬,姜青姝覺得這群權臣一個個都不比她差,謝安韞和張瑾在某些方面殺伐果斷,甚至比她更甚。 現在倒好。 他們反過來說她心狠。 “你錯了,朕不會報復任何人?!彼栈厥?,端詳著謝安韞蒼白又俊美的臉,說:“身為國君,凡事不能講究私心?!?/br> “陛下毒入肺腑,都要死了,講講私心又何妨?!?/br> “朕是要死了,不是大昭要亡了?!?/br> 她淡淡道:“君后有孕,朕也已經擬好了昭告天下的詔書,若上天有眼,自會給那孩子該有的血脈,君后會扶她繼承朕的江山,朕死也瞑目了?!?/br> 她太懂怎么扎他心窩子了。 謝安韞冷笑出聲,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厭倦地閉眼道:“陸方?!?/br> 守在外面的陸方連忙推門進來。 “郎君?!?/br> “把婁平帶出來?!?/br> 陸方悚然一驚,懷疑自己的耳朵,“郎君,這……”他急切地看向謝安韞的臉,但對方卻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他張了張嘴想勸,聽到女帝說:“你這下屬,倒是忠心,生怕你自棄籌碼、自尋死路?!?/br> 謝安韞冷笑,“看在臣這么自尋死路的份上,陛下日后應該不會鞭臣的尸吧?!?/br> “何止,朕還會賜你全尸?!?/br> “那臣倒是要謝陛下隆恩了?!?/br> 這兩個人的談話內容太過驚悚,陸方僵立在那兒,遲遲不愿意去帶婁平過來,但他稍一抬頭,就看到那年輕的天子一邊在笑著說話,一邊用那雙鋒利的眸子在審視自己。 陸方頭皮發緊。 郎君怎么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啊…… 陸方僅那一眼,都能感覺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這就是羽翼漸豐的天子,僅僅十八九歲,卻已經這么心思深沉,等日后…… 陸方不敢想。 “愣什么神?!敝x安韞冷冰冰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陸方連忙躬身應了,轉身去帶婁平了,姜青姝踱步到門口,遠遠望了一眼院子里已被松綁、陷入昏迷的謝釗,說:“謝氏子弟日益仰賴家族蔭蔽,的確只有謝卿有真才實學,若能為朕所用,將來也能成為青史留名之臣?!?/br> 可惜啊。 他并不想跟她成就什么千古君臣佳話,他只想做不可告人的yin穢陰暗之事。 片刻之后,陸方將婁平及其妻兒全都帶來了,姜青姝把袖子里的傷藥留下,吩咐薛兆派人去安置婁平妻兒,隨后轉身直接上了馬車。 女帝離開之后,謝安韞還扶著門框站在那兒,久久未動。 他抬頭看了看暗沉的天色,突然說:“陸方?!?/br> “郎君,奴在?!?/br> “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太陽了吧?!?/br> 陸方無言,想說今日其實是大好的晴天,正午時日頭可烈了,只是兩個時辰前天色突然變差了,郎君也是那時候,才從連日的昏迷中醒來。 謝安韞沒有再看天,他忍著疼艱難地抬劍走過庭院,看也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一眼:“走吧?!?/br> “那謝釗……” “不殺了?!?/br> “您不怕他回頭去跟太傅告狀……” “告狀?隨他去?!蹦腥酥S刺般地笑了一聲,“我都快被打死了,父親還能怎么罰我,你以為他當真有底氣舍棄我這個棋子?” 不會的。 要打死,前幾日就打死了,豈能由他茍延殘喘到現在呢? — 馬車入皇宮,姜青姝更換完帝王服飾,這才正式召見了婁平。 婁平只是一介布衣,之所以有“神醫”之名,是因為其曾治好了無數疑難雜癥,醫術確實極為了得,且濟世救人俠義心腸,無論是乞丐還是婦人,他都愿意為其診治,且不收窮苦之人的診金。 且有一個不能打破的規則——不治任何當官的。 如此,他在百姓之中名望漸高,樹大招風,一次偶然,就被謝安韞的人盯上了。 他不事權貴,但謝安韞對付人的手段非常狠辣,據說被威脅之初,婁平曾動過自戕的念頭,但也不知被如何威脅,連尋死都不敢。 如今的婁平近乎心如死灰。 