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62節
她這副模樣,倒是昏君樣十足。 哎,反正朕的風評不好,在阿奚的心里可是徹頭徹尾的昏君呢。一想到那個張家小郎君,她又不緊不慢地點開實時。 讓她瞧瞧,宮外現在是什么情況。 …… 宮外,裴朔已經和張瑜碰面了。 張瑜這人行事直接彪悍,直接把王楷五花大綁地丟到裴朔跟前,然后又將舞姬曲素叫出來,看得金吾衛中郎將申超眼皮子都是一跳。 就,一口氣,人全了? 張瑜懶洋洋地靠著柱子,非常爽快瀟灑地對裴朔說:“查吧,你還缺什么人,我去綁過來?!?/br> 裴朔挑眉。 申超:“……”他身為金吾衛,好想說這樣是不合規的。 這叫綁架吧。 不過申超一想到這案子,硬生生把話憋回去了——管他的,人是這位俠士綁的,跟他又沒關系。 裴朔開始依次問話,王楷依然是一問三不知的狀態,曲素卻說了許多。 “沁兒已經被郜遠糾纏了很久,那郜遠聲稱能幫沁兒脫籍贖身,要娶沁兒為妾,但沁兒寧死不為妾,也不喜歡那郜遠的做派,自然絕不答應。我們身份低微,不過是低級伎者,哪里反抗得了郜遠……” “后來,那郜遠惱羞成怒,便故意在一日酒宴上刁難沁兒,讓她出丑,又將她獻給大理寺卿家的大郎伏敬……” 曲素說著,還怯怯地看了一眼被堵嘴捆綁的王楷,小聲說:“當時,王世子也在場,他還在起哄?!?/br> 王楷:“……” 裴朔攏袖站著,涼涼地看了一眼王楷,“繼續說?!?/br> “沁兒自然不肯答應,她不小心摔碎了酒杯,惹得伏敬發怒,險些因此遷怒郜遠,郜遠不敢得罪伏敬,心里暗恨沁兒不識好歹,沁兒后來悄悄同我說,郜遠離開之前,還威脅了她一句,說給她三日時間反省,否則休怪他無情?!?/br> 申超皺眉:“那混賬就這么把人殺了?” 曲素低聲道:“后來的事……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一日,沁兒回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兩眼無神,袖口還有血跡,我問她話她也不答,只看見她從枕頭底下掏出了一把刀,然后她讓人轉告郜遠,說她答應嫁給郜遠為妾?!?/br> “我察覺到不對,那天晚上想留下來照看沁兒,誰知管事嬤嬤突然叫我去南曲赴宴,我回來的時候,就聽說發生了命案?!?/br> 曲素說著,跪了下來。 “幾位大人?!?/br> 她低泣道:“我們雖為官奴,此身微賤,卻從不做害人之事,沁兒定是被人逼迫,才會想拿刀殺了郜遠,可她哪里是郜遠的對手……” 申超暗罵一聲:“真是混賬?!?/br> 裴朔神色凝重,一邊旁聽的張瑜也站直了,神色認真起來。 如果曲素說的是真的,那案子的來龍去脈便很簡單了。 裴朔又問:“你可認得此案被指認的兇手荊瑋?” 曲素點頭,“我聽沁兒說,這個荊瑋是三年前來京城的,當年他餓暈在城外快死了,是沁兒的家人救了他,后來他在京城安頓下來,以殺豬為營生,也是為了報恩?!?/br> “但是這個荊瑋……”曲素說:“我曾無意間聽到他和沁兒說話,他留在京城,似乎不僅僅是為了報恩,是因為別的事……” 申超摸著下巴,說道:“現在唯一一個疑點,就是這個荊瑋又是為什么不辯解,甘心頂罪呢?” 裴朔眸色一暗,心道,八成是和五年前的裁軍之事有關。 這種官宦子弟,也只能欺壓欺壓普通百姓,郜遠也只是個小角色,荊瑋到底是從軍過的人,不可能這么容易被陷害,除非是有什么人和事在威脅他,比如郜遠的父親……左威衛將軍郜威。 很好。 裴朔托申超去通知刑部的人來,暫時將曲素帶去刑部安置,便站在原地,開始細細沉思,如何籌劃全局。 他看向一側懶洋洋的少年:“勞煩閣下,將齊國公世子帶回?!?/br> 張瑜踢了踢王楷,奇道:“他派人刺殺你,你不想計較?” 裴朔微微瞇眼,不動聲色,“與本案無關,在下無暇計較?!?/br> 張瑜卻笑了起來,“無關?那可未必?!彼p松地一拎王楷的衣領,在對方嗚嗚亂叫的驚恐注視下,惡劣地說:“看我的吧,我有辦法?!?/br> 然后這少年直接輕松地扛起王楷,一躍上了屋頂,頃刻間就消失得沒影。 刑部的人來帶走曲素,裴朔一同回了刑部交代來龍去脈,刑部尚書湯桓乍然聽聞裴朔的重大突破,心中大喜,很是欣慰地拍了拍裴朔的肩,“你小子真是不錯!” 