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糟了! 這一行人馬里領頭的,竟是舒珣和蕭妧二人,而他和喬裝的下屬,都被禁軍困在了包圍圈里。 況且天還沒黑,如此大張旗鼓的圍剿,賊人能來就怪了,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最令他憂懼膽寒的,非是抓不到裝神弄鬼之人,而是這茶館的后巷里,還候著一位貴人。 禁軍來勢洶洶,那人只怕,也沒來得及離去。 第102章 釣魚 風緊星疏, 夜色籠長街,河畔柳葉輕。 殿前司眾人風風火火清查著被困在此處的人,并不急于闖入已然被圍成鐵桶般的府宅。 妧兒,你先盯著此處, 吾帶人往內宅搜查。舒珣見外面盤查的差不多, 便溫聲提議。 是, 舒姨小心些。 蕭妧柔聲應下, 打馬在街巷上游走,隨時留意下屬的行動。 京兆尹與下屬頗為尷尬地候在一旁, 殿前司辦差, 他是沒膽子上前叫囂得罪的,只好認慫配合。 不多時,一小兵快步跑向了蕭妧, 與人低聲耳語了幾句, 面色有顯而易見的為難。 帶我去。蕭妧眸色一凜, 翻身下馬,神情肅然地跟著小兵前去,腳步急切生風。 繞過狹窄的巷口, 只見一輛尋常樸素的小馬車停在茶館后的長街處,蕭妧將探尋的視線點落小兵身上,小兵默然頷首,沒再往前。 蕭妧見他如此反應,眉心微蹙,邁步上前,對著馬車溫聲見禮:臣參見大長公主, 不知您在此,辦差沖撞, 望您恕罪。 車簾倏地被人挑起,文俊頭戴帷帽,只側目眄視一眼,復又將車簾合攏,話音尚算柔和: 原是蕭副使,前頭發生何事了?怎還封鎖了長街?吾今日出來選些民間胭脂,卻不料擾了公務,實在慚愧。 您言重了,臣來此配合雍王辦案,具體緣由陛下未曾明言,臣也不清楚。下屬沒規矩,誤打誤撞困住了您,是臣疏忽。道路已清出,您現下即可回府。蕭妧斂眸輕語,語氣極盡恭敬。 無妨,吾不想攪擾百姓,這才喬裝出府的。無人認得出,被扣下乃是情理之中。你既有公差,吾不便添亂,候一會兒無妨。文俊的回應甚是親和大度,無有絲毫不悅。 是,謝大長公主體恤,臣會盡快,勞您稍待,臣告退。 蕭妧拱手一禮,轉身離了長街,回去尋舒珣。 不出半刻,舒珣便帶隊收兵,出府與蕭妧匯合:人抓到了,撤兵吧。 緊隨其后的禁衛押著行動不便的桃枝上了囚車,其余的人散去四周警戒。 好,我去后街知會大長公主一聲。蕭妧與人對視時,俏皮地擠了擠眼睛。 哦?大長公主在此?吾去說罷。 舒珣故作驚訝,眸光一轉,直接選了后街那條路折返大興宮。 一行人押著桃枝路過后街,舒珣翻身下馬,走去馬車前,柔聲低語:表姐安好,方才下屬冒犯您了,望您海涵。事情都已辦妥,天色不早,您動身吧。 是珣表妹啊。文俊探身出了馬車,寒暄道:許久未見了,吾可曾耽擱了你們辦差? 怎會?是臣等該與您致歉才對。舒珣微微頷首,緩緩道出始末: 昨日敝府偶得密信,言說有涉皇考崩逝原委的前朝隱晦相告,約我來此一敘。我父崩于沉疴,人盡皆知,這話意在離間君臣,賊心分明,是以我與陛下請求,親來拿問,以示清白,好能查明何人生事,也與逆臣劃清界限。 竟有此事?莫非云葳還與前雍改朝之際的謀逆罪臣有染?那囚車上的可是表妹拿到的人?吾瞧著有些面熟呢。 文俊滿面意外,瞇了眸子審視著不遠處囚車上盲了眼的桃枝,眼底劃過一瞬陰寒。 這還未審過,我倒是不知內情,不過此人確實是昔年云葳身邊的隨侍,她受誰指使,聽命何人,與中元夜侯府詭事有無瓜葛,都還需查問。舒珣也將視線落去了桃枝身上,淡聲回應著。 罷了,天色頗晚,吾再不回府,老杜他父子要著急尋人了。表妹改日過府來,吾給你壓壓驚,這些賊子上躥下跳,當真惱人。文俊訕笑一聲,抬腳往馬車內走去。 毒婦!抓了她,就是她毒殺了我姑母!這聲音我做鬼都認得,別讓她跑了,你們聽到沒?!抓她!林家的滅門之禍,與她脫不了干系。毒婦,你聽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桃枝適時出言,伸出胳膊,聽音辨位,指向了文俊的方向,聲音凄厲地嘶吼。 文俊抬起的腳步頃刻頓住,擰眉回轉身子,瞪視桃枝須臾,甚是迷惘地轉眸望向舒珣: 表妹,她在胡言些什么?她從何來吾都不知,怎還莫名被扣了個毒殺人的大罪?吾這是走不得了,該去殿前司與她對峙一番。她若真成了惡鬼,吾豈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