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節
原本對于這樣的一種轉交,胡彪沒有絲毫的想法。 只是這貨又是吟詩,又是請求皇帝陛下給他們安西軍上下做主,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之后。 當那太監身上,一股好像常年累積的尿sao味,傳到了他鼻腔間之后,立刻就改變了主意。 因為他本能間,就是不想這樣一封郭帥臨死之前的絕命手書,被這閹人所玷污。 根本不管這一個年頭,宦官集團幾乎是一手遮天的情況,得罪了他們絕對不是一個好事這樣一點。 順手地一個扒拉之后,那太監就像是一個木頭樁子一般,異常狼狽地摔倒在地。 而倒地之后,那太監頓時就勃然變色,當即就打算發怒。 不過到了這樣一個時候,李純這一個皇帝陛下、還有一眾的文武百官,以及城外的二十余萬百姓。 已經是從胡彪那一段話帶來的震撼情緒中,一一地反應了過來。 在心中的悲切之下,李純這一個皇帝當即就是癱坐在地上,就此號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披散開自己的頭發,一點也不顧形象那一種。 不過是遲了片刻,一眾文武官員一個個也是掩面痛哭了起來。 而這樣的哭聲,像是有著驚人的傳染力一般,徹底地傳開了。 一時間,在開遠門之外的廣大區域之中,全是這樣的哭泣之聲,連數十里之外都能聽得一個清楚。 包括了那李德裕,也是莫名鼻頭一酸、眼眶一紅,就此地哭泣起來。 這一刻,他忘記了所有的家族利益,個人未來的報負,僅僅只有著一個單純的身份:唐人。 似乎連老天爺,也是不忍見得這樣一幕一般,不多時飄飄灑灑的細小雪花,從天空落了下來 在如此一個環境之中,那太監終于是咬牙忍了下來…… …… 這樣一場數十萬人規模,齊齊開始的痛哭,可是持續了好久才是平息了下來。 在期間,連當今皇帝李純,在看了那一封郭昕絕命手書后,更是直接的哭暈了過去,可是把胡彪有點嚇壞了。 對了!在李純哭暈過去的當口。 好些身上穿著紫袍、緋袍、腰間掛著金魚袋的朝廷重臣們,同樣是紛紛也是哭暈了過去;也是周邊的人員,很是有些雞飛狗跳了起來。 一陣的掐人中,才是悠悠地轉醒過來,很是有些悲傷過度的模樣。 只是其中,有著多少人是裝出來的這一點,具體上那就很是有些不得而已了。 最終以上這樣一幕情況,前前后后折騰了大半個時辰之后,城外的哭聲才是逐漸的平息下來。 眼睛哭得很是有些紅腫,像個包子一樣的李純收斂了一番心神之后,總算是展現了一個皇帝該有的水準來。 話說!在這之前,因為不知道安西軍和郭帥,已經是遭遇了不幸的李純。 原定的計劃和奏對,絕對不是這樣的一個模樣;所以到了現在,貌似才開了一個頭的奏對,絕對是進行不下去了。 不過他在癱坐在地上,嘴里不斷抽泣的同時,心思也在飛快地轉動了起來。 等到抽泣聲徹底停下后,心中也就有了一個全新的腹案。 掙扎著站起身體,擺手制止了身后一些宮女上前,打算給他整理好頭上發髻的打算;自己胡亂整理了一下,用幞頭固定好了。 隨后,對著跪在身前這么久的時間里,膝蓋早就發麻的胡彪,出手開始攙扶。 嘴里說到:“愛卿,快快請起~” 等到親手扶起了胡彪之后,嘴里稍微沉吟了一會才是說到: “那吐蕃人和西域胡人,竟然敢如此對待我大唐將士,自認是不能就此罷手;只是此事茲事體大,還需細細謀劃一番才好再做計劃。 你等自西域萬里而回,一路上也是受盡了辛苦,既然如今已成功返回了大唐,我大唐也沒有慢待功臣的說法。 且好生休養一段時日,朝廷自然有著封賞和新的差事下來?!?/br> 聽到了李純嘴里,這樣一個猶如打太極一般,各種客氣的好話真心不少,卻是沒有什么實質內容的話語之后。 頓時之中,胡彪心中就是暗道一聲不妙。 特么!這唐憲宗李純,剛才還是哭得那么傷心,怎么真到了表態的時候,卻是一點實質的好處也是沒有。 可不等他繼續的開口,用話語激將一下這位皇帝陛下。 李純嘴里的一句話,卻是讓胡彪這貨再也沒有計較這些了:“胡軍士,你身上雖然無甚官職,但一樣是我大唐功臣,且容我來親手為你卸甲……” 話說!在封建王朝之中,對于一個武人來說,哪里有什么能比起皇帝為其親自卸甲,而更高的一個巨大的榮譽了? 估計也只有霍去病,那一種封狼居胥的事情,才能夠稍微的壓上一頭吧。 若胡彪不是一個現代人,面對著這么一個巨大的榮耀,現在怕是以為自家祖墳冒青煙,要激動得暈倒過去了吧? 甚至胡彪身為一個現代人,這一刻也是有些感動得厲害。 在隨后的時間里,一個太監手中就拿著一件用上了金絲的錦袍上來。 只是那李純,卻是不用身邊宮女、護衛的幫忙,正如自己嘴里承諾的那樣,親手幫胡彪開始卸甲了起來。 只是在卸掉了外套,將盔甲脫掉了不多一些,顯露出了胡彪的肩膀,讓左肩下面一點的位置上,一個老大的傷疤就是顯露了出來后。 