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小無賴。太后聽不下去,沒忍住損了她一句,嘴角揚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來。 朕看你也是個厚臉皮的小無賴。文昭半俯下身子湊她:既送上門來,就不必走了,宮里躲著吧。 不,臣 你拒絕朕也拒絕,自己掂量。文昭懟得干脆利落。 云葳癟癟嘴,暗罵文昭才是真無賴,只討好道:臣不敢 秋寧晚些會把東西還你,你去換了宮人打扮,入夜來寢殿尋朕。 文昭擱下一句話,轉頭就走,走了兩步忽又折返,吩咐道: 你meimei也暫住宮里,給你和養病的寧燁打個掩護。 第98章 夜話 陣雨舒蘇, 秋蟲淺吟,風沉云角低。 云葳頭頂兩個小揪揪,腳下步伐生風,自坤寧宮一溜煙閃進了文昭的寢殿, 累得氣喘吁吁。 宮里哪個小婢子有你這般沒規矩?走個路還帶大喘氣的。 文昭故意調侃, 指尖點了點茶案, 溫聲道:過來奉茶。 云葳跑得快, 一怕被人認出,二來就是嫌棄這身粉嫩衣裙。 宮人分好多等, 文昭給她挑一身豆蔻幼女的滑稽妝扮, 定是故意的。 文昭捧著卷書冊消遣,云葳來了,她便也無心讀書, 視線隨著小人的動作游走不停, 淡聲道: 你要的云紋玉佩, 究竟是何物?又跟朕耍心思?左右朕都還你了,說句實話? 您怎不問金簪,非要問玉佩?云葳試圖蒙混, 點茶的小手欻欻的,帶出了殘影。 文昭鳳眸半覷,抬手捏著她頭頂的小丸子,慵懶道:不就是云家家傳的玉佩么,有何可瞞著的? 云葳眸光一怔,癟了癟嘴沒言語,心虛作祟, 手一抖就灑出了些許茶湯。 穩當些。 文昭拎了帕子拭去臟污,淡聲解釋:至于么?朕記得幼時曾在云崧腰間見過此物, 所以方才認出來了。云家旁支眾多,是要約束仔細,你這小東西肩上責任很重。 臣不小了,您換個稱呼。內府庫遭劫的消息,陛下可放出了?云葳意圖岔開這個不算美好的話題。 哼,人大了,主意更大。不讓你兵行險著,你就跑出府來惹事,逼朕就范。午后話就漏出去了,槐夏盯著呢。 文昭冷哼一聲,搶過她手里打得全是沫沫的茶:三心二意的,別做了。 臣不敢久等,蟄伏日久的毒蛇咬起人來,定是一招斃命,臣擔心。 云葳凈了手,吐露心聲:況且南紹戰事未定,臣母還得回去吧,臣也不好在寧府久待。 文昭眸光一轉,定睛審視著云葳:云崧可曾與你說過,他與杜家有無過節? 未曾。云葳回答的干脆:臣父多年與杜廷尉供職一處,不好生過節出來吧,得罪上官豈非步履維艱? 得罪?文昭嗤笑一聲:你當誰都如你一般謹小慎微?云山近可是相府長子,他有老父撐腰,怕甚? 臣斗膽一言,云家父子,臣雖厭惡,但他們不是囂張跋扈的做派。相反,他們戰戰兢兢,于君權,還是敬畏忌憚的。云葳怯生生地低語,字字屬實。 那便怪了。文昭沉吟須臾,把云葳拉到了身邊,隨手戳著她的臉頰,嘀咕道: 那你說,文俊為何針對你,要設局除掉你呢?你一小小郎中,手無實權,行事也不張揚,何至于被她盯上? 云葳懵懂地忽閃著眼睛,揣測道:不,您待臣有些過了。那時您下旨奪情,在孝期將臣起復,這舉動很不尋常,不是嗎? 話音入耳,文昭幡然醒悟,她也是當局者迷,反不如云葳清醒透徹了。那會兒云家慘遭滅門,她非要任用云葳的行止,確實會被有心人揣測成倚重非常的前兆。 是朕疏忽。文昭的話音里滿是自責,將下巴抵住了云葳的頭頂,神態落寞。 云葳有一種被扮呆的大熊環抱的錯覺,抬眸望著文昭破碎的眼神,竟有些想摸摸她的頭,以表安慰。 她手抬起的剎那,理智又將這僭越的舉動制止,只在空中僵了須臾,便落回了腿上。 有一事蹊蹺,臣府中毒藥藏得隱秘,瓷瓶精致,外表瞧不出。臣不解,她搜府時如何發覺那是毒藥的? 云葳滿腦子正事,歪著頭與文昭說道開來:若她真毒殺了林妃,莫非她懂毒理? 她怎會懂呢?文家未入大興宮時,家塾不教這些;入了皇庭,規矩森嚴,更不會學用毒。文昭凝眸沉思,呢喃道:除非她出嫁后,在杜府結識了江湖中人。 云葳好奇心愈發重了:林家事發與雍末帝即位是二十八年前,那會兒大長公主是否已經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