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朕命你說!文昭又急又氣,頃刻拍案而起。 陛下,臣來說吧。 話音未散,大長公主文俊已然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大殿來。 第90章 突變 黃昏夕陽絢爛, 落紅暈滿窗欞。 文俊朝著文昭微微欠身一禮:參見陛下。 臣參見大長公主。文俊語氣不善,云葳壓下心中疑惑,先周全了禮數。 來人,將這逆臣拿下! 文俊冷哼一聲, 揚聲吩咐殿內的隨侍, 避開了身子諷道:吾可受不起你的禮數。 云葳擰眉愣在當場, 實在不知文俊的話從何說起。 這位深居簡出的大長公主, 杜淮將軍的生母,她素未謀面, 絕無仇怨。 姑母息怒, 何事驚動了您?朕還不知內情,云葳犯了何錯? 文昭滿目費解,心下泛著憂慮, 方才羅喜的反應, 實在反常。文俊突襲闖宮的行止, 也令她錯愕。 都是聾子?吾會害陛下不成?若非擔憂逆臣胡為,吾何必厚著老臉來此? 文俊冷眼掃過踟躕不前的侍衛,對著文昭道:陛下, 先制住此人,而后屏退親隨,臣才好開口。 一語落,侍衛未及文昭開口,先一步摁住了惶然無措的云葳。 文昭的鳳眸短暫瞇了剎那,腦海里劃過須臾被冒犯的惱意。 陛下?臣不知發生了何事,臣斷無謀逆之心, 求您明鑒。云葳徹底慌了,文俊一口一個逆臣的叫, 怕不是要她的命。 押下去,有話往供狀上寫去。 文俊的口氣和眼神里皆是嫌怨與惱恨。 御前侍衛大多隸屬于杜淮的右衛,文俊身為他們頂頭上司的老母親,今上敬重的親姑母,他們斷無違逆的膽色。 且慢。文昭容色漸冷:姑母,云葳是朕的身邊人,她犯了何事,理應先弄清楚,就這般將人下獄,實在草率,不免寒她的心。 聞聲,文俊見文昭刻意回護,便自衣袖間取了雜七雜八的瓶瓶罐罐出來,擺去御案上,肅然道: 臣聽聞她醫好了婉兒的疾,今日便想過府拜會,也討些養身良方。哪知她的侍女鬼祟,不準臣入正堂。臣生疑才查了一二,私藏劇毒倒是其次,有些東西,臣當真不敢當著第三人拿出來。 太醫!文俊朗聲一喚,外間候了許久的一個老太醫就走了進來。 這些是何物?把你方才的論斷再說一遍。文俊沉聲吩咐。 回稟陛下,大長公主,這些皆是罕見的奇毒。魏律鮮明,購置合成劇毒原料與私藏此類劇毒,是犯了律例的。太醫戰戰兢兢地低語,暗道云葳藏著的這些毒,夠她搭一條小命的了。 云葳心虛垂下了頭,太醫所言不虛,這都是她回家鼓搗著玩兒的,照古書上的毒理自己琢磨方子,著念音閣的人私下找尋原料,在家無事時用來打發時間。 文昭啞然,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握成了拳。 她曾明令云葳不準再折騰這些破爛兒,沒料到此人絲毫不聽話。如今這些物件擺在眼前,大殿內眾目睽睽,她有心包庇也不便直言,□□的罪已經夠云葳喝一壺了。 身為陛下近臣,書房中盡是些見不得人的劇毒,你揣的什么歹心? 文俊厲聲痛斥著六神無主的云葳,面色凌然。 臣沒有,陛下,臣臣確有此愛好,是臣糊涂,但臣沒有歹心,沒想害人,臣冤枉。云葳此刻腦殼發懵,只想抱住文昭這顆救命稻草,只要文昭心軟編個說辭,就沒事兒了。 文昭陡然闔眸,心道云葳還不如不張嘴,方才她還想給人圓場,說是自己命她制毒研究的。哪知云葳大抵嚇糊涂了,沒來由的提了什么有此愛好?這話讓她如何接? 毒藥材料從何而來?冤枉?這些物件京中買得到?莫說京中,大魏上下販賣毒草的商販,按律當斬。 文俊底氣十足:陛下,她嘴里盡是狡辯,合該交去刑獄,臣也好跟您稟告要緊事。耽擱久了,她猜出內情,指不定要如何詭辯。 臣做了何事? 強行冷靜下來的云葳怒火中燒,暗罵自己方才失了理智,栽了一局,遂出言反問:大長公主,臣與您無冤無仇,如今兩眼一抹黑,能詭辯什么?又能猜什么? 文昭深吸了一口氣,吩咐道:除了羅喜,全都退下,把云葳留下。姑母只管道出內情,說完再發落不遲。 侍衛將云葳丟給了羅喜,悉數退了出去。 也罷,羅監摁住了她,免得狗急跳墻傷了陛下。 文俊咬牙低語,從懷中取了個錦囊,錦囊內裝著的,乃是一扎滿銀針,覆了咒語的小人,那小人上縫著的,乃是文昭的名諱,名、字、生辰俱全。 物件垂落的剎那,云葳驚得杏眼圓睜,半張著嘴卻忘了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