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怎就不信朕?方才已與你解釋過了,真是意外。你氣性是否過于大了? 臣信了,您躺下休息吧。 云葳覺得文昭懸在她身子上方的姿態暗含危險的壓迫感,扒拉著她的手掌,意圖讓人回去臥倒。 至于語氣嘛,自是急促又敷衍,無需過腦子的那種,滿當當的不耐煩。 搪塞的口吻入耳,文昭忽而俯下身去,險些與人對撞了鼻尖,出言更是霸道:空口白牙不作數,用行動來給朕表態。 要臣做什么?云葳倏地睜大了雙眼,屏氣凝神,神色皆是戒備。 你看著辦。文昭就奇了怪了,親昵討好一下很難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云葳竟還傻乎乎地問她,這是非要逼她說出一句rou麻的:你哄我,親一口才能好么? 堂堂帝王,要體面的! 云葳抬手刮了刮癢癢的鼻尖,羽睫忽閃的頻次凌亂非常,自耳根處蔓延的一股熱浪漸漸席卷了她的臉頰。 她眸光一轉,倏地抵住床借力,迅捷躥起身來,揚手撐著文昭的肩頭,反向把人壓回了床榻,腳尖勾過錦被的瞬間,身子翻轉滾動半圈,手指捏著被角一提,就給文昭裹了個嚴實,嬉笑道: 入秋天涼,午睡也要避免受寒的,陛下好夢。 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文昭被她折騰愣了。 文昭垂眸瞧著蓋到下頜的厚實被衾,眼底的神色幽沉中潛藏波譎云詭的陰寒,卻又帶著十足不相宜的委屈,眉梢扭曲的弧度堪比九曲十八彎的山間清溪。 云葳趁機翻身,打算往床下逃去,文昭鳳眸覷起,撩開錦衾,迅捷地攥住了她后背的衣衫,將人拉了個屁股蹲兒。 陛下,您做,做什么? 文昭復又居高臨下,緊摁著云葳的肩頭,身下本就心虛的小東西眼神左右搖擺,卻也找不到逃脫的機會。 朕與你相處日久,你卻不肯敞開心扉,朕思忖良久,自覺開了竅,從前是我用錯了方式,現下決定換一種新鮮的辦法,探開你這道深鎖的心門。 文昭說這話時,不安分的手指已經勾起了云葳胸前襦裙上的蝴蝶結,單薄的綢衣絲滑,輕輕一撥便垂落于地。 宮人的衣衫簡單干練,現下云葳身上只剩一層半透的小紗衣了。 這個方法不成。 云葳瞳孔微散,一雙手胡亂急切地扒拉著文昭,卯足了力氣卻還是起不得身來,連呼吸都透著緊張的氛圍,焦灼討饒:陛下,約法三章了的,您別這樣。 沒這條,朕記得清楚。 文昭厚著臉皮與人周旋,提出了談判的籌碼:要么今日對朕知無不言,心門大開,要么坦誠相見,又不是沒見過,朕不算欺負你。 您不講道理。 云葳急了,身子撲騰的格外激烈:您這怎不是仗勢欺人?臣說過的,不愿意這樣,您也答應過,給臣時間考慮。 文昭頓住蠻橫的動作,語氣卻更低沉,鳳眸凌厲覷起,瞄向她的神色幽凝: 是你百般欺瞞。況且你要朕準你不入內廷做妃妾,朕一直信守承諾,也無意于此。后宮只一尊位,今日朕不退讓了,你心悅朕是實情,于感情,二人總要對等付出。直言隱晦還是順了朕意? 您無賴孟浪!云葳惱羞成怒,掌心存了十足的力道,抬手去推文昭的心口,嗔怪道:您這舉動與刑訊逼供有何區別?借親昵之行遮掩,本質也是一樣。 好言相勸,威脅恐嚇,真心實意也好,軟硬兼施也罷,你一樣不吃,你將朕逼至末路窮途,朕要瘋了。 文昭虎口全開,一只手便囊括了云葳的兩只細腕,話音玩味口吻卻正經:今日朕若越了雷池,婚書黃昏就送去寧府。 此語入耳,云葳看向文昭的視線仿若在觀瞻一個瘋子。二人貼得這般近,即便氛圍不合適,可氣息糾纏交替,兩顆躁動難安的心卻早已各自凌亂開來,再耽擱下去,她或也會情難自控的。 不,不是現在,不該也不能是現在 我說。云葳腦子里熱血翻騰,理智的權衡早就靠邊站了:您讓我穿好衣衫,我說就是了。 文昭轉手拉過錦衾給云葳包上,與人換了個位置,自己堵在床榻的外側,斜倚著身子慵懶道:說吧,說完直接陪朕歇下。 云葳的指尖揪著錦被,眼瞼緊鎖,深吸一口氣道:羅監。 小芷可知自己在說什么?拿朕當傻子誆騙么? 文昭不屑輕嗤,全然未信,戲謔之意分明:再?;a,朕不給你機會了。 實話。云葳縮去墻邊,背過了身子: 臣從前謊話說多了,即便所言皆交心,您也未必肯取信。人跟人之間信任本就有限,遑論君臣?臣不愿說,也不全是自私,只是不想因為您對臣的猜忌,而誤傷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