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聯系，卻來看她外婆。

    “不喜歡你才不會來照顧我這個老婆子，上次我在她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崩钚闫颊f，

    許杏仁還以為外婆想說自己再為自己做打算之類的話，沒想到李秀萍話鋒一轉道：“只是你心思那么淺，很難真的猜透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外婆以前覺得那個人對你好就夠了，現在看來不是。我以為要選你喜歡的，倒是害了你。以后啊，你就選那個最喜歡你的，不要再選那個你最喜歡的?！?/br>
    “起碼不會受傷?！崩钚闫颊f。

    “外婆，沒事的，這些我自己都清楚?！痹S杏仁說，“現在沒有這個心思?！?/br>
    外婆說：“不過現在看來小孟人挺好的，人也沒架子的，你可以多考察一下?！?/br>
    許杏仁道：“您都要做手術了，還有心思來cao心我的這些事?！?/br>
    李秀萍說：“做不到不cao心，外婆越到了要手術的時候，就越在想這事兒。我放心不下你，但外婆陪不了太長時間?！?/br>
    許杏仁心中一陣酸澀，借故用別的事情將這個話題給扯開了。

    “外婆，我后天有個下陽津鄉的公益活動，你剛做完得在醫院里修養，等到醫生允許的時候，我再接你回家?！?/br>
    “那你記得喂小雞?！崩钚闫夹男哪钅顠炷畹木褪亲约吼B的那些小家伙，“還有澆水……”

    許杏仁道：“好?！?/br>
    老人家交代的事無巨細，讓許杏仁幫自己打理家里那些自己來的時候來不及打理的地方，卻沒有提起自己的情況。許杏仁知道，李秀萍自己也在害怕，怕明天的手術。

    她能夠做的，只有一直在邊上陪著。

    ——

    周三大早上，許杏仁就開車去劇院了。

    上午十點半開演，她七點半就去了劇院的化妝間，在這里，那些來得早的舞蹈演員見許杏仁來了，都連忙起身來和她打招呼。

    “薔薇老師！”

    “許老師好！”

    “寧洛還沒來？”許杏仁也坐下，示意其他人都隨意一點，“大家別緊張，我又不是領導，你們緊張什么?！?/br>
    “許老師，我聽寧首席說，你是跟她合作的?！?/br>
    “是?！?/br>
    許杏仁坐下來休息了半個多小時，寧洛步伐匆匆地進來，看著還有點生氣。

    “還好你來的早！”寧洛進來才來得及喝口水，“記者都瘋了是嗎？這么早就開始來占位置了，為了拍個照片來發稿子有沒有必要，我敢說，這里八成的鏡頭都只是想拍到你和你的兩位追求者?！?/br>
    市劇院的門口，已經擠滿了記者，比以前起碼要多出三倍，那些鏡頭就像天羅地網一樣地到處搜尋。

    “追求者？”

    “嘴快，我的意思是說顧總和孟總?！睂幝逭f，“從你離婚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之后，今天算是你的第一次公開露面，這些人還不是得瘋了??？”

    許杏仁道：“……”

    能想象那個場面。

    “演出之后的采訪，怕是火力都會集中在你身上，你要做好準備了，我們盡量讓你接受采訪的時長短點。本來你是要c位采訪的，可是我在外面看到楊婭菲了，她很麻煩?！睂幝鍐?，“她們兩個事先有和你說過會來嗎？”

    許杏仁搖頭：“我和她們在私下里沒有什么聯系的?！?/br>
    寧洛說：“但我剛知道孟總會來，她還真是一次你的演出都不落下?！?/br>
    “你外婆呢？vip通道我們都打點好了，老人家來了就能直接接進來到位置上?！?/br>
    許杏仁昨晚上已經和農農說好，讓農農陪著外婆坐在前面。因為許杏仁要演出，還要準備，所以這個時間段不能在醫院去接。

    這次李秀萍的出行時間不長，還是在經過了盧教授的特批才能出來的。

    演出在即，許杏仁和寧洛已經準備好了。她聽見外面的觀眾在喧鬧的入場，其他的演員很是緊張，紛紛在遮擋的幕布之后輕輕墊著腳。

    鼓點響起，舞臺瞬間被點亮。

    許杏仁和寧洛率先開場，她的高跟鞋帶出飛揚的砂礫。當許杏仁沒戴面具的臉出現在大屏幕的鏡頭里時，觀眾們爆發出期待的尖叫。

    聚光燈跟著她。

    寧洛的手環在許杏仁的腰上，將她帶著迅速地轉了兩圈，“你追求者在前排?！?/br>
    許杏仁在尋找外婆的時候看見了。

    劇院給外婆留的是第二排的位置，農農自然也在她的身邊，而李秀萍的斜后就是孟熙秋。

    沒看見顧叢疏。

    “顧總沒來啊?！睂幝宓奈璨浇z毫不亂，和許杏仁一起變換著位置，讓年輕的舞蹈演員去到舞臺中心。

    “寧首席，專心?！痹S杏仁還能提醒她面對一道而過的鏡頭，“微笑?！?/br>
    孟熙秋不時傾身去李秀萍的耳邊說著什么。

    鏡頭在觀眾席里上上下下地掃過，不時經過后排黑暗之處，那里并沒有被前方的燈光照到。

    真沒來？

    這個念頭在許杏仁的心中一閃而過。

    “薔薇老師，你也專心?！睂幝逭f，“哪怕另一位沒有到場，她也會照樣被討論提及的?！?/br>
    ……

    “聽見了嗎？”孟熙秋笑著說，“這些掌聲和歡呼，都是為了您孫女兒的精彩演出?！?/br>
    “聽到了！聽到了！”

    李秀萍的心情在現場氛圍的感染下變得輕快而明亮，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可心里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