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槐夏抿了抿嘴沒敢言語,云葳一向得寵,昨夜卻被好一通磋磨,這番陣仗下,哪個敢上前? 文昭回憶不起自己緣何灌了許多酒水入腹,也未再嗔怪發難身邊人: 快些梳妝,莫誤了朝議的時辰,早膳免了。 是?;毕募涌炝耸稚系乃俣?,麻利的給人盤發更衣,將人送去了宣和殿。 抬步入了書閣,文昭掃過身側空蕩蕩的桌案,眉心頃刻蹙起: 云葳呢?!今晨要議的奏本呢?當值站班都敢怠惰不成? 宮人一驚,陛下剛來便又發了火,想來今日又不好過。 陛下,寧府昨夜便代云舍人送了告假奏表,說是云舍人病了。羅喜戰戰兢兢的遞了個奏本上前。 寧府?文昭腦袋嗡的一聲,轉眸詫異的看著秋寧:云葳如今已經放肆到入夜擅自出宮了? 秋寧瞳孔一震,怯怯回道:陛下,云舍人昨晚說,是您您讓她離宮的。 文昭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抬手探上太陽xue揉著,緩了良久才吩咐道: 你帶太醫往寧燁府上,務必親眼瞧瞧,云葳到底病沒病。若是裝病,直接把人帶回來。 莫說是文昭,秋寧也覺得云葳應該是故意裝病,畢竟這個路數要被云葳用爛了。 可兩刻后,秋寧抵達寧府時,寧府臥房里已然圍了兩個神色焦灼緊張的郎中。 床邊候著的寧燁,眼底烏青鮮明,滿面愁容,云葳當真病了。 云葳緊閉著眸子躺在床榻上,面色卻有些蒼白。 夫人,云舍人這是?秋寧愈發費解,這是賭氣傷身么? 昨晚她自己回來的,入府沒走兩步便暈厥過去,一頭栽在地上,直接人事不省。 寧燁話音里透著疲憊:郎中看不出端倪,我想問問秋總領,你可知道昨夜發生了何事,小女在宮里住了大半年,陛下怎突然準她夜里孤身回府了? 婢子也不清楚,秋寧言辭閃爍:陛下指了太醫,讓他給云舍人瞧瞧吧。 寧燁沒再深問,昨晚云葳回來時無精打采的,約莫不是什么好事就對了。 太醫近前把脈良久,老人愁眉緊鎖,斟酌良久,只低聲道: 許是憂思過甚,從脈象上看,并無異樣,靜心安養即可,老夫開些安神滋補的藥湯。 有勞了。寧燁給隨侍遞了個眼色,隨侍近前給太醫塞了賞錢。 太醫雖如此說,寧燁卻并不信,去歲在襄州,云葳也毫無征兆的暈了一次,郎中也沒瞧出所以然來,可若是好端端的人,怎會這般脆弱? 秋寧帶著太醫回去與文昭復命,心中滿是狐疑: 大半年來云葳都不曾患病,只離宮一晚,竟這般巧的與生病撞在了一處? 前前后后不過半個時辰,秋寧去而復返。 文昭已經與三兩朝臣議起了國事,掃見秋寧孤身回來,心下就已經了然,也就沒再多言。 直到午間朝議悉數散去,文昭手捧茶盞,撇著茶沫淡然調侃: 她病了?是又狠心灌了自己毒藥么? 寧夫人說,云舍人昨夜回府突然暈厥,郎中與太醫都查不出病癥,婢子去的時候,她還未醒。秋寧如實回應。 文昭掩袖飲茶,遮去了眼底狐疑的眸光。 她揮手屏退了隨侍,示意秋寧近前,與人附耳低語:朕昨夜究竟做什么了?酒醉記不得事了。 秋寧駭然的睜大了雙眼:您當真什么都不記得?把云舍人吊上房梁的事,您也沒印象? 什么?文昭詫異非常,忙往前傾了身子,不解追問:朕吊她作甚? 秋寧動了動嘴,卻沒擠出一句話,只懵懂的閃爍著羽睫,腦子里一頭霧水。 陛下您問我,我問誰去? 昨夜文昭下令時,才剛開始飲酒,應該還未曾迷醉,怎會記不得?就算抹不開顏面,也無需選了這荒誕幾近玩笑的借口搪塞吧,實在有失一國之君的風范。 秋寧的反應入眼,文昭頓覺無力,饒是不愿信,也只剩闔眸一嘆: 再篩查一遍這殿內的用度,朕最近心煩意亂,情緒難平,或許與文昱一般,中賊子陰招了。 第49章 異樣 晌午的陽光透過枯枝, 斜斜灑在御案的筆架上。 書閣旁的沙漏簌簌。 文昭的話音如一道驚雷炸在了秋寧的腦海里,她駭然良久,才回過神來,垂眸拱手, 不無疼惜道: 是, 婢子這就去查。 云葳給青山觀主的信, 讓她寫好盡快派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