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70節
動作雖慢,卻很養眼。 就像……一只嬌貴的貓。 等她喝水暖了暖身子,張瑜又遞過帕子給她擦干嘴角的水漬,但她這一回不接了,而是從袖口兀自掏出一方小絲帕來,一邊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瞅著他,一邊自己擦。 不知為何,張瑜覺得她也在打量他。 片刻后,她出聲問:“這幾日,阿奚可有回家?你家中人知道大理寺的事嗎?” 張瑜:“知道?!?/br> “可有責怪你?” 張瑜歪頭,笑,“七娘是在擔心我嗎?放心吧,雖然人人都說我阿兄很兇很不好惹,但是他對我是很好的,才不會計較那么點兒事?!?/br> 姜青姝剛在心里感慨,原來張瑾在朝堂上不假辭色,卻對他弟弟這么寬容啊,就聽到他緊接著說:“無非罰我扎馬步十七個時辰而已?!?/br> 姜青姝:“……” ??? 十七個時辰?扎馬步? 這叫對你好??? 其實張瑾對他這位弟弟,的的確確極為寬容,張瑜之所以被罰了十七個時辰的扎馬步,并不是完全是因為他大鬧大理寺。 主要是他太皮。 時間回溯幾日。 張府。 張瑾一連多日,面色陰沉地回到府中,隨行侍從說,近日郎主如此,連帶著中書、尚書二省都氣壓低迷,蔓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壓抑恐怖的氛圍。 底下官員都戰戰兢兢,唯恐觸了霉頭。 而張瑜那小子,遲遲沒出現,管家知道那小子又故意躲著了,好幾次他大半夜看見屋頂上有黑影飛過,都嚇了一跳。 張府守備森嚴,暗中有高手埋伏,不會是刺客。 只有可能是小郎君。 管家向郎主提及,誰知在案前忙碌的男人頭也不抬,嗓音平靜道:“隨他去?!?/br> 管家說:“小郎君定是想見郎主,又不敢直接來,才悄悄在暗處觀察?!?/br> “我知道?!睆堣獔坦P的手不停,冷淡道:“他這幾日,一直在偷偷掀我瓦片?!?/br> 管家:“……” 還真是那小子干得出來的事。 暗中觀察是吧。 也虧得郎主沉得下心,也不聲張。 “要逮嗎?”管家忍不住問。 “不必?!?/br> 張瑾一頓,冷淡道:“把他掀瓦片的次數記下來?!?/br> 隨后,管家暗中派人埋伏在府中幾次,只想去找神出鬼沒的小郎君。 跟逮賊似的。 那少年每偷偷掀一次瓦片,管家就在小本本上記一次,沒日沒夜地蹲守幾日后,管家也是覺得稀罕得很,這小子怎么一天到晚精力這么旺盛?大半夜還不睡覺? 白天又往外跑。 整個人活像是放養在外的小野狗,一撒歡便沒了影兒,也不知道對京城這么不熟悉,整日能在外溜達個什么。 回自己家還鬼鬼祟祟。 每次都是翻墻進來,整個宅子的院墻都被他翻了一遍,就硬是沒見他走過大門,明明特別想見他兄長,卻又慫得蹲在屋頂。 江湖人士都喜歡這么鬼鬼祟祟的么?! 大概記錄到了第十七次掀瓦片時,這小子自己也累了。 他悄悄攔住管家,撓著頭問:“周管家,我阿兄到底生氣了沒有???我這幾天悄悄觀察,他好像都不笑?!?/br> 管家:“……郎主本來就不愛笑,他只是看見你才會笑一笑?!?/br> 張瑜:“???是嗎?” 管家苦口婆心地說:“小祖宗,你可是誤會郎主了,你可是郎主的親弟弟,就算你做了殺人放火的勾當,他也不舍得生你的氣。你想想,打從你回京,郎主有責怪你一句嗎?” 張瑜摸著下巴,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管家竭力哄騙這小子,“郎主可疼你了,這幾日都在擔心你,昨日還跟我說,若是看見你,一定要轉告你不用害怕,最好晚上和他一起用晚飯,你這么躲著郎主,多讓他傷心??!” 張瑜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管家見他神色松動,連忙鼓動:“你快去書房見見郎主吧,郎主看見你肯定高興,定然不會怪罪你的?!?/br> 張瑜猶豫片刻,在管家的哄騙下進去了,沒十句話的功夫,他就哭喪著一張臉出來。 