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陛下,這兒是宣和殿,青天白日的,不不好如此的。云葳慌了個徹底,矮下身子,意圖從她的包圍里鉆出去。 呵,文昭邁步近前,膝蓋抵住廊柱,斷了她的念想,這不是猜得挺準么?小芷又在誆朕了,動輒欺君,是否應該給朕些補償? 陛下,公事為重。云葳羞紅了臉,見逃不脫桎梏,便把腦袋埋得足夠低。 那便攢著吧。利息也是要的,每過一個時辰,你虧欠朕的,就翻一番,入夜一并清算。 文昭在她耳畔輕語,一只手早已攀上了她盈盈一握的小腰,指尖肆無忌憚地游走一圈,精準摸到腰封下凹陷的腰窩后,輕柔地打起了圈圈。 云葳閃著身子躲她,可空間就這么大,頗有一種欲擒故縱的撩撥意味。 眼見火燒云爬滿了小丫頭的臉頰,文昭輕咬朱唇,心滿意足地松開手,轉瞬一本正經起來: 瀾意與蕭妧同歲,已然是弱冠之年,合該談婚論嫁了。等蕭蔚自南疆歸來,朕cao持個宮宴,屆時你務必與朕好生配合,勸兩家長輩應允親事,可懂? 云葳頓覺頭皮發麻,文昭真是什么心都要cao勞,可她才不想摻和這等事,尤其擔憂與長輩掰扯道理的場面。 聽到沒有?文昭見她悶聲不吭,轉身拎起她的小耳朵在手,鳳眸凌厲非常。 聽到了。云葳嘟著嘴去搶吃痛的紅耳朵,嘴上還不忘譴責:陛下莫揪了,很痛的。 那你下次就把耳朵支楞起來,舌頭也捋順些,莫讓朕起急。文昭甚是霸道地負手在側,絲毫不覺得她的言行有何問題。 云葳垂下眼瞼,小臉上寫滿不服不忿。 嗯?文昭復又舉起了魔爪。 臣謹記!云葳總算機靈一次,倒退兩步,回應的格外嘹亮。 回寢殿去吧,你在這擾朕心神,朕無暇理政。文昭翻臉不認人,折騰夠了就開趕。 云葳回敬她一個圓潤的白眼,不待文昭反應過來,便腳踩西瓜皮,溜得格外麻利。 平順的日子過去大半個月,轉瞬就是冬月之尾,門下的政務雖雜,但云葳上手極快,也算是如魚得水,擺對了位置。 京中北風呼嘯,天色灰蒙蒙的,冷風愈發清寒刺骨。 崇政殿外候朝的官員,盡皆排隊站在夜色里,不時地跺跺腳,搓搓手,外間袒露的耳朵通紅一片,早就凍得沒有知覺了。 云葳是不必受這個苦的,總是踩著朝會開始前的小尾巴溜進隊伍里,走個過場罷了。 這不,今日懶貓哼唧唧的,正窩在暖融融的床榻上耍賴皮,秋寧叫起三五遍,都不見她起身。 文昭早已穿戴整齊,端起一紅艷艷的火燭近前,恐嚇道:再不動彈,朕要拿火燭燒你的貓毛了。 燭火的光暈射進眼眸,縱使有眼瞼遮擋,也過于刺目了。 嗯哼起,臣起。 云葳哼唧著爬出錦被,闔眸下榻,半閉著眼去抓屏風后的官袍,胡亂就往身上套,嘴里振振有詞:臣這就能走,不急的。 文昭一把拉過暈頭轉向,尚不清醒的云葳,把人摁在了妝臺前,轉眸示意秋寧給人綰發,忍不住嗔怪:朝臣這會兒都候朝大半刻了,你倒好,眼睛都扒不開呢,是朕把你縱壞了么? 那您改改規矩?京城冬日這樣冷,朝參的多是老臣,凍壞了就不好了。云葳說得頭頭是道。 今歲確實過于冷了。文昭非但不惱,反倒認真思量起了云葳的夢話。 以前不冷嗎?云葳閉著眼與人聊開了。 比現下好些。文昭隨口回應,垂眸瞧著小丫頭,這才想起,云葳自幼長在江南,該是沒經歷過京城的寒冬。 冷風吹進骨頭里,太難受了。這一冬還有多少個朝參要熬?摸黑起床簡直是酷刑!云葳委屈地癟著小嘴抱怨,聽著外間嗷嗚嗷嗚的風聲,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行了,趕緊過去!再遲,被御史臺拉去打板子,朕可不護著你。文昭瞥一眼沙漏,急切地催促著她。 云葳拎起官帽頂去腦殼上,鼓了鼓腮幫子,好似下了很大的勇氣一般,打開門一溜煙沖跑出去,毫無儀態可言。 云侍郎仗著您疼她,為她撐腰,如今是愈發有趣了。秋寧忍不住笑著調侃了句。 朕慣的她。文昭凝眸嗔怪,口吻卻藏著笑意:擺駕崇政殿吧。 朝會臨近尾聲時,殿外廣場上忽而跑來一小將:急報!八百里加急! 一眾臣工齊齊回眸去瞧,臉色盡皆沉了下來。 文昭鳳眸覷起,廣袖間的手也悄然攥成了拳頭:何事?速速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