看到了這一個雖然已經結疤,但是看起來依然很是有些恐怖的傷口后。 那李純眼中的光芒頓時一閃而過,當即就停下了手上卸甲的動作,嘴里鄭重的問出了一句: “胡軍士,這一處傷口如何而來,現在是否還痛楚?” 想都沒想,胡彪張口就來: “陛下休要擔心,這是當日在伊吾城外與胡人廝殺時,被一胡將射了一箭。 那胡將的箭頭分外歹毒,上面居然是帶著倒鉤,拔箭的時候帶下了老大的一塊rou,傷口才是大了一些。 不過數月過去后,傷口如今早就是無妨。 而且戰場廝殺哪有不受傷的道理,不說我胡彪身上有著甚多傷口;營中眾人身上,也哪一個沒有一身的傷口?!?/br> 聽到這里,李純面色一動,嘴里說到:“壯哉、壯哉、胡軍士果然不愧是我大唐的虎賁壯士。 不如這樣,今日當著朝廷文武百官,還有長安城眾多百姓的面前。 讓朕與你,一一細數胡軍士身上的傷口,每一處傷口,我便是敬你一杯酒如何,也算是敬我大唐猛士?” 說罷之后,都不待胡彪答應了下來,已經是嘴里吩咐出來一句:“來人,上酒?!?/br> 頓時兩個穿著大唐宮裝,也就是如同《滿城盡是大波妹》這一部電影中,用一件繡花胸圍子,生生勒出了奶白雪子的漂亮宮女。 分別端著酒杯、御酒,走到了原本端著一襲錦袍的太監身邊。 并且是將一個精致的金杯中,倒滿了滿滿的一杯御酒。 也是這一刻,胡彪猛然地反應了過來:特么!這皇帝也在演戲……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一道傷疤酒一杯 是的、沒錯! 胡彪認定了,李純這一個被人后稱為唐憲宗的皇帝陛下,現在就是在演戲。 雖然他已經有些記不清楚了,在《三國演義》的劇情中,到底是在周泰還是甘寧身上,上演了一個類似的劇情。 甚至另一個主角,到底是周瑜還是孫權,也是有些記不清楚了。 但是一點都不妨礙胡彪,看出李純這位陛下與周瑜,又或者孫權一樣,當前的一個做法,都是在演戲收買人心罷了。 是在收買著他們,還有在場軍民的人心。 然后,他該怎么辦?當然努力地配合,被收買啊。 于是在隨后的時間里,當李純指向了一道傷疤之后,胡彪嘴里的聲音不斷響起: “此處傷口,那是一吐蕃人猛將一槍對著我心口刺來,胡某勉力讓過了心口要害,但是這里也被刺了一槍,差一分就送了性命~” “此處傷口,是一突厥人刀砍所致,不過轉眼之后也被胡某結果了性命~” “此處的傷口,是……” 在這樣一句句地解說中,一場場激烈的戰斗,頓時好像清晰地浮現在眾人眼前一般。 而在每說完了一個傷口的來源之后,胡彪就接過了李純手里的金杯,將其中差不多裝著的二兩酒,昂起了脖子之后一飲而盡。 頓時震天地叫好聲,在一眾圍觀百姓們的嘴里叫起。 以至于讓城中,那些未能出城看熱鬧的人員,腦殼中很是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外面眾人一會兒哭,一會叫好,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而這些所謂的宮廷御酒,其實就是三勒漿。 這玩意是以波斯麥酒為基礎,添加了三種草藥釀造而成。 那一個混合了濃郁草藥味后,很是古怪的味道,此刻的胡彪倒也是沒有如何計較。 關鍵是在酒精度數,普遍只有十幾度的大唐時期,三勒漿這玩意卻是有著接近了26度左右的酒精度。 對于胡彪這種喝酒方面,人菜癮還大。 偏偏身上傷口密密麻麻,新舊傷口起碼有著四五十處;在與李純的約定之中,起碼要喝上四五十杯的貨色來說,那就是很有些要命了。 在他脖子以下的胸口位置,一片密密麻麻的傷口都沒有說完了。 已經是在連續之下,喝了七八杯急酒、快有一斤半的胡彪整個人已經是面紅耳赤,看起來很是有些不勝酒力了起來。 “這個小趴菜也太廢了一些,喝酒丟臉的事情,居然是丟到了古人面前了~” 見狀之下的貴妃,捂著臉在嘴里吐槽了一句。 不過在其他人面前她再不怎么承認,這貨也算是自家的男人,不能因為這點破事就扔了,不要了是不是? 另外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一想到了胡彪這貨喝成了死狗,吐得一個稀里嘩啦后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些心疼了起來。 最終以上的種種,讓這妹子再也忍不住了。 當時站在了高臺之下的她,嘴里扯著嗓子在大喊出了一句: “陛下,胡軍士此人不勝酒力,再喝下去怕是就要君前失儀了;不如讓小女子上來,替他喝掉剩下的酒如何?” 聞言之后,李純和周邊的文武官員,還有宮女、太監、神策軍等皆是看了過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