裴朔抬手一拜,“大人謬贊?!?/br> 湯桓說:“下一步,你當如何?此事還是缺點火候……” 的確。 裴朔想到那神出鬼沒、連身份都不知道的少年,不由得皺眉,暗忖那人說的“辦法”,到底是什么? 很快。 大概一個時辰后,裴朔知道了。 說來也是荒謬,裴朔還是從湯桓那兒知道的。 當時湯桓緊急去了大理寺一趟,回來時便是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還喃喃道:“真是活見了鬼……這叫什么事兒啊……” 裴朔便問:“不知發生了什么?大人怎么如此為難?” 湯桓急得團團轉,正在思忖怎么向上頭匯報此事,一聽裴朔發問,想起裴朔素來聰明,便想讓他出出主意:“你是不知,今日有人在大理寺外擊鼓,口口聲聲說要自首,聲稱自己殺人了……” 隨后大理寺將那自首的人盤問一番,才知道他殺的是齊國公世子派來的刺客。 那人一邊說,還一邊把齊國公世子本人綁來了。 大理寺卿伏岳:“?” 再一深問,又問出了涉及了王楷刺殺裴朔未果的事,緊接著就牽涉出了那樁殺人案,以及前段時日京兆府審的那個酒肆老板案。 這事牽涉人員太復雜,大理寺直接把刑部尚書湯桓、齊國公王之獻、京兆府尹等朝廷官員一口氣全叫去了。 湯桓去的時候,本來也沒想太多,反正不是他刑部的案子,他就當看個熱鬧唄。 誰知。 當他看到那自首的人時,眼前一黑。 張瑜。 張相的親弟弟張瑜?。?! 湯桓前天夜里剛剛拜訪過張府,與張相交談時,偶然瞥見過那位張家小郎君。 湯桓印象極為深刻,一是因為這少年青春年華、明媚漂亮,當時便在張府的庭院中練劍,身手令人驚奇。 二是因為,素來神色冷峻、令人畏懼的張相,僅僅只是朝窗外看了一眼,目光便柔和了幾分。 他溫聲道:“阿奚,今日天涼,練完劍記得擦擦汗,莫著涼了?!?/br> 那少年一個旋身,利落地收劍入鞘,笑道:“知道了阿兄!我又不小了?!?/br> 這對兄弟感情極好。 湯桓當時深有感觸,便立刻奉承道:“原來這便是那位久不在京中的小郎君?今日一見,身手真是了得?!?/br> 張相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結果今日。 在大理寺,湯桓看到了這沒事跑來自首的張瑜。 京中認得張瑜的人微乎其微,那大理寺卿伏岳還在逞官威,私下里商討時,他有意巴結齊國公,說:“世子肯定是無心之過,先將那自首的小子定個罪再說?!?/br> 湯桓:“……”求求你可閉嘴吧。 所以,他到底,要怎么通知張相呢? 第41章 大理寺案9 這件事在大理寺卿伏岳眼里,就是“突然來了個不識好歹的臭小子,居然敢把朝廷官員都扯進來,真是找死”。 在湯桓眼里,則是“張瑜好端端的想不開跑到大理寺自首,八成是仗著自己是張相的弟弟就亂來,到時候還得靠我們給他擦屁股”。 然而。 在張瑜眼里,卻是“現在算鬧大了吧?我要不現在就遛?” 這少年站在大理寺里,被衙役押送去監牢的路上,在抬頭琢磨周圍的墻高不高,屋檐排布如何,用輕功能遛多快。 他根本就沒打算被審。 首先,他對皇帝不抱希望,對這個充滿貪官污吏的朝廷也不抱希望,更不覺得能靠自己無罪釋放;其次,他本來就不打算在京城多待,大不了遠走高飛,誰能抓他? 這事換任何人,都沒底氣這么干。 但張瑜敢。 張瑜只在阿兄跟前很聽話,因為他知道,阿兄之所以留在朝廷,是當年為了保全他而心甘情愿做出的妥協和犧牲。 人人都說他阿兄只手遮天,但只有張瑜知道,阿兄早已將自己牢牢困在局中,置身高處,牽涉太多,一旦跌落,就是粉身碎骨。 所以阿兄才給他全部的自由。 除了兄長,任何人都休想限制張瑜。 張瑜敢這樣做,也是仗著京城知道他身份的人微乎其微,除了那個刑部的官員,誰也沒有在張府見過他,他也不會連累到阿兄。 就是成了通緝犯之后,見那個小娘子要麻煩點兒了,不知道他都做到這個地步,她會不會感激他呢? 衙役正要把張瑜推入大牢,誰知這少年雙手一掙,腕上的鐵鏈應聲而斷,整個人利落地一躍,直接上了屋頂,在所有人驚呆的目光中側身回頭。 那張漂亮的側臉,神態冷漠又輕蔑。 “我自首,又不是要坐牢,有本事來抓我?!?/br> 隨后揚長而去。 …… 大理寺和刑部都被張瑜這一出給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