被他們帶走時,他也不作他想,無非是新一輪威脅罷了,誰知下了馬車之后,他被一群著裝皆與民間不同、舉止嚴肅拘謹的人帶去整理儀容,走進這巍峨肅穆的宮室。 帶他進去的人說:“稍后面圣,行跪拜禮,不必緊張?!?/br> 婁平愣住了。 面、面圣? 那人又說:“別抬頭,不許四處張望,陛下問你什么就答,不許多言?!?/br> 婁平連忙垂首,卻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有些弄不清楚這是什么。 他隨人進殿,宮室的幾個角落里還燒著炭火,將閣內熏得熱乎極了,明明要入夏了,但女帝近日因毒畏寒,殿中門窗緊閉,剛一進去人就冒了汗。 婁平看到那炭盆,神色若有所思,他跟著引領內官走到內室,在一面屏風外跪了下來。 “草、草民拜見陛下……” 他俯身跪拜,額頭貼著冰冷的地磚,不敢抬頭。 里面一片寂靜,片刻后,一道極為年輕的女聲說:“婁大夫是嗎?你的家人皆無恙,朕已經命人安置好了,稍后你便能與他們團聚?!?/br> 婁平連忙道:“多、多謝陛下……” “過來,給朕診脈?!?/br> “……” 婁平猶豫了一番,他早在從醫之時就已經立誓,不會為任何權貴診治,自然也包括皇帝,那位謝大人是強逼他違背誓言,想來這個皇帝也…… 強權之下,什么誓言都顯得可笑,只要他想活命,就沒有抵抗的資格。 婁平心底苦笑。 女帝見他遲遲未動,嗓音帶了幾分笑意,“怎么,婁大夫堅守‘不為官員診治’的規矩,連親自下毒所害的人,也不肯救治么?” 婁平聞言大驚,猛地抬頭,“什么!難道說……” 陛下是他親自下毒害的人? 謝大人逼他下毒,害的是皇帝?! 這一句話,就駭得婁平魂飛到九霄云外,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忘了反應。 女帝不再說話,一側的鄧漪適當替陛下出聲道:“下毒弒君,可是抄家滅族之罪,陛下仁善,念及你是受人脅迫不予追究,但解鈴還須系鈴人,還請婁大夫為陛下解毒?!?/br> 婁平這才道:“這是草民應該的?!?/br> 鄧漪示意他起身,帶著他繞過屏風,她抬手卷起紗簾,露出榻上裹著狐裘安靜坐著的女帝,婁平無意間瞥到了一眼,心里暗道:這位九五之尊原來這么年輕,看起來竟與他女兒一般大。 都是一樣的青春年華。 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他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也感到了稍許愧疚。 他抬起手來,鄧漪卷起女帝的衣袖,露出一截手腕來。 片刻后。 婁平說:“癥狀比草民想象的要輕,毒雖進肺腑,卻不致命,草民這就寫點方子,陛下只要一日按時服用三次,最多半個月就會痊愈?!?/br> “不致命?” “是?!眾淦酱诡^說:“那個大人逼草民下毒時,要求癥狀厲害,卻不害性命?!?/br> 可是方才在那破院子里,謝安韞卻口口聲聲說她會被毒死。 嚇唬她的? 姜青姝還真信了,謝安韞倒算有自知之明,篤定這么說她會信,他若說自己不想害她,那毒沒有后遺癥,她反而還會以為他是在騙她。 她一時無言。 婁平又細細把了脈,說:“此外,陛下平素cao勞又缺乏鍛煉體魄,需要悉心調養?!?/br> “好?!?/br> 姜青姝淡淡道:“勞煩婁大夫了,這幾日朕會派人保護你和你的家人,不必擔心起居與安全,待朕痊愈,另有賞賜?!?/br> 婁平一驚,從女帝的話中聽出來了控制與軟禁的意思,心底苦笑,果然他一時半會還是回不去從前的平靜生活。 但這畢竟是皇帝。 婁平心里也明白,只是嘆息。 姜青姝如何看不出此人的心思,同時,她也看到此人的特質上寫著罕見的“妙手回春”tag,自然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 笑話,看到好數值不用,她傻嗎? 鄧漪揮手,讓人拿了紙筆來,讓婁平跪坐在地上寫方子,姜青姝待他快寫好時,略一沉吟,又緩緩道:“婁大夫一共下過兩次毒,是么?!?/br> “是?!?/br> “第一次下毒,是墮胎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