管家一瞧,登時樂了。 一看他就是被罰了。 叫他皮。 少年瞪了管家一眼,表情很是受傷,仿佛在說“我這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騙我,我阿兄明明很兇”,悶聲不吭地開始扎馬步。 管家笑吟吟地看了一會兒樂子,轉身進了書房侍奉,便見男人負手立在窗前,淡淡道:“日后添一條家規,他每掀一次瓦片、每翻一次墻,就扎一個時辰馬步?!?/br> 管家恭敬道:“是?!?/br> 十七個時辰的馬步,就算可以中場休息,一般人也受不了。 但張瑜根骨絕佳,說是武學奇才也不為過,十七個時辰的責罰勉勉強強把他累癱,他卻只歇息了半日,又跑出去沒影兒了。 甚至為了不被府上下人發現,他還鉆了花叢。 所以,他今日才一身花香湊到喜歡的小娘子跟前,惹得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而張府內,管家咂摸著,總覺得不對勁。 他夜里為張相送剛沏好的濃茶,低聲道:“這府外,恐怕是有什么人令小郎君惦記了,會不會就是鼓動小郎君擊鼓鬧事的人?” 蟾光寂靜清冷,透過窗欞,徐徐落在案前,泛出一絲珊珊月影。 張瑾孤寂的輪廓被冷光浸透,猶如一尊玉砌的雕塑。 他回身,露出那雙布滿殺意的眼睛。 “查?!?/br> “若是如此,便直接殺?!?/br> 張府暗中培植的眼線遍布全京城,張瑜即便能飛天遁地,也依然會留下痕跡。 怕的不是張瑜交新朋友。 只是擔心那少年心思純凈、從不干涉朝局,會因為兄長的身份,被卷入到這紛爭的朝堂斗爭來,從此再也無法置身事外。 張瑾必須保護好他。 任何膽敢將他拉入局中之人,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 與此同時,京城某坊內,申超家。 因女帝臨別時暗中吩咐,裴朔事后沒有回刑部,而是去拜訪了這位因查案結識的友人,申超。 申超一直做他免費的刷臉工具人,乍然看見他造訪,頗為受寵若驚地笑道:“裴大人怎么有空光顧寒舍了?喲,買新衣服了啊,真俊啊?!?/br> 裴朔直接說:“幫我一個忙?!?/br> 申超:“……” 果然,他高估他了。 這個人是無事不登門啊。 裴朔低聲說:“我有個朋友,今日出來得匆忙,我擔心會有危險。你幫我護送一程?!?/br> 申超挑眉,抱臂靠著墻,“朋友?你還有別的朋友?” 裴朔平時盡管故作散漫,一遇正事卻很認真:“別廢話,事后我請你吃飯,你即刻動身?!?/br> 申超更為驚訝了,畢竟裴朔平時可是一毛不拔的,近日得了賞錢是一回事,能舍得花出來請客就又是一回事了。 他越發好奇那個能讓裴朔請客的“朋友”是什么人了,能和裴朔做朋友,或許也是什么值得結交的能人異士,便一口答應:“沒問題?!?/br> 隨后他便立即去了。 申超沒見過姜青姝,但按照描述和他平日積累的三教九流的關系,在京城找個人簡單得很。 彼時,姜青姝剛與張瑜分別。 上回來云水樓,她回去就醉了,還讓君后擔心,這一回她是怎么都不喝了,與張瑜獨處片刻,就起身告別了。 “雨停了,我該回家了,阿奚也早點回家吧?!?/br> 她起身拿帷帽,給自己戴上,身后的薄紗和系帶糾纏成了一團,張瑜伸手幫她整理。 少年的嗓音蔫蔫的:“天還沒黑?!?/br> 她偏頭瞧他一眼:“我是獨自出來的,回去晚了,家人會擔心的?!?/br> 張瑜:“也對?!彼@到她面前來,微微俯身,認真地望著她,“那七娘下次什么時候出來?我們約個時間好不好?” 姜青姝已經沒有出宮的必要了,望著燈影下少年晶瑩水潤的眼睛,一時猶疑。 張瑜認真地說:“我想帶你回家,想帶你見我阿兄,他肯定也會喜歡你的?!?/br> 那可不見得。 張瑾會氣死還差不多。 姜青姝和他只見了三面,第一面是偶然,第二面是她故意為之,第三面是他在等她,就算不查看屬性,她也已經看出來,張瑜是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